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您说话（三）
那天晚上，在上班的路上，我对面，逆向冲来一摩托车，车上有一男一女，好在我躲得及时，不然就变成事故了。可是还未等我说话，车上那男人披头就给我一句，于是我们对口骂街相声开始了。
男，你他妈没长眼儿呀。
我，对我没长眼，没看出你是个人来，我以为是啥东西呢？这乱串。
男，你才是东西呢？
我，行，你不是东西成不？
男，你骂人。
我，没骂。
男，你骂我不是东西，我，那那让着你，你是东西成了吧。
那男人生气了来了句，你妈了个逼。
我不急不慢地说，你妈就靠这个东西挣点钱，你还总拿你妈那个和别人显摆，你这孩子忒不懂事儿。
男，操你大爷！
我，吁吁，我大爷刚死，你好那口，先去趴火车道，在去找我大爷，看把你急的，骑车，都骑逆向了，非操我大爷，晚上让他找你去，不就成了吗？
男，你咋这不是人凑的。
我，呵呵笑了笑，你好，你是合成的，十五的月亮有我一半有你母亲一半，你母亲一把屎一把屎把你养大多不容易，你还改不了吃猪饲料坏习惯，怎么就认准了当牲口呢？
男，我打你信不？
我，打呀，最好你把打成上半身癫痫，下半身性生活不能自理，我孩子老人一家六口，从今以后全指着你了，你是俺全家恩人，你打吧我决不还手，你要不打，你就是大家伙一块帮你母做的你，那男人刚想打我，被那女人的拦住，别犯傻，那男的点上一颗烟儿，问我，你哪的人？
我，地球人，你说怎么办？
我，凉扮！
男的，我找人把你打一顿，就算了。
我也急了说，你找，今你不找人打我一顿，你就不是你妈下的蛋。
男，好你等着。那男拿出电话开始找人。
我也拿出手机，给巡警队李队打电话，正巧他们准备开着巡罗车出去，我说李哥，我出点事，一小子喝多了，骑摩托逆行，差点撞了我，还想找人打我，李哥问我在哪，就东门那，我说，呵就跟前五分钟到，我说李哥吓唬他一下行了，别过分，你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我看那男的又过来了，对我说，你给我一百块钱惊吓费，就没事了，我笑笑说，我裤裆有个屁你要不？刚放的，挺新鲜。那男的气的，你等着，一会收拾你。一会巡警开来了，李哥他们下来五个人，下来到我跟前端端正正给我敬了个礼，我忙对李哥说，这个人要打我，一会连他来的人，一起带走，问他们是不是黑社会，车先扣了，李哥说了句是，交给我吧，我偷着瞅了一眼那男的，脸都变色了，不等他说话，李哥手下，先把摩托机锁上了，李哥到那男人跟前问，身份证，驾驶本拿出来，没有，那男的说，接下来，我看到那男的真正奴才样，嬉皮笑脸，那女的跑去超巿买了，一条玉溪和一大堆水果，来到我面前一个劲道欠，得我说你们走吧，别瞎说知道不？明白，东西你们偷偷放巡罗车里，知道咋办吧，放心吧领导，我明白，他妈了个巴子，我啥时候成领导了，李哥扔给我盒烟儿说，陈哥走了，有事您说话。，
那天老杨找我要喝酒，我说世界真小，原本我和他是同校同一年级的校友，他那时在一年级五班我在一年级二班，中学时，磨糊的记忆，经他一点一点的掀开，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校友老杨此时又和我成了同事，所以我们聊的话自然多了起来。
老杨倒上一杯酒，我是以茶代酒，老杨自然也理解，老杨说，老陈你还记得咱们那时校门口的，羊汤不？我说当然记得，五毛一碗在来五毛钱炸饼，早上就吃的挺好。那你还记得那个大眼睛，穿红毛衣的红孩吗？我摇摇头说，不记得了，老杨，就运动会上打旗的那个，我还是摇摇头说，不记得了，老杨夹了块猪头脸，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当年我为了追她天天去她家喝羊汤，去三次，一次准能看见她，后来，熟悉了，给我的羊汤总比别人多，我笑笑说，恐怕你那时不是去喝羊汤，而是去泡那女孩。老杨唉了一声可惜呀？我说你没得手，让别的狼叼了去吧，老杨说你真忘了吗？那年咱们学校开除了两个学生的事？我拼命回忆，可依然不记得开除是谁？又为啥开除？
老杨说，那女孩叫马红云回民，和另一个男同学，叫常辉，常辉他姐是马红云他们班主任，他妈是副校长，马红云和常辉在学校爱爱时，被老师发现给马红云开除了，我的天，怎么没人开除那学校，学校教育的失败，他们不承认，却让学生自已来承担，老杨说，关键是后来，那女的怀孕了，人家不干，又找到学校，学校没办法才把常辉也开除了。在后来呢？我急切地问，在后来，老杨说，马红云不上学了，常辉也没要她，人家常辉走关系进了银行。
