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人之妻（2）

4

那天晚上在床上，石霸王老是睡不着，像是石板上的烤鱼一样，老在翻边，史珍香就说：“你怎么了，是遇到了喜事还是遇到了烦心事，说给我听听。”

石霸王说：“是喜事又是烦心事，但是我不能说给你听，怕你难得操心，女人一操心就会变丑，一变丑就没人要了。”

“我是你老婆呀，你还希望谁来要我呀?我告诉你，你要是在外面乱搞了，我就会把你的那节芋杆子割下来喂狗。”

石霸王连忙用手捧住了芋杆子说：“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乱搞呢，你是我的宝贝，你是屎真香，我就吃你一坨屎好了。不过，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倘若是我在外面有了个相好的，你也可以交一个啊。”

史珍香不说话了，提起一脚就将老公从床上踢了下去，石霸王就滚到了地上，史珍香咯咯地笑了起来。

石霸王经常去小卖部买点东西，花飞天拿起酱油给他，他就说是要买老抽，拿起料酒给他，他就说是要买盐，总是变着法子折磨花飞天，总是在拖延时间，付钱给花飞天的时候，总是要捏住花飞天的手，花飞天就有点恼火这个石霸王。

花飞天把石霸王的表现告诉自己的老公，滚筒就说：“你别怕他，他是为芋头来的。他要是再来买东西，就让我来对付他。”

石霸王果然来了，还在外面走，滚筒就拿了把剁刀横在门口里，石霸王走到他身边说：“你这是待客之道么，别人来买东西，你拿把刀横在门口，不欢迎呀?”

“欢迎别人，就是不欢迎你。”

“我身上有屎呀，如果说我家老婆身上有屎还差不多，我的身上可是干干净净的，不信你就问问花飞天啊。”

“你就是个流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呀，你不就是想来调戏我家花飞天吗，狗胆够大啊，我就站在门口边，身边还有几把杀猪刀，你居然有这样的流氓想法。”

“谁调戏你家花飞天啊，你问问花飞天，我么时调戏她了?”

滚筒扭转头就说：“老婆你就揭发他吧，他这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只有戳穿了他的把戏，他才会心服口服的。”

等到滚筒回转头来看石霸王的时候，石霸王已经走远了。

以后，石霸王又逮住了几个机会，将花飞天送去县城买东西、做头发。每次都要花去他几百元钱，石霸王每次掏钱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有一次，回来的时候，石霸王就把车子开到了毛家湖那片杨树林里，杨树林遮天蔽日，地上的湖草软绵绵的，四周望去，见不到半个人影。停车了，花飞天就说：“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看风景呀，你看这里风景是多么的好，绿杨一片，湖草一地，树干无数，只有雅雀在树上叽叽喳喳看着我们。”

石霸王说完就把花飞天放倒在地，然后去解她的衣服。花飞天用手护着自己的衣服，护得不紧，石霸王一探就知道，她这是在装模作样，三五下刮掉花飞天衣服后，一个冰雕玉琢的美人鱼筒体就呈现在他眼前，石霸王脱了自己的衣服，覆了上去。

完事后，二人坐在湖草上聊天，石霸王说：“感觉如何，是不是不一样，是不是有新鲜感?”

“感觉好极了，前所未有的好，从未体验过的好。”

“男人与男人就是不同啊，你要是只经历过一个男人，你就没有比较，这里面有尺寸的不同，有劲道的不同，有技法的不同。”

“你这是强奸我啊，我回去了要告诉我老公的，他会拿把剁刀找你拼命的。”花飞天轻轻松松说着话，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个石霸王。

“你不会的，我已经知道了，你配合得那么好，怎么会舍得去告发我，你告发了我，我们就没下回了，你舍得么?”

