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人传之飞羽

蜃母内，寂静无声。

鹰生看这鸫鸟首领，其余的鸫鸟依附过来，他们精神萎靡，长途跋涉的疲惫，落进海水的恐惧，击碎了这群天之骄子的骄傲。

他们挤在一起，有一只羽毛刚刚丰满的小鸫鸟，哆哆嗦嗦，怯怯地收紧爪子。

他看看我，好奇起来，他悄悄走过来，想碰碰我的翅膀。我欢喜起来，禁不得伸手，想抱抱这只雏鸟。

一股大力扫过来，把这雏鸟托起，狠狠砸向蜃母的贝壳内壁上，他翻滚几下，落到地面，一缕鲜血渗出嘴巴，他抽搐起来，羽毛飘落。

“你干什么？”我愤怒地扭过头，鹰生长身而立，锐爪如刀，戾气冲荡。

那只小鸫鸟，张着眼睛，留恋地看着外面，海水又深又重，隔开了蓝天，他缓慢地闭着眼睛，我看到这双清澈的眸子里，依次闪过云影花香，碧水明溪。

我只觉得心里大痛。

鹰生踱过去，他居高临下，看这群鸫鸟，为首的鸫鸟艰难地站起来，他挺直身体，羽毛根根炸立，他盯视鹰生，喉咙里发出“嘎嘎”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鸫鸟说，“海蚌生珠，鲛人泣泪。”

“怎么样呢？”

“可世间只有一样物品。”这鸫鸟说，“是打开天途的钥匙。”

“你还知道什么？”

“这钥匙，来自枭人之香。”他冷冷地说，声音低下去，他抓住小鸫鸟，“每一只鸟王都知道这个传说。”

“你还知道什么？”

“我想。”鸫鸟低沉地笑了，“你不是鸟王，并不知道枭香的道理吧？”

“你想知道么？”这鸫鸟说，“我们不妨做个交换。”

“说来听听。”

“一对鸫鸟。”他说，“你得到枭香时，会打开天途，你只需要带一对鸫鸟，让这鸫鸟一族，可以免除灭亡。”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鹰生又疲倦起来，他垂下翅膀，又千篇一律地颓唐，“我可以答应你，带一对鸫鸟离开这里。”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得到枭香么？”

“不能。”

“不能？”

“对，不能。”鸫鸟骄傲地说，“这秘密，只有鸟王才可以知道。你不是鸟王。”

“我是苍鹰。”

“不管你是什么鹰。”鸫鸟残酷地说，“你也不是鹰族的王。”

“这个秘密。”他看着我，“小枭人，你可以知道这个秘密。”

他又看着我，带几丝微笑，他看上去，和善极了。

“飞羽。”他说，“你是最后一只枭人，只有你可以知道飞羽的谜底。”

他昂首向天，撮唇长啸。

海水忽然动荡起来，海水激涌，这蜃母颠簸起伏，我头晕眼花，目眩神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