枭人传之鸫鸟

鱿鱼收获巨大，触手卷许多鸫鸟沉下来。鸟儿在水波里挣扎，水泡串串冒上去，每个泡泡里，浮现一副副画。

这些画面明显是陆地风景。但这不是外婆嘴巴里的美景了，那是炼狱。

火焰连绵，此起彼伏。青烟直上天空，天色阴沉，火星哗哗坠落。

陆人哭嚎，珍禽异兽四处奔逃，火焰无情吞噬生命，只听得“嗤嗤”数声，只留的灰烬了。

鸫鸟昂着头颅，张着嘴巴，灰白羽毛，沉没在海水里，他们扭曲挣扎，鱿鱼带他们潜下来了。

“我要活鸟。”鹰生冷冷地说，“死去的鸟儿，没有什么价值。”

“好吧。”鲛人王说，“蜃母，放他们进来。”

蜃母应声而开，鸫鸟落进来，大口喘息。

我走过去，弯腰看这只鸟儿，他狼狈不堪，胸口急促起伏，又抬头看我。我与他对视，他落了眼睑。

“离他远点。”鹰生说，“鸫鸟最喜欢吃肉。”

我噗地跳回去，又想，这鸟儿落进了蜃母中，他还能吃什么肉？

我逡巡地走过去，对这飞鸟有几分同情。

“你来自哪里？”我问到，“你要到哪里去？”

他默默地看着我，又打量我的羽毛，复看看我的长腿，他忽然兴奋起来了。

“枭人？”他问到，“你是传说中的陆空生物么？”

他勉强站起来，恭敬地弯弯腰，奈何脖颈受伤，不得不卧下来了。

“亘古传说里。”他咳嗽几声，“枭人是会飞的陆人，是陆人中的飞鸟。”

“也许。”他虔诚地低下头，“你可以打开天途吧？”

鹰生施施然走过来，他挑起这鸫鸟头颅，他盯这鸫鸟的眼睛，我看到苍鹰的眸子，又成了金色。

这样美丽的金色，流光溢彩，反复无常，又暗暗压住贪婪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