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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解之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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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解之痛(1)

球巷出了一起惊天大案,一个叫虬拐子的男人把他的老婆杀了,杀一个人原本不是稀奇事,说它是惊天大案,就在于虬拐子杀人手段之残忍,被害人下场之惨烈。

球巷这个地名即使在县城,知道它的人也不是很多的,它就在丰收北路东侧,一条小巷子通向一个叫县羽毛球馆的地方,人们便把这条巷子叫做球巷。

虬拐子的家就在这条巷子里,他们住在二楼。

巷子里住着一个外号叫“快嘴李翠莲”的女人,虬拐子残杀老婆的事就是她宣出来的。她看见了警察带着虬拐子进了巷子,虬拐子戴着手铐脚镣,很不雅观,一点都不像舞台上的李玉和。李翠莲跟在警察后面,总算是把虬拐子杀老婆的事实弄清了,等警察押着虬拐子上车走了,她就开始在巷子里面叫,说虬拐子杀老婆了,把老婆剁得四翼八块,放在冰柜里。

李翠莲一喊,立即就有人围了上去,首先是巷子里的人,然后是丰收北路住街的人,再然后是庆荣路、庆福路上住街的人。

李翠莲搬了张桌子放在巷子中央,她就站在桌子上作报告,李翠莲说:“这个虬拐子呀太狼毒了,太厉害了,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样杀他老婆的吗?你们这里的人谁读过《庖丁解牛》,对对对,他就是用庖丁解牛的方法,一点一点肢解了他的老婆。他原本是个屠户,肢解他老婆手脚时,用的可不是屠户剁猪脚的方法,而是用脱臼的方法卸下他老婆的两只手臂和两只脚,然后就用利刃从脱腕处割了下来,每个地方都是漂亮的一刀割,刀法比庄子书里的庖丁刀法还要精彩。”

围拢来的人都知道,李翠莲现在就是球巷的中心了,他们涌向球巷,围到了李翠莲的身边。

九筢子放下手里正在做着的防盗网,手里握了一把扳手也赶去球巷,有人说:“你拿把扳手做什么呀?”九筢子就说:“还能做什么,我看见了虬拐子就砸他一扳手,这么狼毒还不带坏样。”

那个牵脚猪的矮子老倌今天又有生意做了,他牵着脚猪走到球巷口子边,就把脚猪赶了进去,脚猪一拱一拱的,人们纷纷让路,矮子老倌一边赶脚猪一边说:“谁起了草啊,谁要脚猪啊?”边上的人就说:“矮子老倌你捣什么乱,这里杀人了,你还问谁起了草,你婆娘起了草吧,那也不把脚猪赶到这里来呀!”

人们轰的一声笑开了,三推两推就把矮子老倌连同他的脚猪赶出了巷子,矮子老倌只得牵着脚猪继续往丰收北路的北端走去,心里想,杀人有什么稀奇,国家这么大,哪一天不杀几个人。

那个面目黧黑的磨剪子的老倌子这时正好路过球巷口子,看见球巷围了那么多人,他就越发高声喊叫起来“磨剪子耶——戗-菜-刀-呀”。他不知道这里的人围堆做什么,只知道他们家里都有剪子要磨刃有菜刀要戗口,站在他身边的人就说:“黑老倌你少来凑多,这里杀人了,正在破案。”

毛师傅唱着“敬爱的毛主席,敬爱的毛主席,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他一边唱一边随着人流来到球巷口子边,他不知道球巷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可不像鲁迅说的有人在街上吐了痰就围上去了一群人看。有人告诉他,球巷子里发生凶杀案,极为惨烈。

“啊,怎么个惨烈法呀?”毛师傅笑着问。

“把人剁得四翼八块,剁得丁丫丁点。”

“啧啧啧,啧啧啧,”很多人都发出“啧啧”声。

卖甜酒的姚老头把他的小三轮停靠在街边,也挤到了人堆里,没有目的地问:“什么呀,什么呀,这有什么呀?你们不买甜酒了,天这么热,挤着玩呀?喝碗甜酒败败火,喝碗甜酒舒舒心?”

还是有人接他的话,有人说:“姚老头你凑多呀,快静下来听李翠莲作报告,你看她说得多生动多神秘。”

那个卖馒头的四川女人也来了,她把三轮车停在一边,走到人堆边上去听,终于也知道了这里杀人了。

爱婆婆在老墨的楼下喊着:“老墨老墨你快下来,看热闹去啊,快下来,快下来,球巷子里杀了人,把人剁得四翼八块,你没见过吧,快去看看。”

老墨听到了爱婆婆的叫喊,走到阳台上推开玻璃门问爱婆婆:“看什么呀,街上一天到晚都有人叫卖,哪里没热闹呀?”

