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顶（8）

这对小儿女，分花拂柳，踩锗黄浅土，迤逦而来。

“他们真是如此相似的兄妹。”李隆基说道，“只可惜玉环的身份。她的生母实在卑微。”

“哦！”狐媚儿忽然说到，“玉郎大人提了一个要求。”

“是么？”李隆基回眸，“我早说过，甚么都有代价！玉郎大人提了什么条件？”

“很小很小的条件。”狐媚儿说，她眺望那对小儿女，玉环捂住寿儿的眼睛，寿儿伸开手臂，摸索前进，玉环嘻嘻笑着，她扔掉了花束。

“玉环真得美啊！”李隆基说，“天潢贵胄就是不一样。即便春晖微贱，却有幸得到世间最珍贵的血脉。”

“玉郎大人说。”狐媚儿悄悄竖起手指，豆蔻血红，闪一点又一点不祥的光，“他要你主持玉环与寿儿的婚礼。”

“什么？”李隆基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兄妹乱伦？”他扼住狐媚儿的衣襟，拉这女子过来，狐媚儿委婉身体，贴进他的怀抱。

“玉郎他是疯子么？”李隆基恨恨到，“还是他也是畜生？”

“你说的真对。”狐媚儿眼波水淋淋，她弯了柳腰，折了衣袖，“他不过一只亘古的老畜生罢了。”

“你呢？”她搂住李隆基的脖子，咬住嘴唇，呵气如兰，“难道，你不愿意用这代价换取天下么？”

冷汗从李隆基额头渗出，他捏紧狐媚儿的脖子，远处的玉郎兴奋得站了起来。

“你怕什么？”狐媚儿说到，“玉环不是你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李隆基松开手，他拍拍手，又温柔地扶起女人，眼色爱恋，仿佛她是无价之宝。

“玉环不是你的女儿。”狐媚儿说道，“即便春晖，她也不会只忠于你一个人哦！”

“你也不会稀罕女人的忠诚。”狐媚儿说，她指着远天，“你和玉郎大人一模一样，你们都不会想要女人的忠诚。”

她反手抚摸李隆基的脸颊，这脸色刚毅，风尘仆仆，女子却低低叹口气。

“玉环是玉郎的女儿么？”他问她，又抓紧她的手，“告诉我，玉环是他的血脉？”

“喝！”狐媚儿无奈叹口气，“愚蠢的凡人。玉环不过是一枚环而已。”

她低下头来，那小儿女已经去了令一条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