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二傻，狗（四）
肯尼迪看到在这次对持中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它想抓住这次机会。它四只蹄子开始不安的来回移动起来，以选择最佳的冲锋时间和机会。二傻从肯尼迪越来越通红的眼睛和它更加凶恶的眼神中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他心里更加害怕了。他想跑，却又不敢，因为他知道他跑不过狗。一边的肯尼迪似乎也看出了二傻内心中的恐惧，它在“呜呜呜”的嚎叫声中一点点地向二傻跟前移动。二傻看着凶恶的肯尼迪越来越近，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地崩溃了。肯尼迪想着应该立即冲上去，否则等有人来时，它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它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时机。此时它的嘴里不再是刚才“呜呜呜”的嚎叫了，而变成了“呼呼”的喘气声，口水拉着丝从它的嘴里流下。二傻也知道肯尼迪要开始攻击他了，只见他使劲跺了一下脚做了一个欲冲向肯尼迪的动作后，立即转身就跑。可肯尼迪并没有被二傻跺脚的动作给吓退，反而要向二傻发起进攻了。就在二傻转身跑的同时肯尼迪也扑了上来。肯尼迪几乎是腾空而起的一跃，本来它的目标是二傻怀里的那只老母鸡，可随着二傻的转身，肯尼迪这一跃，两个前爪正好搭在二傻的肩膀上，把刚迈开腿的二傻推的给一下子爬倒在地，还向前滑了有一米多远。二傻壮实的身体正好把那只已经被肯尼迪弄的奄奄一息的老母鸡给压他的身下，这下是彻底把鸡压的完全没有了一点气息。可这时的二傻哪还顾得上这些啊，他慌忙侧身，抬脚就踹已经到了他身边的肯尼迪，正好踹在急速跟上一心想抢鸡的肯尼迪脸上。踹的肯尼迪向后到退了一步，差一点跌倒。肯尼迪被二傻这一脚踹的更加恼火了。它看到远处已经有人拿着木棍和铁锹朝这边跑来了，它欲做最后一次努力。当肯尼迪再次冲上来，想抢走二傻身边的那只已经没有气息的老母鸡时，二傻却以为肯尼迪是来攻击他的，他连忙抬腿拼了命地踹向肯尼迪。被二傻惹怒了的肯尼迪一看二傻这样，竟一口咬住二傻蹬出的小腿。二傻不由的“啊”了一声，急忙收脚，可硬是把肯尼迪也拖到了他跟前。二傻这时是真的慌了神，他着急的伸手想摸到一个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刚好在柴火杆的院墙跟上有一些碎砖块。二傻慌不择物地抓起半截砖块，便使劲地向肯尼迪的头上砸去。那半截砖块的一个角正好砸在肯尼迪的一只眼睛上，使肯尼迪的眼珠爆裂狗血四溅。肯尼迪连忙松开还咬着二傻小腿的口，疼痛难忍地发出“吱吱吱”的哀嚎声转身向村外跑去。
等村里几个拿着木棒和铁锹的人大喊着跑到二傻跟前时，二傻整个人都虚脱了，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子挂在脸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张大嘴巴急促的喘着气。可当人们发现二傻的裤腿上有血迹时，心里更加紧张了，他们连忙掀起二傻的裤腿看被狗咬的情况。二傻平时干活时练就的结实肌肉没有留下狗牙的窟窿，但却有清晰的牙印，且程乌青色，皮肤有些擦痕，但没有破，只是在狗牙印的四周有些发红。看到这些时大家才都松了口气，然后就拉起二傻把他连扶带架地送回了家。
这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整个羊圈子村的人几乎都跑来了。只是后面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并且也挤不进二傻家的院子，只能着急地围在院子外相互打听着。当听到从二傻家出来的人说二傻被石老板家的狗给咬了一口时，围在院子外的人都是一脸的惊愕和担心。他们惊愕村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同时又担心二傻的伤势。此时大家对那只叫肯尼迪的狗有些记恨了，都开始七嘴八舌的数说着那只狗是如何如何的不好。可当又听说二傻也把石老板家狗的头给砸烂了时，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相互之间看了看却又都沉默不语。