“你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热闹,球巷子里杀人了,把人剁得丁丫丁点,你没见过吧?”

老墨就走下楼去,牵着瞎眼的爱婆婆走到了球巷子里,其实,他们已经走不进去了,里面人搞搞里,老墨左一肩膀右一肩膀扛,才把爱婆婆拉进了巷子中央。

爱婆婆的侄子说:“婶娘你来看什么啊,你又看不见,这里人多,要踩死你的。”

爱婆婆说:“我不怕,有老墨牵着。”

“你不怕我还怕呢,来来来,我送你回去,回去了我就讲给你听。”

“好吧,那就回去吧。”

李翠莲还站在桌子上演讲,她说:“女同胞呀,你们千万要注意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你莫看他天天同你一锅吃饭,同你一床睡觉,他们也许时时刻刻想着要杀死你,他们有很多理由要杀你的,嫌你唠唠叨叨要杀死你,嫌你太霸道了要杀死你,嫌你太顾娘家了要杀死你,嫌你越来越丑了越来越拿不出手了要杀死你,你现在正是虎狼年纪,而你的男人背不住,他也可能一怒之下要杀死你。”

“女同胞们,你们还记得吗,那年里中街出了一起凶杀案,一个男人杀死了他老婆,把他老婆剁得一块块,割成一条条,然后放到高压锅里去煮,把肉煮化了,就把骨头捞出来,然后把肉汁倒进厕所里,一个人多少骨头啊,二百零六块啊!这个男人把这些骨头包在一起,在自家地下挖了个洞,埋了下去,然后就对外宣布说,他老婆外出好多天了,走失了。中街的那个男人凶残啊,他老婆在外有了相好的,他不服气就杀了老婆,你怎么可以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呢,所以呀,我们都要提防自己身边那个最亲的男人。”

“你嚼蛆啊,你偷人啊,叫你男人杀了你!”人群里终于有人叫了起来,他一带头,就有很多的男人叫了起来,他们终于把这个李翠莲赶下了桌子。

2

李翠莲那天看到的事实一点也不假,确实有一队警察押着虬拐子进了球巷,他们上了二楼,进到了虬拐子的家。

警察都进屋去了,外面没人放哨,李翠莲就跟到了虬拐子家门口,然后就躲在窗户下听壁。

警察在虬拐子家里取证,他们在不停地拍照,虬拐子告诉他们,人是在厕所里肢解的,警察就在厕所里找可能的证据,厕所的地面早就冲洗得干干净净,他们就在墙壁上找,肉屑,血迹,头发都是实物证据,搜寻了好一会,警察又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在他家的冰柜里起出了被剁城条块的人肉包包。

警察在这里的工作时间不过半小时,因为犯罪嫌疑人没有半点不老实,什么事都照直说了,警察只是按图索骥,提取证据。

警察捉到这个虬拐子却是花费了很多的力气。

那天,公安局值班室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值班警察根据这个声音判断,这人还不是本地人,应该是个湖北佬。

报案人说:“我女儿被人杀了,就是她老公杀的,你们快去捉人吧,去迟了他会跑掉的。”

值班警察说:“你是谁啊,你说哪里的事情啊?”

“我叫李子花,别人都叫我李阿婆,我就在你们县城呀!”

报案人的这些话还是把值班警察弄得云里雾里,千千万万的李阿婆,你是哪个李阿婆呢,你在县城的哪条街上啊?

值班警察又把他的怀疑说了一遍。

“我是李子花,李子的李,李子的子,开花的花。我不是你们湖南人,我是湖北京山人,我女儿也是湖北京山人,她嫁给了你们县城的虬拐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现在,虬拐子把我女儿给杀了。我女儿住的地方叫丰收北路,啊,不是正宗的丰收北路,有一条巷子通往一个叫县羽毛球馆的地方,他们就住在这条巷子里。”

“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来我们局里一趟?坐一辆的士,他们会把你送到公安局的。”

“好吧,我就来吧!”

李子花坐出租车到了县公安局值班室,这时候一个管刑侦的副局长和刑侦队王队长已经等在了值班室。

李子花说:“我叫李子花,湖北京山人,我已经半个月没有我女儿的消息了,情知不妙,就带着盘缠赶过来了,果然不见了我女儿,我就到处找,找遍了她婆家所有的亲戚,都说不知道,后来就问我那两个外孙,大外孙死活不说,小外孙说,他爸爸把他妈妈给杀了。”

“就这些?”王队长问了一句。

“就这些,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他们家看看,虬拐子把我女儿的尸身剁成了条块,包着朔料纸放在冰柜里,他以前做过屠户,那个冰柜就是用来盛猪肉的。”

