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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老槐

本文已影响 3.66K人  逸凡生

返回久违的故乡,仿佛从一个世界跳进了另一个世界,各有各的美,但我独钟故乡的夜。

故乡老槐

此时,21:34,家家户户已经掩窗熄灯,窗外蝉声此起彼伏,一声紧接一声,声调愈来愈高,音律愈来愈婉转,是相互竞争,又似相互炫技,更似抓住短短韶光,叫唤出最响亮的一生!是呵,多少年月的蛰伏,方才等到这不足百天的自由,上天多么残忍!此刻,我若还眷恋被窝暖暖,而离蝉儿远远,又是多么残忍。

丢掉满身懒散,翻身下床。推开窗子极目望去,烟雾轻蒙缺月,树梢银灰清清淡淡,树下叶影交相疏离。不知这将近百年老龄的槐树上有多少只蝉,竟能将整个村庄吞没在蝉鸣声中?古人语:“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但闻这蝉声的骄傲放肆,其绝非是要为这夜再添寂静,倒仿似,要在今夜缔造一个不为人知的生命绝唱。

慢慢走到老槐树下,微风缓缓拂过,枝枝叶叶朦胧中醒来,稍稍摇曳身姿,继而就着清辉,轻轻睡去。不知它们是否还记得,两年前,村子里有位老人,他总是在黄昏时分,从大岭峰那边牵回自家的水牛,年年月月不变。村子里的这位老人,他喜欢在这棵树下呆坐,一坐便似石化……

这棵老槐树,现已是一棵三人环抱方能围拢起来的大树,枝枝叶叶伸展开来,像要遮天蔽日,小土坡上的根茎裸露在外,弯拢成型,宛如小凳。这个小凳型的树墩,正是当年老人最喜欢坐的地方。

每日黄昏,老人就把水牛系在树下,用一根通体黑粗头部尖锐的硬铁深深地插入树荫庇护下的土地,直没入底部,仅留出一小截易拉罐口大小的铁孔,将牛绳穿入,打个结,那头笨牛就乖乖地在树荫下甩尾。但,已有两个年头没人在这里放牛了。

不知它们是否还记得,八十多年前,有位老人牵着孙子在这里栽下了一颗树苗,那是它们年幼时的样子呦。不知它们是否还记得,当年的小孙子也与它们同享岁月,只是它们长大,他变老。

倚靠着老槐树,透过黑色的眼眸,看见一重重黑色的残影,索性闭上眼,听着蝉鸣。一种索然悲戚的感觉袭上眉头心间,伴着夜色,仿佛一道佳肴。夜色渐深,一声尖锐蝉鸣似是下了逐客令,做人岂能不识趣。踏着蝉鸣返身离去。

刚走出两步,还是回头问问:“不知它们是否知道,两年前的那个凌晨,村里的那个老人,叫他的孙子要常来看看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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