花飞天把手一伸说：“给钱，给钱，五百元一次。”

石霸王说：“好吧，给钱就给钱吧，你今天用去了三百元钱，我还给两百元。”说完就搜出了两张红票子给花飞天。

花飞天说：“这就对啦!”说完就抱着石霸王亲了一口，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上了车。

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有了二次就会有三次，它不会突然中止。两家人住在一个屋场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做起这事来，是不论场合的，到了山上就在山上，到了菜园里就在菜园里，到了麦子地里就在麦子地里，每增加一次，两个人的感情就增加一分，有点离不开的意思了，尽管如此，花飞天还是坚持要钱，如果是石霸王有一次不付钱，下次再要逮住她，她就不从了。

石霸王不想这样偷偷摸摸下去，尽管他们做的很隐秘，还没人发现过他们，他却不想这样下去了，成本太高，收获太少，这不符合他的处世原则。石霸王不想原样下去，并不是不想和花飞天在一起了，恰恰相反，他想一天到晚和花飞天呆一起，而且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弄死这个滚筒。

强攻肯定是不行的，滚筒再不是过去读书时候的滚筒了，也不是打工时候的滚筒了，杀了几年猪，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单打独斗，石霸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强攻不行那就只能智取了。

石霸王想到了用电打死这个滚筒，他和花飞天商量，叫花飞天在滚筒睡死的时候就溜下床，然后打开窗，拿一个插板挂在窗台上。

这天晚上是上弦月，到了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月亮没有了，户外漆黑的，石霸王悄悄爬起来，拿了一根竹竿和一箍电线，来到滚筒夫妻睡觉的窗台下，看见窗台上放着一个插板，就知道花飞天已经有准备了。他把电线插头插进插板通了电，然后就拿着缠上线头的竹竿伸进去，石霸王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得用竹竿在床上试探着寻人，有几次都差不多要打中滚筒的头部，滚筒大呼一声，裹着絮被就滚到了地上，还是没醒。石霸王也不知道滚筒滚到了地上，拿着竹竿在床上乱捅一气，以为电死了滚筒，然后收了竿回去。

5

没有电死滚筒，石霸王就有点气馁，他和花飞天的关系也就不死不活地拖着，有机会的时候，他们就会走到一起，没机会的时候，他就只能想想了。

睡在床上，石霸王就当身边没有老婆，想的都是花飞天。

史珍香说：“老公你也就三十几岁的人，睡在床上怎么和死蛇一样，扭也不扭，我现在就要你啊。”

石霸王假装睡着了，把鼾声打了起来。史珍香去摇晃他，他越是打鼾，史珍香只好放弃了，沉沉地睡去。

石霸王却睡不着，他在想，花飞天这时候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和滚筒搞劳动，她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石霸王仿佛又看见了花飞天，看见了她的面靥，那是两个圆圆的酒窝，里面可以装多少酒啊，他只想去喝干它。花飞天那对眼睛，可以勾魂摄魄，她每次看石霸王的时候，就好像把石霸王的魂魄收走了，以至于他感觉到自己只有一副空空的驱壳一样。花飞天的声音特别的好听，磁性极强，只要她一说话，像磁石吸铁一样，就要把石霸王吸过去。花飞天的皮肤也很腻人，腻人和黏人有极大地不同，无论是用手指去按，还是用肌体去碰擦，都是极为舒服的感觉。

石霸王睡在床上想着这样的鬼事，把个脑壳想得精疼，第二天去开车，无精打采，还差点出事了。

又过了两年，石霸王终于逮着了一个机会。那是八月初的一个晚上，滚筒去屋场里收账，这里的规矩一直是这样，来买肉的人大都是赊账，东家八月间收一次账，腊月间收一次账，石霸王在白天就听得滚筒和他老婆说晚上要到谁家谁家去收账，石霸王就逮住了这个机会。他在白天就准备了一个两尺长的棒棒，到了晚上，他把棒棒藏在背后衣服里出门了，然后躲在树下，等着滚筒出门。

滚筒出门了，已经收了四五家的赊欠款，他再出门就去最后一个叫敏哥的家里，石霸王捏着棒棒跟了上来，走到滚筒身后，举起棒棒就对着他的脑壳打过去，谁知这个滚筒在别人家里喝了酒，走路歪歪斜斜的，石霸王的棒棒打下去的时候，他刚好把脑壳偏向了另一边，这棒棒就落在了滚筒的肩上，疼得滚筒蹲在了地上，他骂了起来：“你谁啊，疯狗啊，怎么打我了，我收账还收坏了不成!”