“虬拐子就叫虬拐子吗,他没姓名呀,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好像叫陈虬宝吧,因为为人有点不着调,别人就叫他虬拐子。现在他应该在深圳,这几年,他一直在深圳观澜镇一家工厂做事。”

王队长带了几个人开着一辆警车来到球巷,李子花把他们引到了虬拐子家里,打开冰柜让他们看,王队长也看不出那一包包是人肉还是猪肉,就起出一块带了回去,临走时用封条封住了房子,叫李子花带着两个外孙暂时到外面去租一间屋子住一段时间。

化验很快有了结果,的确是人肉,这即是说虬拐子杀人无疑了。

晚上召开刑侦会议,还没正式开会,王队长就讲笑话了:“我小时候学了一首民谣,说给你们听听,湖北佬,吃猪草,吃不饱,往我们湖南跑,湖南的墙一倒,压死一个湖北佬。”

小陈说:“这个湖北佬李子花也是搞笑啊,她竟然把案破了,当我们警察是饭桶啊,我们就只剩一件事,按图索骥去捉人,没劲!”

小谢说:“这个案子就是白开水一杯,你不喝下去还真的不行。”

副局长说:“好啦好啦,都别说气话了,这未必有什么不好,人家李子花心细,省却了我们的许多工夫,倘若叫我们去破案,她的小外孙未必对我们说实话。”

刑侦会议只开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会议决定由王队长带着小陈小谢三个人去深圳把虬拐子捉来,明天一早动身,估计下午就可以捉到人,在深圳住一个晚上,后天中午就可以赶回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王队长三人就坐到了高铁车上,火车一开动,他们就闭着眼睛养神,小陈怎么也睡不着,眯了一会儿就摇醒王队长问:“王队你说说,这个虬拐子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老婆呀,是他在外面有了新欢么,是这个女的在家里有了相好么?”

王队长说:“不-知-道,”说完又闭着眼睛去迷糊了。

小谢说:“我那天好像听到了一个女的说,那个被害人是个疯子。”

“你昨晚在会议上为什么不说?”王队长睁大了眼睛,盯着小谢说:“你要知道,这可是一条重大的线索,关系到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动机。”

“今天说也不迟呀,这不妨碍我们去捉人呀!”

“偏偏有理!”

只有四个多小时,火车就开到了深圳北站。他们下了车就直奔龙华公安局,取得联系后,龙华公安局的人就开着车带着他们来到观澜镇虬拐子做事的工厂。

可是,他们扑了一个空,虬拐子已经不在这里做事了,他换了一家工厂,去了哪里呢,没几个人说得清场。

王队找到了一个叫李珏的青年,他和虬拐子是同一个地方的人,王队问他知不知道虬拐子的去向,李珏支支吾吾不做声。王队就说:“你要搞清楚啊,我们是在破案,虬拐子杀人在逃,你若是知情不报,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坐牢的滋味不好受啊!”

李珏听得王队长这么一说,汗珠就从脑门上奔将出来,连忙说:“我说我说,他就在观澜一家肉联厂做事,只有我一人知道。”

龙华警察带着王队他们来到了这家肉联厂,捉到了虬拐子。

那时候,虬拐子正拿着一把杀猪刀在一只猪案上割割划划,他看见厂里的负责人带着警察来了,情知不好,就放下了杀猪刀,然后把两只手伸出来让王队他们给铐上了。

王队说:“看见了我们你怎么不跑啊?”

“我跑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还知道说这句话呀,不错啊,那你为何还要去杀人,而且是杀自己的老婆,而且还是那么残忍。”

“我不杀她不行啊。”虬拐子看看外面灰色的天空,他估计就要下雨了,心里也灰暗起来。

3

公安局几个刑侦队员还真是说的不错,虬拐子杀妻案的确是叫那个湖北女人李子花给破的。

李子花是个退休教师,她一般是每三天就要女儿打一次电话,近来打电话就不见女儿接电话了,都是她九岁的大外孙沐子接的,问他妈妈哪里去了,沐子总是说上街去了。

怎么会那么巧呢?以后,李子花就天天打电话,有时候一天打几个,无论么时候打,沐子总是说他妈妈上街了。

李子花心里忐忑不安了,她的直觉就是女儿出事了。她打开旅行箱,往里装了几件衣服,又去银行取了几千元钱,和老公说了一声要去岳阳一趟,然后直奔京山车站,坐高铁来到了岳阳。

李子花来到了球巷虬拐子家里,敲开了门,大外孙沐子开的门,他一看见外婆就说:“外婆,妈妈真的是上街了,几天都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没去找呀?”

“我找了呀,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我都找遍了,所有的公共场所也找遍了,就是找不着。”

小外孙信子才五岁,听了哥哥的话就说:“外婆莫要听,我们没去找,找也是找不着的。”

沐子说:“就是找了,就是找了,我那天不带着你上街了吗,那天不带着你去超市里拿东西,那不就是找么?”

