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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胖子的竹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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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此人肩头,他耳边肌肤细腻绵白,仔细闻去,一股喷鼻的香味儿。

杜小胖子的竹马(3)

他在天空飞跃,云雾缭绕,所到之处,斑斓色彩渐变,仿佛抽去了活力。

他飞得这么高,我可以摘取星辰了。

“哎呀呀!”我欢呼着,“哥哥!你真有本事哦!你跳得这么高!比三哥跳得还高啊!明年,我哥哥再去运动会,你帮老妹子赢一条新手巾吧?”

三哥擅长体育,他自己做了一支双节棍。每天在院子里练武术。

三哥买来拳谱,天天翻看,有些着魔了。

妈妈让他抱柴火烧锅,他拿着乌黑的烧火棍,挑动火苗,嘴巴里嘿嘿哈哈。妈妈瞪他一眼,他也没有看见。然后,我听得砰一声,又“哧啦哧啦”的声音,妈妈急得叫唤。

“老三!”妈妈恶狠狠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把锅捣漏了!”

妈妈急忙忙活一块面,手疾眼快地把面团补在锅上,爸爸赶着烧火,那火苗子哧溜溜蹿起来了,黑烟四散。

“补好了吗?”爸爸问。

“就乎着吧。”妈妈说,“越穷越拿棍子溜!咱家只这锅值钱了,又被老三捅成了破锅!”

妈妈气起来了,看着三哥。

“天天带你妹子玩泥巴!”妈妈嗔怪到,“玩什么不好,偏偏玩砸锅补锅!”

“小孩子嘴巴毒。”爸爸说,“玩什么有什么。”

三哥沿着炕边,向门外磨蹭,然后,一溜烟跑了。

妈妈脾气非常好,从来不因为什么事情训斥我们。三哥砸破锅,妈妈也没有惩罚他。

我坐在院子里,团一块泥巴。

我好爱这泥巴啊。

大减河边,盛产红胶泥。奇特的是,只有减河边十米地方,会掏出红胶泥来,其余地方,只能得到黑泥或者黄泥。

红胶泥颜色鲜艳,粘性强,越摔打越有劲,用来捏小人,捏锅碗瓢盆,捏小动物,都是极难得的。

黄泥与黑泥,粗糙松散,什么也不能捏。但它们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捏泥锅,用来比赛“砸锅”!

三哥最喜欢砸锅游戏。他捏碗大的泥锅,这泥锅有长长薄薄的边,锅底被三哥的唾沫抹得贼亮。

“吃不吃?”他问秃赖赖。

“吃!”秃赖赖笑嘻嘻的。

三哥答应一句好。他站起来了,拉开架势,把这泥锅举起来。

我拍着手,高兴地看着。从我这里,可以看到那泥锅菲薄的底儿。

“看着!”三哥说,他甩手,手里的泥锅“啪”砸到青石板上,四分五裂。

“赔!”三哥说。

秃赖赖装得无可奈何,从屁股后掏出一大块泥,递给了三哥。

然后,他掏出一个泥锅,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

他的泥锅,又粗又笨,厚厚的底子,这泥锅,绝对是摔不坏的。

“谁吃我的锅?”他问到。

“我!”我扑过去,要捡这现场的便宜。

“赔锅不准哭哦!”

“不哭!”我慷慨地说,“你的锅摔不破,也得全部给我!你可不准耍赖!”

“不耍赖!”秃赖赖说,他站得高高的,头顶着一片柳树枝。那翠绿的叶子披散下来,衬得他丰神俊朗。

他砸下那泥锅,泥锅“噗”地变成了饼子。然后,他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掏出一根木棍,“通通”几下,把泥饼子戳成了碎锅。

“赔锅!”他说,“老妹子,说话得算数!”

“这也算?”

“当然!”他严肃地说,“大家只规定锅碎赔锅!可没说不准用棍子打破了呀!”

他蹦下来了,抱起我面前得一大块红胶泥,跟三哥打个招呼,两个大坏蛋一前一后跑了。

这块红胶泥,是二哥花一下午时间,才从减河边掏出来的。妈妈跟二姐帮我摔打好几天,才能这么铮光瓦亮!

爸爸把这红胶泥藏在菜窖里阴了好多天。

这块红胶泥彻底熟了,成了我的全部家产!

三哥跟秃赖赖,他们商量着刻几把手枪。我以为他们刻木头手枪呢。没想到,他们打这块红胶泥的主意!

我追出去,他们跑远了。

我从此人肩头望出去,村落小得像蚂蚁,绿色已经枯竭,塌在大地上。

大减河浩浩荡荡,水流湍急,一处支流,汇聚成一口池塘。

荷花摇曳,奇迹般的,这荷塘色彩缤纷,突破了四周衰败的环境。

荷花池里,升腾无数水泡。每个水泡都轻盈地飞舞,仔细看去,水泡里,睡着无数小婴儿。

“那是谁?哥哥?”

“那是你。”男子说,“她们都是你呀!老妹子!”

“我不是在这里吗?”

“你在这里?”此人又笑了起来,“老妹子,你根本就不在这里呀!”

水泡飘起来了,拉长又缩短,里面的婴儿哭哭笑笑,打个滚又翻个身。

我伸长脖子,那婴儿们肥肥胖胖,手里都抓着几支荷花并莲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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