唉，悔了人家女孩一生，也毁了老杨你的初恋。老杨呵呵笑了起来，拿起杯，对我说老陈为我们年少时的爱干一杯，好，干，我一下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我又给老杨倒满一杯酒，自己满上茶水，我不仅不慢对老杨说，老杨我也说个，咱们学校的事，那年捅死一同学知道吗，老杨说，知道呀，捅人那小子叫马强，我挺惊奇，那你知道小不点吗？小不点？老杨一脸迷惑，我心想，太多的人只知道捅人的人，和被捅死的人，谁还会记得小不点，她难道不是受害者吗？她难道就该被学友们遗忘掉吗？老杨催促我讲讲小不点，我尽一时无语。
小不点，那时在我们班，死的那个学友也在我们班，小不点起初是个很叛逆的女孩，时常和校外一些男孩去玩去疯，后来她自己醒悟过来了，觉得青春不能如此糟踏了，就开始往好学生方面转变，从学习上给她最大帮助的是我们班班长张瑞强，因为一放学，他们俩一块走，一块去小不点家，去帮小不点补习功课，这事后来让小不点曾经的相好，马强知道了，马强找过小不点，小不点根本不理他，马强拿了把刀找张瑞强，结果很巧，一刀便捅死了张瑞强，由于马强年龄小，免于起诉，马强被学校开除，赔了张瑞强家一万块钱。学校以为没事了，可张瑞强他妈不干，非说是小不点害死了她儿子，张瑞强他妈天天披头散发的来学校闹，天天堵在教室门口骂小不点，很无奈，最后小不点也不上学了。
老杨吸了口烟说，老陈，年少时，我们都不懂爱呀，没有成熟的果实，肯定是苦的，可怜成绩那么好的优秀学友，张瑞强，也可惜马强，和小不点，我喝了口茶说，老杨你说能怨他们吗？要我说怨我们的教育，我们现在实施的教育方针，还不及我国古代的教育，更别提和国外一些国家比，老杨说，这我赞成，古代教育还讲讲礼义理至信呢？如今学校讲给学生们的全是拜金主义。
谁之过？在过一百年，我们后人会骂死他们的，中华之文化毁在一群汉奸和猪手里。我呵呵笑笑说，老杨别和愤青了，你记得咱们上学时，老师说过，我们为什么而读书？老杨说，记得，周总理的话，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对呀我说，老杨你也写过你的理想的作文吧，说说你啥理想？老杨呵呵笑了，喝了一小口酒说，那时我的理想可美了，我想当摄影师，我那时就喜欢照像，因为我二姨家有台破相机，那可是宝贝。
我说，如今理想实现没，老杨，你说实现吧，也没实现，没实现也算实现，此话像绕口令，怎讲，老杨说，我现在虽不是什么摄影师，但我DV机，数码像机，我儿子从出生到现在的像片，影像我全记录了下来，儿子是我一生唯一的作品，我笑了笑说，绝对是最好的作品，来为咱儿子干一杯。老杨说，不对，是我儿子，我儿子，我又笑了说，对你是儿子。
老杨咽下口酒接着问我，老陈你儿时理想是啥？我说你猜？不会是当公务员？人民公朴吧？我马上说你在说公务员人民公朴，你就等于在骂街，我们这苦逼七零后的童年，被他们给忽优傻了，我那时理想。想当作家，老杨差一点把到嘴里的菜吐出来，老杨问我，实现没？我说我已经是坐家了。我坐家都两月了，这刚不从家里坐着了，老在家坐着还行，得出去溜达溜达呀，呵呵老杨笑着说，这么个坐家，敢情是天天在家坐着呀。图片图片
老杨呵呵笑着，想当初咱们学校有五朵金花和七仙女。这你知道不？我忙说我还真不大清楚请贤弟不令次教，老杨点上一颗烟儿兴奋地说了起来，那七仙女，都是高中组（当时我们学校初中生和高中生在一起）咱们初中组是五朵金花。印象比较深五朵金花中的汪洋，那女孩，细高的个儿，手大，脚也大，一笑还有两酒窝儿，当时，还是校排球，队员呢？我说，老杨你怎么如此了解？老杨说，老陈你看看我这个你还不知道吗？我说这和你身高有关系吗？老杨说当然我发育的早，中学那会都一米七八了。所以我是校排球队员，所以我认识了汪洋。
那时我家离学校远也和汪洋一样住校。我那时特傻，老是暗恋她，后来我终于憋不住了，熬了三天，又翻字典就写了封情书给她，我以为她会接受，可没想到她把情书交给了老师，老师又交给了我妈，我妈又交了我爸，结果我挨了一顿揍不说，还让同学耻笑，伤不起呀伤不起那对爱情蒙眬的心……
