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人传之鲲鹏

鹰生展开翅膀，直直掠上碧空，他盘旋往复，又落了下来。

“鸟生。”他说，“为什么不跟上来？”

我扑腾翅膀，觉得身体很重。蛋生站立在巨石边，海涛涌动，白花翻滚，湛蓝的浪涛卷起他。

“喂！”我叽叽喳喳地叫到，“快到岸边来，你会被海浪撕扯破的！”

蛋生扭头瞄我一眼，破开浪花，一个猛子消失了。

“不要理他！”鹰生说，“人类除了不会飞，他们什么都会。”

“他们真了不起。”我羡慕地说，“他们哪里都可以去。”

“有什么可以夸口的？”鹰生鄙夷到，“他们却没有翅膀，他们哪里懂得搏击长空的乐趣。”

他又展开翅膀，掠向了远方。

我只有跟上去，高空气流激荡，灌得我喘不过气来。

“阿鹰。”我喊他，“你慢点飞！我跟不上了。”

“你这孩子。”他慢下来了，“大雁每年都要迁徙，他们都可以整天整天地穿越激流！”

“我又不是大雁。”我说，停留在半空，“我们永远不会离开悬崖吧！”

“那也不见得。”鹰生说，他铺展翅膀，我跟在他身后，利用气流滑翔，高空风猛又激烈，雪花好像从远空过来了。

“也许哪一天，我们也会迁徙。”

“到哪里去？”

“你难道没有听说吗？”鹰生说，“东海鲛人说，海底越来越热，好像岩浆要出来了。”

“大家都这么说。”我摇摇头，“东海的飘飘最爱嚼舌头。”

我抬着头，看到遥远的海边，那有一轮红日。这红日霞光万道，夺人眼目，这红日摇摇晃晃，缓慢地沉下去了。

一双大翅膀，从地平线升起来，五彩缤纷的光芒，噼噼啪啪的绽放。

这双翅膀，不知多少千里宽大，这么一上一下地开阖，激起千堆雪。

“外婆。”我欢呼着，扑过去了，星辰在我身后降落，流星璀璨。

鹰生倏忽腾空，他转过脸，与我并肩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