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短篇小说

吃叶子

本文已影响 3.45K人  翟富荣

丁老李只有一个女儿,脾气倔强的很,往好里说她有主见、执着、坚持,往坏里说她固执、绝情、一意孤行。我是最能理解她的一个人了,她的决定也是无奈。前年的她只在家呆了五天,那360天不是奔波在打工路上,就是埋头于知识的殿堂。今年终于得空,于雪地冰天中回到了家,已经十多天了。

吃叶子

丁老李一向以种田为业,身子骨不大好的他其实也干不了别的,除了一年的小麦和玉米两季收成,他还喜欢种树,尤其是花椒树。青石板洼里的那一片花椒树林便成了他空闲时间的去处。

那片花椒林子里清净的很,在那里听不见车流人往的喧闹,看不见灯火炊烟的影子。那个洼地三面环山,郁郁葱葱的树林包围着,只有东北方一个缺口可以望得更远,依稀看到尽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这条小路有多宽我不知道,只听爸爸说那是他们那个年代挑水经常走的路,也是给那些夏天捉蝎子的人留下的,近几年自来水用上了,捉蝎子人的渐少了,那条路也渐渐“变”窄了。我已经三年没有去那里,不知道那条小路是否已经被荆棘淹没在大自然中了。

由于洼地的西面是高山,所以太阳落下去很早。每次和爸爸来这里都会被催:“快点啦,快点啦,这里天黑的快。”尤其是下午三点以后,好像过了这个点大山便会很快吞了日头似的。不过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这荒无人烟之地,一旦夜幕降临便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虽然说遇上一头狼或者其他凶猛动物基本不太可能,但是跑出一只黄鼠狼、几只兔子还是经常有的。有时遇见大雾天气,那片花椒林便与旁边的山林连为一体,像我这近视眼要不是对路比较熟悉,恐怕转了整个山也找不到它。大雾让这里成为“仙境”,却让我毛骨悚然。我的胆子不大,每到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草木皆兵,紧紧地跟在父亲旁边。爸爸打趣加嘲笑地说:“刚才叫你快点不听,现在知道怕了?”我往往不搭腔,偶尔嘟一句:“我才不怕呢!”

那片花椒林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它的主人丁老李也曾经是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心怀家国天下,有梦想,有追求,却未曾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文革让梦想永久留在了梦里,失心人归来恍惚沉醉,只能用汗水滋润泥土,与花椒树为伍了。

不知是何种执念藏在心里,让他一直精心守护着这片林子,仅仅是因为花椒价格昂贵吗?也许吧,反正在我十几年的记忆里,它因为满身的刺难摘而比一般的农作物贵一些,从最初的四五元一斤,到后来的十几元,再到去年的三十几元……

“住着土垒的瓦房,吃着五谷杂粮……心想着人类解放”。丁老李在摘花椒寂寞时便开始不断重复着自己那些不成体系的打酱油诗。有时吃着干粮低声吟唱,默默地为自己打气,有时对着大山高呼,希望听到空谷里传来的阵阵回声。也许只有在这时他才是最开心的,最自由的,沉醉在梦里无拘无束,不用听邻居左右的冷嘲热讽,不用受父母无休止无意义的唠叨,也只有这大山里的言娃娃(回声,一种方言)敢这样附和他,哪怕是一些在世人看来是无稽之谈的口号。

这样独唱一绝的风景从他的女儿露儿的出生开始变了,好像露儿是叫醒他的灵石。从此他的生活里多了新的生机,每天开始为这个小生命奔波着。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一片花椒林,总抽空会去看看它。但在家人或朋友看来,这已经好多了,最起码没有每天沉醉在那片林子里,知道为现实生活干一些事了。其实他们不知道,他的心还在那里。

“露儿啊,露儿,我的小露儿,你知道吗?爸爸有一片树林,那上面长满了红色的小果子,红花由绿叶衬着,别提多漂亮了,你要快快长大,爸爸带你去看它……”那时的她什么也不懂,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双眼皮的衬托下更加漂亮。时间如此之快,终于等到了女儿能走路的时候。这年夏天,这片林子里又多了一个小主人。

丁老李一边摘花椒,一边给女儿讲故事,讲自己年轻时的一腔热血,讲花椒树的种种妙用。女儿哭了,他便抱着她坐在洼地中间的岩石上,对着对面的大山吆喝,听到回声的露儿反而不哭了。

“爸爸,为什么你对着山说话会有人同样学你说话呢?”天真的露儿会时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那是因为在大山里有个人在修仙呢!那个人呢就是言娃娃,最喜欢重复别人说话,不信你试试,来大声喊一句。”

“那言娃娃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我长大了就可以见到了?”