石霸王不敢再去补一棒，一闪身就走了，他怕滚筒认出他来。

后来他把这件事情说给花飞天听，花飞天说：“你就是个蠢货，一腩用，几次都不能打死他，他蹲在了地上，你再过去补一棒子不就完了。”

石霸王说：“还是你去想办法吧，我到街上买点老鼠药来，你用药药死他。”

“你疯了啊，叫我去药死他，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同他十几年了，我们都两个孩子了，孩子一见他就喊爸爸，亲热极了，你叫我谋害亲夫，坏良心啦!”

“你装什么装啊，难道你没有和我一起谋害他么?”

花飞天就不做声了，石霸王说：“还是我来想办法吧，哪怕是用最笨的办法，我也要弄死他，即使我们做不了夫妻，我也不愿意他做你的老公，太气人了!”

石霸王要用什么办法弄死滚筒，他可没说，花飞天也没问，她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太多，反正是由他搞去，事成则好。

滚筒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床去杀猪，天亮前要把猪肉运回来，屋场里进出只有一条路，石霸王就把车停在进屋场的那截路上，等着滚筒拖肉回来。

石霸王五点钟就把车子开到了这里，他等了一个钟头才看到滚筒骑着摩托车从那头开过来，两车相距还有百把米的时候，石霸王就把车发动了，然后开着迎了上去。滚筒认得这是石霸王的车，想不通的就是他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在这里。滚筒走在右边，正这样想着，石霸王就开着车冲他压了过来，滚筒正要把摩托扭到左边去，石霸王的车子就撞到了他的摩托车，把他撞飞在地上。

石霸王开着车子对着滚筒碾压过去，先是压断了滚筒的两只脚，疼得滚筒哇哇直叫，他在地上骂道：“石霸王你这个杂种，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要了老子的命，你这个遭雷打的狗杂种，你不得好死，你这个绝九代的杂种。”

石霸王生了两个女儿，一听滚筒骂他绝九代的，心里的火气就更加大了，他把车一倒，就退着去碾压滚筒，滚筒的腿已经断了，躲闪不及，只得任由他碾压，石霸王在滚筒身上来来回回碾压了几次，终于把滚筒碾碎了。

石霸王把车停在一边，然后下车看了看，他看到滚筒的脑壳成了几瓣，脑浆涂了一地，顿时，快感爬上了他的心扉。

这时候，路上还没人走动。再过了一会，大天大亮了，路上就有人走动，人们看到这一惨景，认出了那个死者就是滚筒，便有人跑到花飞天家里告诉了花飞天，花飞天哭着奔向了出事地点，抱着老公的尸体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这一定是那个夜里埋的石霸王压的，他买了肉不付钱，还怪我们老公讨了钱，就下死手了。”

石霸王早就开着车跑了，到底要跑到哪里去，他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得脱身他也不知道，在公路上瞎跑了几十里路就停止了，他没信心跑出去，更害怕那东躲西藏的日子。

有人报警了，交警很快就来到了出事地点，人们都说这是石霸王作的恶，交警在石霸王家里也没看到石霸王和他的车，问史珍香她男人哪里去了，史珍香说她也不知道，她男人么时出门的，她也不知道。

交警通知高速路口准备拦截石霸王的车，正这样布置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石霸王的自首电话，他说他正开着车往交警队里赶来。

后来一段日子里，欧阳屋里的人在翘首以待，他们要看法律如何处置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石霸王，有人说，石霸王路上有人，不会抵命的，有人说，我们是法治国家，杀人偿命是常规。

花飞天在过着侥幸的日子，她天天在烧香拜佛。屋场里没人知道她和石霸王有奸情，更没人知道他们的合谋，她会不会吃官司全在于那个石霸王供不供出她来。

警察也在挖这件事情的根源，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杀人事情，背后必有深刻的原因，否则，石霸王不会那么凶残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