“不是的,不是的,偏不是的!”

外婆算是听明白了,两个外孙,有一个在说谎,而且极有可能是大外孙沐子在说谎。

李子花开始做饭吃,吃了饭就去球巷邻居家座谈,问这个也说不知道她女儿去向,问那个也说不知道她女儿去向,人们只说她女儿的疯病近来是厉害多了,经常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

李子花又去城南找到虬拐子的妹妹,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虬拐子的妹妹叫丽英,她说:“不可能吧,不会不在家吧!七天前我还去了她家,我大侄子告状,说是他妈妈老是打他们,我还把两个侄子接过来住了一个晚上。怎么会不见人呢,我那天去,嫂子好好的,她笑眯眯地把我们送到了丰收路上。”

“不见了就是见了,我还能哄你不成,我路途遥遥从湖北的京山赶过来,能是开玩笑吗,你快打电话问问你老家亲戚,看有没有去他们家里。”

丽英一听也是慌神了,就一个个打电话问老家亲戚,都说没看见他嫂子去过。

李子花说:“你再给你哥哥打个电话,问问看去没去深圳找他。”

丽英又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回答也是没有。打完电话,丽英的眼睛忽闪忽闪,然后说:“外婆呀,是不是我嫂子耐不住寂寞,有了相好的就跟别人跑了?”

“胡说,我带出来的女儿能是这样的人么?再说,她身体又不好,男女的感情体会可能没一点知觉了,怎会跟别人跑了!”

丽英一想也对,就没说什么了。

李子英现在坚定了一个信念,她女儿去了哪里,应该只有两个外孙知道内情,她一定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套出实情,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小外孙信子才可能是她要努力的对象。

李子花回到女儿家里,看到两个外孙,就把他们拢到自己怀抱里问:“你们想不想外婆外公呀?”

沐子的回答是:“有点想,又有点不想。”

信子的回答是:“我还是想,外婆的菜炒得好吃,我就是想吃外婆炒的菜。”

沐子说:“那你同外婆去京山好了。”

“那你一个人在家里不怕呀?”

“我不怕,我怕什么呀!我要是怕,就去姑姑家里。”

李子花说:“你们妈妈不在家,家里谁做饭炒菜的?”

“当然是哥哥呀,哥哥会煎鸭蛋,哥哥会炒空心菜,哥哥会做辣椒炒肉,哥哥最会泡方便面啦!”

沐子接过话说:“其实,妈妈在家的时候,也是我做菜的时候多,妈妈大多时候睡在床上,有时候起床后还不穿衣服在家里乱跳,吓得死人,别人都叫她疯子。”

“我爸爸也说妈妈是疯子,外婆,我妈妈是疯子么?”信子捉到外婆一只胳膊摇,一边摇一边说:“外婆,电视里的疯子都是假疯子,我妈妈是不是假疯子?”

李子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说:“你们的爸爸么时候回家的?”

沐子说:“不记得了,应该是很久了。”

信子说:“外婆莫听莫听,爸爸回来才不久呢。”

信子一边说,一边倒着手指计数:“一天,二天•••五天,六天,应该是五天六天了,他还买了饼干给我吃。”

沐子说:“外婆你莫听,信子把一个月当做了一天,我爸爸应该是五六个月没回家了。啊,他今年就没回来过。”

李子花说:“沐子,你还是做饭炒菜吧,我带信子上街去玩玩。”

信子一听外婆要带他去玩玩,打开门就跑了,外婆追到了街上,在丰收路上终于追上了信子,然后说:“你别乱跑,街上车多。”

外婆带着信子来到一个风筝摊子前,问信子要么样子的风筝,信子指着一架鹰风筝说:“就是它了。”

外婆就把这风筝买了下来送给信子。

他们来到卖小吃的摊子前,外婆问信子都想吃什么,信子指着油炸的芝麻糯米坨说:“买几个坨坨吧,哥哥也喜欢。”

信子又指着平江干子说:“这个好吃,买两袋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信子说:“外婆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不许说给外人听,能不能保证?”

李子花就说:“外婆保证不对外人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信子伸出右手,弯下中间三个手指,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和外婆盖了一个印。

外婆弯下腰,信子伏在外婆的耳朵边说:“我爸爸把我妈妈杀了,就放在冰柜了。”

李子花若无其事说:“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妈妈真的是造了路不晓得回家了呢。”

回到家里,李子花就去揭开冰柜看,果然就看见了一柜的肉,只是不能断定是人肉还是猪肉。

沐子说:“外婆,那是猪肉,爸爸说,我们想吃就从里面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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