我听了哈哈笑了半天，对老杨说。你还蒙眬的心，你真成诗人了。老杨接着说，老陈你还别笑前几年，我居然在次遇见了汪洋，如果不是她叫我，恐怕我真不知道是谁？她不提情书的事，我真的叫不出她的名字。人哪有不变化的都二十多年了，现在看汪洋就一中老年妇女。我对老杨说，我关于学生时代的记忆，关于每个人的样子，也停留在那段时光里，所以现在即使是我同学，恐怕也认不得了。老杨说，岁月不饶人，在美的校花，也终变的枯委凋凌。
老杨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我你还记得那个元旦跳舞蹈的女孩吗？我说不记得了，高中的校花呀，样子像周涛那个。呵呵我笑了笑，我听说那女孩，挺年轻就没了。是病死的，红颜薄命呀？我抢过老杨的酒瓶，给自己珍满了一杯。老杨吃掠地看着我说。老陈你·是要忌口的，别喝，我端起酒杯对老杨说，来为了我们学生时代，不能忘记的记忆，干了。
晚上九点了，老杨晃晃攸攸起身要走，我说你喝多了，可走不了，老杨瞅着我眯着眼呵呵笑了半天，喝醉的人分几类，第一类，话多，此种人一喝多，那话会滔滔不绝，连续不断，让人无语，可他则海阔天空，没完没了，此种酒醉之人还不算太讨厌。第二类，爱哭之人，此种人一喝多，抱着酒瓶，就哭开了，无论什么事他都哭，即使一齐同桌吃饭的，放了个响屁，他认为，对方故意放屁熏他，于是就哭吧，谁劝也不成，说到这儿，我曾遇到过一个这类人，那天桌子上，八个人五个喝多了，其中有一个，拉着我手，痛哭流涕，说家里困难，生活艰苦，希望我给他儿子找个工作，说的我心里也挺难受，我就对他说，别哭了，不就是帮你儿子，找个班吗？他嘴里不住地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问他，你儿子多大了，他说今年五岁谢谢大哥，五岁？你真喝高了，他又裂开大嘴哭了，嘴里还说呢，哪怕让他儿子一个月挣两千块钱也成……
这类人，又烦人又墨迹，只要没人搭理他，他自乙就好。第三类，喝醉之后爱笑之人，此种人，喝多了，看啥都好笑，但他不许别人笑他，我有一工友，姓于，他属此类人，有一次席都散了，我看见他一个人，看着盆里的一个长把汤勺，一个劲儿地笑，我十分好奇问他，怎么这么高兴？笑啥呢，他拉我坐下，指着那个长把汤勺说，你看有意思不，这么白，还长一大尾巴呵呵呵，汤勺把，在他眼里成了一条大尾巴。此类人很可笑。但也不令人讨厌，在有一种人，喝醉了。
嗨歌，要不停吼，此类人属与内心压抑久了，压力山大那波儿的，这类人自我陶醉善于满足，也不太令人讨厌，最讨厌的就是以借酒撒疯，借酒壮胆，到处惹事的人，遇见此类人，别惯着，两个耳朵，他酒准醒，此类人全是满嘴跑火车，松奸坏的主儿。但此类人还不是我最痛恨的，最让人痛恨的，喝醉酒就打老婆的，通常此类男人，在外装孙子，在家装老子，没有一点家庭责任感。图片图片图片
我想老杨属哪类型？老杨不慌不忙，拿出了手机，我问他，老杨你叫车吗？老杨又嘿嘿笑了笑说，老陈我有女秘书，专门开车接我的。我哈哈也笑了，老杨，你真成了杨总了吗？老杨用食指放在唇间，示意我别说话，只听老杨说，恩……来冨庶人家饭店，来接我，喝多了，回不去了。挂了电话，老杨洋洋得意的说，一会就到，五分钟，女秘书准来……大约过了十分钟，一辆别克车停在饭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细高条个的，长发的女人，老杨说，来了，咱们走，到了门口，那女人扶着老杨，上车，老杨，让我一起走，我悄悄问他，那女人真是他女秘书，老杨笑笑说，那是俺家领导。我关上车门，叫她慢点开，注意安全，老杨让我上车，我说不上了，这挺近的，用不了多久走着就到家了。
望着老杨车子远去，我点燃了一颗烟儿，火红的烟头在寒风中，一闪又一闪，跳动着，我心想，老杨的媳妇，真是个好女人，在外边给老杨足够面子，老杨虽不算杨总，但·有形资产也够百万了，他更应该感谢政府，他家平妀房，他弄了两套，全在鹿港新区，两套九十多平米，一百多万呐。
不知是老杨和我都是怀旧之人呢？还是我们都老了，是什么让我们陶醉在了青春的回忆之中，那样久久不释怀，可老杨他不曾想到，那个像周涛女孩，那个高年级的校花，是我的老婆，红颜真的薄命吗？
立春了，也快过年了，走在勿忙夜色中，万家灯火，一年又一年，人们都在忙碌着，重复着，夜里初春的风儿，吹打在脸上，依旧感觉有些疼，突然想起，老杨念的那句诗，＝月春风似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