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悲歌之碧色顶（1）

雪地。

大雪纷飞，连天遮地，已经三日三夜了。

山川河流，粉妆玉琢，悬崖冰冻，红梅花裹了银条，雪花正吃紧，姗姗从天来。

山根下，怪石嶙峋。雪堆上暗空，旧雪遮盖住一株牡丹。这牡丹枝秃干露，毫无生机。

一人提灯笼而来，红色光晕，忽高忽低，此人拖黄色大氅，颈边翻出厚重皮毛。他的脸藏在貂裘下，雪花扑下来，离此人三尺外，酥酥化了。

他伸手出来，抚摸貂裘，脸上几丝怜惜，扬脸向上，却见脸色枯黄瘦削，分明久病之人。

他身材伶?，却有几分飘飘之态。

“阿分。”他说，眼泪流出，几成冰凌，“一别经年，你可无恙？”

牡丹垂头，没有半点生机。

此人跪下来，剥去积雪，黄色氅衣垂下来，温柔裹住颓败的牡丹。

这样严寒，却不知这株牡丹的生死。男子趔趄几步，单薄身影没进雪里。

“阿分。”他又说，“在天愿为比翼鸟。”

他解开貂裘，抚摸万金皮毛。

“在地愿为连理枝。”他说，低低叹一口长气，仰面向天，重雪中，苍鹰回旋，又直直扑上天去，复又疾星一样，跳脱起伏，不复回来。

男子闭了眼睛，手缓缓垂下，他倒卧雪地，不再有一点生息。

貂裘竟然吹气一般，膨胀起来，展眼成了一女子。女子天香国色，眼神无辜懵懂，她看到男子，目光又落在牡丹上，她弯腰，拔起牡丹。

满天雪花飞舞，雪花结成香车，笼罩这女子，向九天升去。

一雪千年。

某一日，贵族杨家，降生了一女婴。后花园祖传牡丹，几百年未见一个萌芽，却忽然花开万朵，朵朵不同，绚烂多姿。哄动了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