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二傻与石老板家狗的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羊圈子村。全村也就只有石老板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一大早就城去送果子了，一般送次果子都要五六天后才能回来。尔萨也听到村里人说的肯尼迪被二傻打了这件事，可他一直都没有见到肯尼迪，况且他一想到肯尼迪那凶猛的样子和它那如小牛犊一般高大的身材，尔萨压根就不相信肯尼迪会在和二傻的对持中吃亏。所以尔萨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然嘴里哼着歌该干吗干吗。
可整个羊圈子村的人却就没有尔萨那么平静了。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在谈论着这好长时间以来羊圈子村发生的唯一的一件大事情。村民们不分男女老少，邻近的几家人便不约而同的走出家门，在大门口或者站成一个圈，或是靠着院墙外蹴成一排，或是在空地处面对面的蹴成两排，大家都七嘴八舍地议论纷纷。有被肯尼迪祸害过的人说，石老板家的那只狗太不像话了，早就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咱这村子里以后还能有个安生日子吗?说完后他们还不忘高度赞扬二傻这种勇敢顽强不怕受伤勇往直前的大无畏精神。但却有大多数的人，觉得那只狗是石老板花了好几千块钱买来的，那只狗的身价顶得上这羊圈子村任何一家人几年的收入，并且石老板对这只狗又是爱若至宝，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可二傻这个愣怂却是不管不顾的。说这些话的人话里是有潜台词的，虽然没有人说出口，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那就是他们担心二傻就这样把石老板家的狗给打坏了，石老板会以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从而会影响到他们的经济收入情况。原因是目前他们的山果就只有石老板一人在收，再说那山果树是不用管不用养又不用施肥不用浇水，到时间去摘下就能变成钱。虽然钱不多，可家里的油盐酱醋总算是有着落了吧，并且还有多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啊，和在地上捡钱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些人的心里当然是舍不得的。
中午刚从地里回来的李老汉听到这事就急忙一路小跑的跑到二傻家，那时候二傻家的院里院外已经挤满了人，李老汉好不容易挤进二傻家的窑洞，二傻已经缓和了好多。李老汉向跟前的几个人问清了事情的经过后转身问二傻：你没事吧?二傻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对李老汉说：叔，我没事，我没事。李老汉看了看二傻，在确认他的确没什么事后这才走出窑洞对着院里院外挤的满满的人挥手说：没事了，都散了吧，散了吧。说完便回家去了。
可李老汉在吃过午饭抽了几锅烟后，心里还是不放心二傻的伤势，因为他听说过被狗咬伤的人要去城里的医院打一种很贵的针，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李老汉想再去二傻家看看，顺便再安慰一下二傻和二傻娘。当李老汉走出家门时，看到每隔几户的门上都围坐了一堆人，有的甚至中午吃饭的碗都还端在手里没放回家去，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李老汉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村里人都这样，遇到什么事大家就这样围坐在一起议论也属正常，他早已习惯了。他端着他那根约有一尺长被摸的光溜溜的旱烟杆，一边抽着烟，一边朝二傻家走去。可当李老汉一连走过几堆围坐的人群，听到他们的议论时，他的脸色越来越疑重了。因为他听到的大都是人们在议论：那只狗有多金贵，石老板有多么爱他的狗，还有就是二傻今天会不会毁了大家现在这样的幸福生活，等等。李老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阴沉着脸走到又一圈人群外，刚听到有人这样说，他就对着那一圈正在议论纷纷的人愤愤地说：
你们在说啥呢，难道一只狗比一个人还重要吗?二傻的为人你们心里都不清楚吗?你们这样说对得起二傻给你们帮过的忙吗?你们的良心都让那狗给吃了吗?
