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托柱黄土文化诗歌老槐树系列之六槐生

徐托柱黄土文化诗歌老槐树系列之六
槐生
徐托柱
小槐树刚种下的时候
还不到一尺
姐姐们用秫秸
给它圈了个篱笆
防止猪羊啃咬
也不想我的脚步
把它踩在脚下
小槐树很小
我也不大
我蹲在地上
就能看到它
我觉得我就是一棵小槐树
长得丑笨
不愿离开这个家
出门有人笑话我的牙大
走在街上也会有一只狗咬我
贫困的日子
长得矮瘦
就像风吹倒的一团棉花
天哪
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知道
那是上天先让我饱尝苦难
等长大才会长出美好的枝桠
包括现在的文章
都是我童年的叶片
一天天的长大

当我成为一名少年
小槐树已经长得比我要高
它开始独立迎接风雨
可是它的细瘦的枝干
好像永远也顶不起那大头的树帽
歪歪扭扭弯弯曲曲
一有风雨就左右摆动
我平视着它
我想得等到什么时候
才能长得坚强挺拔
父亲告诉我
树大自来直
我也想长大撑起这个家
盼望着自己好好学习
将来做一棵参天大树
当我上学受到同学的欺辱
当我上学受到教员的歧视
我就想起家中那棵
不断挺直腰板的小槐树
天啊
谁会相信
打倒四人帮的那一年
当我辛辛苦苦的学习
我考了全班第一
却被一位姓郭的教员
无理的民主选下
因为我的一位同学是村支部书记的女儿
她说了算
我不在乎奖品归属
我却反思这个教育的正义
我和小槐树一样
我不悲苦这个世界
因为我相信头顶的星光
从此我学习更加勤奋
当我十二岁的时候
终于离开了那座不堪回首的村庄


从此
我的人生不想回忆
我的庭院以外的景象
包括写作父母生命独立的篇章
因为我的心灵处处留下岁月的刀伤
我的母亲现在已近百岁
我没有勇气
写下关于父母生命的过往
我的心是泪水泡大的
苍白的语言
无法表达崇高的思想
我的笔只会写下
我的庭院
我的庭院那一棵小槐树
从小到大的勇敢成长
还有在那所庭院和爹娘、兄弟姊妹
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如今我早已离开了那座庭院
那棵小槐树也已变成了老槐树
我每天都把它回望
回望着我曾在它的树荫下走过
它依然注视着我的目光
老槐树啊
你已住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