“那大言娃娃会不会生小言娃娃?”孩子的想象力永远都是那样丰富,好多问题问得爸爸不知如何作答,不过哄一个孩子的开心,他还是很有办法的。

那个言娃娃其实是有自己的国度的,在他的言娃娃国里有大同社会的一片繁荣景象:什么是大同呢?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是古代的大同,现在的大同便是共产主义……露儿傻乎乎地听着爸爸讲着那些东西,那些奇奇怪怪的名词。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喜欢这里吗?因为只有这里才会有人听得懂我的想法,才会有人附和我?”

“爸爸是说言娃娃国吗?”

“对,那里的大同社会多好呀!”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喜欢花椒树吗?因为它有一颗红心,一颗永远跟党走的衷心,一颗不畏艰险,不怕困难的恒心……”每谈到这时,他便热血沸腾,好像是在对着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做演讲一般,他含着泪捧起一支花椒树的树枝,“你看哇,他的果子多红呀,这一颗红心多么耀眼,在绿叶的陪衬下更是鲜艳。”

其实,它生长的枝条上长满了刺,一不小心便会扎进你的手里,鲜血随着流了出来,由于花椒具有麻药的作用,并不觉得十分的疼,但每年夏天摘完花椒,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都会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儿,那些被扎的小窟窿在花椒的消毒作用下并不会发炎,流脓或者肿起来,但要恢复白白净净的手指也至少得两星期。这还是最好的情况,要是不小心遇到毒虫就遭殃了。花椒树上经常会有一种毒虫,至今我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方言都叫他狼辣。它或大或小,大的有芝麻叶子上的大青虫那么大,小的像绿豆一样,不管大小,总是披着一件绿衣,颜色和叶子差不多,浑身长满刺蜗居在花椒叶子的背面。由于颜色与绿叶相似又习惯生长在叶子背面,人们很容易看不到它,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它狠狠地亲上一口。它别的不会,放毒的功能还是挺厉害的,这一口足够让你疼半月,有时连花椒也消不了毒,就肿了起来。

“流一滴血怕什么,这点苦算什么,当初打日本的时候不知道流过多少血呢,才换来了今天的新中国。只有人人愿意流血牺牲,只有人人都像花椒一样有一颗忠诚的赤子之心,才能使这个绿油油的大中华繁荣昌盛……”这些道理女儿并不懂,经常会投来莫名其妙的眼光。在女儿的心里,只祈求着狼辣别亲近她,幻想着有朝一日科学家能发明出不长刺的花椒树。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才对花椒树情有独钟的?我偶然一次机会得到了这样的秘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虽然他说的都在理,但了解一点心理学的人都明白,其实他的言谈举止是不正常的,是一个患有妄想症的人的做法。我只是默默祈求上天的锤炼,希望露儿能快快长大。

露儿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或许由于没钱,又或许因为爸爸的沉醉,她一直窝在家里,爸爸做了她的老师。乘法口诀、唐诗宋词便是她的读本,每天爸爸教她一些,在还没有上一年级的时候她就已经会了这些,获得了左右邻居的点头称赞,露儿也为此感到高兴,并没有感觉不去上学有什么不好。露儿越来越像她的爸爸了,沉醉在那一片花椒林里,那个言娃娃国度里,像是自己继承了父业,为成为这里的主人感到高兴。她以父亲为骄傲,丁老李为自己的“成果”欣慰,我却为她们感到担忧。

丁老李的脾气倔强的很,多少人劝说都没有用,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上学。国家规定的义务教育在他眼里不知道算什么,他的执拗、疯狂让所有人都毫无办法。后来的劝说者便躲开了他,直接跟露儿说话,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不一样的风景,一生藏在井底永远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大。她还是挺机灵的,虽然有很多疑惑,好奇心还是让她决定忤逆父亲,愿意和孩子们进入学习的殿堂。

丁老李被迫同意了,露儿如愿走进了学堂。她因比一般的孩子大几岁,又有爸爸在家教的知识,学习对她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丁老李慢慢释然了,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而是因为女儿上学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事业”。摘花椒便成了露儿每年暑假固定的假期作业。

学生一般七月初放假,七月中旬便有部分的花椒成熟,这时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便开始留下他们父子二人的脚印。“扯着藤,扶着树,一步一步走山路……”每当走不动了就背一些学校学习的或者自己编写的儿歌打打劲儿。露儿是一心一意地摘花椒,只为尽快完成这门暑假作业。丁老李却是在这里享受他的世界的快乐,每次回去,总是露儿摘的数量是爸爸的好几倍。

“哟,看你的闺女比你强多了!”