围坐的人听到李老汉愤怒的声音后立即停止了议论，都低下头不说话了。李老汉接着说，
你们的担心我也能理解，可咱不能这么自私吧，咱们是一个集体，不管什么事情大家都要抱成一团共同去承担。今天二傻被狗咬了，你们又有几个人去关心一下二傻被咬的伤势，你们知道吗，被狗咬伤的人弄不好会丢命的。可你们却全然不顾这些，倒是很关心那只狗，既然你们那么关心狗，你们怎么没有人拿出自家的鸡去喂它呢?那样它就不会祸害二傻家的鸡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李老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有些激动，只见他的脸涨的通红，端着烟杆的手稍稍都有些发抖。他看到围坐的人都低着头不吭气了，突然又为自己刚才的激动有点后悔。他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又说道。
再说了，石头可是从小在咱们村长大的，也是我看着他长大的，我相信石头不会是那样的人，如果石头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山果的事我来给大家想办法。
说完李老汉扭头就向二傻走去。
李老汉走进二傻家的窑洞时二傻已经完全从和肯尼迪战斗的惊吓中缓过来了，正在给老娘讲他如何大战肯尼迪的经过呢。李老汉啥话也没说，上去就撸起二傻的裤腿仔细地看着。二傻看到李老汉阴沉的脸也不敢说话了，就顺溜的把腿往炕边上挪了挪。被肯尼迪咬过的地方还是有些乌青，留在二傻小腿上能看到的就剩下四个还有些乌青的牙印，皮肤没破，也没有出血，那些被狗刚咬时的泛红也有些消退了，二傻只是感觉到还有点痛而已，一切都无大碍。李老汉这才真正的把心放下了。一丝笑意悄悄爬上李老汉那黝黑的脸庞，赶跑了刚才还阴云密布的疑重，还不忘舒展一下他刚一路走来时快挤成一堆的眉头。他安慰了二傻娘几句，又让二傻好好休息休息，说完便起身要走。就在李老汉快要走出窑洞时，却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二傻面露微笑地说：你小子可真是个楞怂娃，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你娘可咋办?不过今儿叔是看清楚了，你小子不是个孬种。说完就端着他的旱烟杆走了。倒是二傻让李老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肯尼迪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溜回家的。眼睛的疼痛使它的嘴里一直发出“吱-吱-吱”的哀鸣声。正在打扫被取空山果的窑洞的尔萨听到肯尼迪的声音，急忙扔下手中的扫帚就跑出去看。虽然他听村里人说过，也在心里想像过肯尼迪打了败仗后狼狈样子，可当他真切地看到肯尼迪时，他还是被肯尼迪的样子吓的几乎惊叫了起来。肯尼迪还是和以前一样展展地爬卧在它的窝前面，鲜血染红了它的半张脸。脸上被血浸染过的毛成一撮一撮的乱呲着，而被血浸染的眼睛竟成了一个黑红色的洞，还有些血正在从它那黑红色的洞里流出着。泪水一直在从肯尼迪的另一只眼睛的眼角流下，被泪水打湿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它的嘴角。它的两只伸的展展的前爪以及它的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从肯尼迪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曾经高傲的神情，只剩下无尽的委屈和痛苦。它用那种惹人怜爱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尔萨，随着眼皮的一眨，一颗泪水便从眼角流出，沿着脸上打湿的痕迹慢慢滑下，那眼神那表情似在乞求尔萨的帮助和关爱。而此时的尔萨看到肯尼迪这副凄惨的模样竟心疼地眼泪都眼眶里打转转。他急步跑到肯尼迪跟前，半跪着伸手抚摸肯尼迪的头。肯尼迪嘴里“吱-吱-吱”的哀鸣声一直没有停，它甚是享受这种抚摸。因为对肯尼迪来说这是对它的鼓励，也是对它的安慰，又是对它的关爱，更是主人对它的不离弃。可当尔萨在抚摸肯尼迪的头时无意碰到了它的痛处，肯尼迪猛的一个抬头，并且嘴里原本“吱-吱-吱”哀鸣立刻变成了“呜呜呜”的怒吼，吓的尔萨一个哆嗦赶紧把手收回来。当肯尼迪发现尔萨并不是故意时才又把脖子伸的长长的慢慢地把下巴颏放在地上，嘴巴又发出“吱-吱-吱”的哀鸣。毕竟不是尔萨从小带大的，此时的尔萨心里也有点害怕了，他不敢再冒然的用手去抚摸肯尼迪的脑袋了，只能心疼而无奈地看着它。
心情稍稍有些平静的尔萨这才真正相信了中午村里人都在传说的事。可这个时候石老板恰好又不在，尔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本来他是打算给肯尼迪清洗一下脸上的血迹，然后给它把伤口包扎一下的，可他在看到肯尼迪刚才发怒的样子后，他也害怕了，也不敢去给肯尼迪包扎伤口了。此时的尔萨就只能站在旁边心疼地看着肯尼迪，然后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二傻。
