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顶之祸水
“名花倾国。”她说,伸贝齿,红唇出没,她咬着这老人的耳朵,这帝王完全老去,没有半点豪迈,“你愿意为我倾国么?”
玉郎睁大眼睛,看这好戏,他兴奋起来,狐媚儿掠过来,站在玉郎身后,这男人后脑缓慢裂开。
“狐媚儿。”玉郎说,“你看这戏。”
“哦?”
“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玉郎说,“只不明白一件事。”
“人类的情感。”玉郎说,“他们把繁衍弄得如此复杂。”
“他们把欲望升华得如此高贵。”玉郎说,“声色犬马,功名利禄,爱恨情仇,生生世世轮回,世世生生不息。”
狐媚儿看着他,终轻轻叹口气。
“我永远也不会老去。”玉郎说,“我游离在这里,也禁锢在这里。”
“于是,你设计无数游戏?”
“喝!”玉郎说,“你也是游戏的结果。”
“我是狐。”
“我管你是什么?”玉郎说,“你与环一样,来自我的天地。”
“寿儿呢?”
“他来自你呀。”
“你错了。”狐媚儿说,“他来自我的爱情。”
“爱情?”玉郎问到,“你爱李隆基?那个最卑贱的人类男子?他自己定制的规则,又自己去践踏?”
“你的确错了。”狐媚儿说到,“李隆基是个最卑贱的男人,也是个最虚伪的帝王。”
“请问你的爱情?难道来自我?”
“你更错了。”
“那么,你的爱情,到底来自哪里?”
“寿儿与玉环。”
狐媚儿说道,“我的爱情,来自这对小儿女。”
玉郎歪着头看狐媚儿,又低头看玉环与李隆基。
“李隆基是个最卑贱的男人。”狐媚儿说,“我却不曾诱惑他分毫。然而,玉环没有半点诱惑,他却强占了自己的儿媳。”
“无论怎样的歌颂,李隆基与玉环,依然是最自私最卑贱的爱情。”狐媚儿说,“然而,寿儿与玉环,他们终究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玉郎冷冷地说,“拱手献出自己的妻子,送与自己的父王,换取苟安。”
“他像鼻涕一样软。”玉郎哈哈笑起来,“又像乌龟一样懦弱。”
“他们人类的男子。”玉郎说,“真是可怜。”
“我在这里那么多年了!”他黯然站立,“没有看到什么。”
“流泪么?”
“奇怪的泪水。”玉郎说,“人类眼睛里的咸咸的水。”
“你马上就要流泪了。”狐媚儿说,“悲欢离合的到来,会让你看到人类的咸水”
云层下,大队人马乱了起来,香车倾倒,那绝世美女匍匐尘埃,婉转马头,金钿委地,峨眉沁泪,马上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