“露儿,你怎么这么厉害,我都不行了,哪天有空也来帮我家摘吧,给你五毛钱一斤……”

“从小看大,三岁直老,露儿真是个好闺女,长大也一定是好媳妇儿,这些活都不在话下……”

每次回家路上遇到村里人都会被夸赞一番,有的人还特意跑过来拽过她的盛满花椒的篮子垫垫重量,有的干脆拿着篮子放在自己家孙子或孩子面前,说:“你看人家露儿,放假都知道干些正经事,你呢就知道玩!不会向人家学习学习……学习不行了还不干活,以后饿死我也不想管你。”

以前听到这些夸赞,露儿会得意的笑一笑,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的开始对这些话反感,好像那些夸赞随着年龄的增长变了味道。

每年的这个时候,在露儿的心底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便是希望花椒的价格能够嗖嗖地往上窜,最好能翻个几倍,好让她暑假的功劳能有一份不错的收益。这个愿望每年暑假都在,每年都不会达到她心中的预期,但也在稳中上升,现在回头看看,与十几年前相比价格确实翻了几翻。

虽然露儿摘花椒有十几年了,但她也只管摘,至于怎么晒干,用它做什么,她从来都不屑于去了解,她只知道可以做麻药,炒菜时可以作为调料,但她炒菜也从来不用。她没有感觉到放些花椒与不放炒出来的菜味道有什么不同。

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的表哥送给她一个生日蛋糕、五条鱼、几串麻辣豆腐作为生日礼物,还在当天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顿美食。那是她第一次过生日,为了自己的成长许下一个愿望,虽然并没有请来多少朋友庆贺,但吃着蛋糕、鱼,还有麻辣豆腐的生活也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第二天,露儿起得很早,想再做一次鱼吃,虽然她记住了昨天哥哥教给她的“配方”,做出来的味道却不怎么一样,她认真的对着配料看一遍,始终找不出所以然。她把奶奶装的瓶瓶罐罐收拾了一番,发现有三个瓶子里装着同样的东西,都是一些碎面儿,闻起来有点麻麻的,但看起来并不像花椒。

“奶奶,那就是花椒面儿吗?”

“哪个?”

“这个”露儿拿起一个瓶子说到。

“那个不是,那是花椒叶子,我把放在锅里烤了烤,饬成了碎面儿。”

“那哪个是花椒?”

“花椒没有了,我去年收拾一些准备留着过年吃的,昨天你二哥把一次性用完了……”

她傻眼了,原来这么多年来每年收的花椒有上百斤,但家里从来没有留用的,这么多年家里留的花椒调料都是叶子。她好像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为何自己做的鱼和昨天吃的味道不一样了。不知道此刻她作何感想,只见她两眼直直地盯着窗外,若有所思,所有所想。

花椒对这一家来说太过与众不同,那片隐于山林的花椒树凝结着丁老李几十年的汗水,承载着他的愿望和痴想,对露儿来说,这里留下太多童年的记忆,这片林子可以算得上她的独一无二的“避暑圣地”。可是在这一刻,她好像觉得那里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那些绿叶衬托下的红色小果子渐渐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那一根根竖起来的长长的刺,那样刺眼,那样无情。

第二年夏天,这对父女如期走入花椒林,一切如旧,郁郁葱葱的山林好像过万年如一日,没有丝毫的变化。风景如旧,心情不同。她不再是摘花椒最快的一个,还时常因走神儿被花椒刺深深的扎上一下。

“你怎么越上学,越倒长呀,连我摘得多都没有……”爸爸看看露儿篮子里的花椒说。她没有搭腔,只是沉默着。

“山上的花儿香哟,山间的鸟儿鸣……巍巍的大中华在变哟,一定会走向大同……”言娃娃国度里随声接过来“花儿香哟……鸟儿鸣……”爸爸还是那样的激情,她却一言不发。这时的她已经意识到了爸爸的异样,也对妄想症、精神分析症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去年花椒叶子的事,让她觉得自己的处境是那么的可怜又可笑。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父亲,也不知道如何让自己走出贫穷的山窝。他用沉默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即便她知道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今年的花椒收成不错,只希望别掉价。”爸爸回去就对奶奶这么说。

“今年可要给我留两斤干花椒,要晒得最好的,不要黑的。”这是露儿第一年不像她父亲一样关注花椒的价格。

“到时候看,能留就给你留。”奶奶一边挫着花椒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非要最好的干啥呢,能吃就行了,晒得红的和黑的同样吃。”爸爸插了一句。