肯尼迪就这样“吱-吱-吱”的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当尔萨起床时，看到肯尼迪仍然是昨天回来时爬卧的样子，只是那“吱-吱-吱”的哀鸣声小了很多，不仔细听几乎都快听不到了。尔萨以为肯尼迪又发生了什么新的情况，着急的他来不及穿好鞋就跑出来。肯尼迪听到尔萨的脚步声到它跟前，它才睁开它那仅剩的一只还能睁开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尔萨。尔萨在与肯尼迪眼神相遇的那一刻，他的心被彻底地融化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见过一只狗会有如此的眼神。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是无辜的眼神，是委屈的眼神，是可怜巴巴的眼神，是在恳求什么的眼神。尔萨的内心对肯尼迪真是既可怜又心疼，可就是不敢去动手给肯尼迪包扎伤口。他强忍着要流出的眼泪，快速跑回灶房，从挂在半空的笼子里取出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给石老板留的那烂好的半碗肉，放在肯尼迪的嘴前。可肯尼迪动也不动一下，只是用它那哀怨、伤心的眼神看着尔萨，硬是把尔萨的眼泪给看了下来。尔萨无奈的回屋去了，肯尼迪看着尔萨进了屋，便又拉下它那只唯一能动的眼皮收回勾出尔萨眼泪的眼神。
肯尼迪就这样不吃不喝地爬卧在那一动不动，尔萨想了好多办法，可肯尼迪仍然不理会。三天过去了，肯尼迪那只没有眼珠的眼窟窿终于不再流血了。它慢慢站起身，来回的走动了几步，嗅了嗅尔萨放的那半碗肉，却又回头添起了一边放着的一小盆水。几乎是把小盆里的水添干了，肯尼迪这才又回到它的窝前同，又是展展的爬卧着。尔萨看到肯尼迪终于开始喝水了，这才把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石老板进城去送山果，一般都是去五天就回来了，可这次不知道有什么情况，这都去了六天了石老板却还是没有回来。尔萨一边心不在焉地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一边盯着村口那条唯一通往山外的路，他在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把肯尼迪被打这事告诉石老板，还能让石老板不责怪他。可是一直到半下午，尔萨还是没有看到石老板的身影。尔萨有点着急了，他一趟又一趟地从院子到村头，又从村头到院子，可就是不见石老板的影子。
看着尔萨是着急，可此时还有比尔萨更着急的人，那就是整个羊圈子村的人。以前每次到采山果日子的前一天，石老板都是挨家挨户地去通知，同时还不忘提醒大家不要采烂了的果子，上山要注意安全等等。这不，明天就又到采山果的日子了，可这太阳都快落出了，他们却没有收到石老板通知，也没有见到石老板的人。一时间，人们都如尔萨一般着急的走出家门，不约而同的又聚集在一起。
建娃媳妇刚出门就看到李六老婆一个人也在门口站着，忙不急的问道。
六婶，今儿个石老板有没有给你说明天采山果的事啊?可明天就到采山果的日子了，我今天还把家里几个坏了笼子都给收拾好了，可我这一天都在家啊，怎么没有听到石老板说啊?
李六老婆则是一脸茫然的回答。
就是的，我今儿个也没有听到石老板说啊，不过有时石老板不来说也会让尔萨来传个话的，可今个也没有见尔萨来通知，不知道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
大门口聚焦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了，不过大都是些闲聊。在一阵闲聊过后，建娃媳妇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地问：
哎，我说六婶，你说会不会是石老板因为他那狗的事，生气了,才这样做的?
应该不会吧。再说这几天也一直没有见到石老板啊。李六老婆半信半疑地回答道。
我看不一定，也许石老板就是故意的。建娃媳妇倒是很坚定的说。
这……
李六老婆原本心里就有些疑惑，现在又听到建 娃媳妇这样问，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嘴张开就出一个“这”字后，嘴巴又张了几次却是没有一个声音出来。李六老婆就一个农村老太太，她真的没有那种思绪能回答这样的问题。
这下可好，建娃媳妇的一句话把整个羊圈子村又点燃了。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只是前几天被李老汉批的那些埋怨二傻的声音又开始出来了，并且越来越洪亮了。本来当初赞同二傻的人就不是得多，现在更是没有人说一句话了，只能任由那些声音在羊圈子村的上空肆意飘荡着。可是不管大家怎么说，直到天黑人们也没有看到石老板来通知明天采山果的事。越来越暗的天硬是把心里七上八下的人们都赶回到自己的炕上。
李老汉的心里更是不安，他端坐在炕头上就着那昏暗的煤油灯光，一锅接着一锅的抽着烟。其实他虽然没有出门去看，但他心里也很清楚村里人此时的反应。明天就到采山果的日子了，可是石头竟然没有来通知大家，这让他不得不陷入沉思。其实从那天二傻被狗咬的那天起，李老汉就一直为这事纠结着，他虽然给大家说石头不会是那样的人，可走出这羊圈子村已经好多年的石头到底会怎么样做他心里也不敢确定。他现在心里更加纠结的是应该去找石头问一问明天采山果的事，因为全村的人可都在等着呢。可是李老汉就这样一直坐在炕头抽着他的冒烟杆到半夜，也没有见他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