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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光自己的一些私密事(二)

本文已影响 2.39W人  冰岩

割完的小麦,要码成小麦垛子晾几天,然后用马车拉到平整好的场院里。这一切都是照葫芦画瓢,笨笨卡卡的总算干完了。第二天,我在家里做了几个小菜,叫傻哥哥去请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四哥四嫂,五哥、五嫂和二姐他们来吃饭,目的只有一个,我要上学。

曝光自己的一些私密事(二)

自从父亲去世后,被迫回到家里务农、料理家务,不情愿也没办法,总想着有一天能再上学。为此,每天夜里常常脸上盖着一本破旧的初中课本,在万般无奈中含着苦涩的眼泪进入梦乡,去做自己上学的春秋大梦!我常常幻想,考上大学就不用种地了,就是“铁饭碗”了,就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

在整个村子里,拉小麦我是最后一个完工的。哥哥们的农活早就干完了,有了一段短暂的清闲。正好没事儿,不一会就全来了。哥哥嫂嫂们可能都以为我同意订亲了,邀他们商量。嫂嫂们进屋就给我道喜,一边帮我收拾碗筷,一边给我出主意:大嫂说村西头老郭家的姑娘好,还和你同学。二嫂说泰安村老杨家的姑娘好,两家老人订的是娃娃亲。四嫂、二姐也给我提某某家的好,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好不热闹。哥哥们倒是很深沉,坐在炕上唠着闲嗑。听了嫂子们的话,我脸上一阵阵发烫,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并没有辩解,只是哼哈地答应着,手里仍旧忙着该干的活。

六个小菜上桌了,哥哥们倒上了酒。大哥自然是主持人了:“老七,说说娶媳妇儿要哥几个帮什么”?二哥插了一句:“需要啥就直说”。坐在桌角的我好害怕,心里直打颤,想说又不敢说,默默的盯着碗里的酒。心里琢磨:“我想上学啊,说出来能行吗?”这时候,五哥叫我:“老七想啥呢?咋不吱声啊?说说吧,说说你的心里话。”嫂子们七嘴八舌的说帮什么、谁帮多少的事儿,嘁嘁喳喳的像是一锅乱粥!我闷闷的、感觉脸热热的,可能是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哥几个这一问,就觉得两个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哥哥们见我不吱声,以为我害羞,也就不问了。说着、笑着,唠着闲嗑,喝着酒。

哥哥们想的和我想的风牛马不相及,南辕北辙。我想的是念书,他们想的是如何帮我结婚。听他们说我结婚的事,心里就很生气。不过有些话还是很刺激我的,比如说起老杨家的闺女。

她叫杨红,是我家邻居高书文的小姨子,家在十几公里外的泰安村住。父亲在世的时候,她爸爸经常领着她来看她姐姐,也会到我家来坐一会儿。她爸爸时常和父亲唠嗑、喝酒。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放学回来正好碰见她爸爸,她爸爸一把就把我拽到怀里,用他那粗壮的胡子茬扎我的脸,非得让我给他当儿子。她和我同岁,小学毕业就不念了,因为她爸爸说念书没用。细高挑的大个,白皙的脸上闪动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印象中最常做的动作就是梳理齐腰长的、黑亮亮的秀发。村里的大人们议论谁家姑娘长的如何的时候,总会提起她。

父亲去世后,她经常来帮我干杂活,虽然我不同意她这样做,也不和她说话,但她还是来了。隔几天就来一次,默默的帮你洗洗涮涮、收拾屋子。有时候我撵他回去,她也不辩解,只是默不作声的干着活,把她看到的、能做的活干完才走。其实我心里明白她的想法,每次看见她就脸红、心里就像装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蹦的厉害!那种懵懵懂懂的情感无法表达,只是觉得腼腆、羞涩,她不和我说话,可能也和我的想法一样吧……

酒桌上的叮当声仍然在延续,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许多,气氛有点热烈了。憋在心里的话不说是不行的,借着点酒劲,壮了一下胆,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大声说:“哥哥嫂嫂们,谢谢你们帮我,可是我还想念书去!”说完,一仰脖儿,干了碗里的小半碗酒。

桌上的气氛瞬时凝固了,没了一点动静,此时如果有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的到。几秒钟以后炸开了锅。四嫂是典型的泼辣派农家妇女,心直口快,第一个说:“念什么书?念书有什么用?家底都败祸没了,谁给你说媳妇儿?”随后嫂子们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老七,你如果上学,我们不会帮你一点点,即使你死到外边,都不要回来找我们,找我们也不会理你”。 “我不允许你上学,家产败没了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老爸、老妈?”我坐在凳子上静静的听着,坚定又倔强的回了一句:“我就去念!”接着就感觉脸上麻辣辣的,大哥五个粗壮的指印就留在了我脸上,我坐着的三条腿的板凳不知怎么就翻啦,也不知道谁在我屁股上狠狠的踢了几脚,我踉跄着爬起来,不知是去扶桌子,还是去掀桌子,反正整个桌子都翻啦!

这饭吃的有点长,下节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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