“我们种的,我们摘的,为什么不能吃最好的?”爸爸想说什么,却见院外来了个人,和他聊天去了。“我就要留下最好的,也不多,只留两斤,否则我不摘了。”她气呼呼地丢下一句就跑到厨房喝水去了。

爸爸虽然不赞同露儿的想法,还是为她留下了两斤鲜红的干花椒。她把它精心地装在一个盒子里,这次她估计要亲口品尝一下花椒的味道,以补多年来的缺憾。

事情本已尘埃落定,开学已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由于要到远方上学,她早早地就把东西收拾妥当,也已经写好了新学期的规划,准备开始一场说干就干的活动。那天收拾行李时,她发现那个精美的盒子被仍在水缸的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虽然短短几天,上面已落了一层灰尘,谢去了它的精美。

那个盒子不是我用来装花椒了吗?怎么会落在这里?露儿疑惑地走过来,发现盒子里空空如也,一边还被柴火棍儿划了一道,完全像是垃圾堆里的破烂。她两根手指拎起盒子的一角,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慢慢地打开,凑近鼻子闻了闻,盒子上还残存着微微的花椒香味儿。

“这里面的花椒呢?”露儿拎着盒子问奶奶。

“卖了。”奶奶忙着整理东西,头也不回地说。

“什么?我不是说要你给我留两斤的吗?”

“花椒有啥好吃的,今年涨价了,30块钱一斤呢,你收拾两斤花椒能干啥,两斤花椒能买一袋儿面呢!够你吃半月了。”

露儿愣住了,拎着盒子傻傻地愣住了。

“你奶奶一看今年的花椒涨价了,就把你存的给卖了。卖了就卖了吧……”爸爸在一旁补充到。

两斤花椒的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对于一个90后的人来说怎么也无法理解奶奶的做法。她不再辩驳什么,因为她知道一切都是枉然。只是默默地收好那个盒子,把它存放在装日记本的箱子里。

她拉着箱子走了,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没有回来摘花椒)每年夏天她都以各种理由留在了城市里,或者进电子厂打工,或者找一门家教,或者……每年夏天,留在远方的她其实挺担忧的,那片林子毕竟太“远”了,一个人在那里摘花椒确实太过孤单,那条路确实不怎么好走,若遇到下雨天,或者早上去的太早,被露水打湿的地面很滑的。而这里要是没有什么事,十天半个月的连个人影也见不到,有时会在梦中看到一种可怕的结果:有个人在回去的路上生了病,倒下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只能悄无声息地留在这里……偶尔做了这样的梦境,露儿都会在大汗淋漓中醒过来,抓起手机给远在家乡的爸爸打个电话,告诉父亲找个同伴一起前行,实在不行就不要了,那也卖不了几百块钱。担忧总归担忧,她还是不愿归去。

露儿醒了,她知道在家里摘花椒永远摆脱不了现在的局面,露儿累了,彻彻底底地心累了,再也不愿见到那片林子,那些红哇哇一片的小果子。这几年的辗转虽然并没有改变多少,但至少开阔了眼界,真正融入了现代化城市生活。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露儿再未踏进那片林子,不知道当年的小路是否被两侧的树木淹没了,不清楚那个言娃娃国的老主人是否还在坚持着自己心中的美好社会……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再次回到家乡,看到又增添了几张新的面孔、几座新坟,当年熟悉的脸上多了些皱纹,头上添了丝白发。岁月是那么的残忍,好像要毫不留情地让这里变得面目全非,时间又是那么留恋,越是久远越让埋在这里的记忆清晰……

今年,回到家的露儿听到爸爸说的一个好消息:今年是脱贫攻坚的重要一年,我们都该脱贫了,到二零二零年便将全面进入小康社会,我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来跟上小康的步伐,除了国家的补助,我又种了两亩的花椒树。

“什么,又种了两亩?怎么摘的过来呀……”

“哎呀,你别慌嘛,这次我种的地方比较近,都在附近,那片远的就让它慢慢的消失吧,回归大自然的原始森林。”

“今年的花椒又涨价了,而且听说种的新品种花椒树是没有刺的,不用像以前那样摘得艰难,你不高兴呀?这不是你多年的愿望吗?”

“高兴呀,我当然高兴,从此之后应该就不用吃花椒叶子了。”希望科学家研究出不长刺的花椒树却是露儿多年的愿望之一,但她此刻却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没了刺的花椒更好摘,不知道价格还会不会保持……”爸爸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一角的天空,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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