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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黄鸟楼主龙小颜,司徒兰方说她没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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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城名叫“黄鸟楼”的一座庄园,庄园内有座黄鸟楼,楼高九层、楼前九丈位置一只巨大黄鸟落在庄园内,凝眉望东方,是这座庄园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嘲风城三大古迹之一,据相传黄鸟是剑圣黄帝的灵鸟,自神话时代后期,天地间有五尊剑圣传说,黄帝便是五尊之一。

第八话  黄鸟楼主龙小颜,司徒兰方说她没有醒

《史经》有记载“黄帝乘黄鸟自天水、东行五万四千里,斩邪魔于伏灵山,天下太平。”,《伏魔志》“黄鸟应天时而生灵,助黄帝斩邪魔于伏灵山,从此天下太平。”,《地仙传》“黄鸟者、乃帝星宿,受天司命显形世间,定八荒呈四极天下太平。”《圣人论》“黄帝,世之圣体、人间大贤者,得灵鸟相助,伏灵山一役平定天下”。

不论是最古老的书《史经》,还是被当代人推崇的三大奇书,或是一些野史、杂记,黄鸟都关于天下太平,一只鸟伴随一代传奇人物的一生,不管是真是假,时间让它流传至今,绝对可称“非凡”二字。

不论楼前黄鸟,且论黄鸟楼,九层高楼,每层都有八扇窗户、四道门,第五层最小,其他八层都是一般大,总共七十二扇窗户,每个窗户上搁有一盏长夜灯,天黑时同时亮起,黎明时分同时熄灭,每层有一守夜人,守夜人全是青年,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四十,历届黄鸟楼主都是男子,楼主必须文韬武略品行兼优者,而这一届却是截然不同。

是个女子,文不行、武更不行,更是不管世事的残疾,除了弹得一手好琴,就剩一点相貌,若论配得上黄鸟楼的、只有她这点可怜的皮相,按理来说这种女子只会沦为世间的玩物,被这无情的世道抛弃,就连死都不知道在什么的地方的女子,十一年前此女子成为黄鸟楼主时怨声很大,在世人眼里女子根本不配登楼,更别说掌管黄鸟楼了,平民的认为女子应该相夫教子,达官贵人虽比平民外表鲜光,私底下其实更肮脏,在他们眼中女子就该是个生养的工具,拿人当做人看的只有平凡人,一些有权势的人眼中、人就是工具,用的顺手了继续用,不顺了随时可以替换,这是世道、更是现实。

今夜黄鸟楼主早早入睡了,她就住在最高层,她的床前一座轮椅,熟睡的她脸上笑容很甜,出尘的相貌好似一朵睡莲,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唯美的赞叹,一双纤细修长的妙手搁在腹部轻轻相握,睡姿端庄大方,呈现恬静美。

轮椅前边一张大桌,桌上一架古琴,琴前一炉安神香,香烟飘渺使得整个楼层富有仙境,岂是诗情画意能够描述的,门外有两人,中年男女,男子三十九岁,是九层的守夜人,他名叫“司徒兰方”,身前楼栏上竖着一柄剑,他是世间第七高手,面前这柄剑便是江湖名声二十年的“七子龙魄”。

七子龙魄出自龙泉氏之手,铸剑一族龙泉氏拥有十二座剑炉,七子龙魄、出自第七炉,司徒兰方得此剑,江湖成名二十年,占据第七,那已经是十一年的事了,第七的位置还在,他却整整十一年没有踏出黄鸟楼半步,江湖不服者很多,就算有人敢挑战排名第六的“酒翁剑”,也无人敢踏进黄鸟楼。

他身边一容貌平平的妇女,她不是江湖人,却因黄鸟楼而名气响亮,别人称她“富贵妈妈”,真名“富生生”今年四十有二,一脸的雀斑,她的身份是黄鸟楼主的丫鬟,唯一的丫鬟。

黄鸟楼庄园人很多,却只有两个女子,楼主与富贵妈妈,若说黄鸟楼名声是床上睡美人的,实权却是富贵妈妈的,一个有相貌、只会弹琴的残废,一个没相貌、不会武功的妈妈,却让江湖第七的高手心甘情愿做守夜人,不是因为情,而是一个“义”字。

十一年前女子接管黄鸟楼,很多人不服,骂声多,闯楼的人更多,甚至有人拿性命要挟,撞死在黄鸟楼庄园外的人都不在少数,不论江湖、朝堂,还是平民,认为女子成为楼主,就是破坏风气,甚至有人说这是大灾难,史无前例,反对者比比皆是,有人找来典故,有人搬来神说,风水、天时地利与人都不和,反正不论怎么着,女子就不能做楼主,何况一残废,这是滑天下之大稽,就跟天地倒转一样,有人更觉得残废女子成为楼主,比抛了他家祖坟还要严重,诅咒、刺杀,呼天唤地都想让这女子去死,更有很多人举家搬走,不想跟这祸国殃民的残废晦气女子同住一城。

如果说这女子凭自己本事坐上楼主之位,可能就会少去很多麻烦,这样无才无德、不文不武,只会弹琴,甚至连上茅厕都要人帮忙的女子,能成为黄鸟楼主只因那个男人,本应是他的黄鸟楼,他让给了这女子,怨声载道怎么办,那个男人只有一字。

“杀。”

闯楼刺杀者、杀,诅咒谩骂者、杀,要搬走的、你家若不赶紧搬走,还是杀,若你想撞死在庄园门楼,我负责埋就是,司徒兰方已经不就得杀了多少人,时隔十一年,虽然反对者没那么多了,但送死者还真不少,那个男人说杀,他就只好杀了。

因为义、他是他的兄弟,因为恩、他救过他的命,那个男人名叫“梦飞”,他是世间第一美男子,武道第二高手,朝堂“前将军”统领“白龙骑”,文道三才子之首,他喜欢穿一身蓝衣,眉毛左白右黑,人送美称“文武御”,皇帝称他为“兄长”,太子拜他为老师。

梦飞当代传奇第一人,上代国师梦子珩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出自文学泰斗世家、墨氏,舅舅国子学院院长,家世显赫、而他自己也是个非常出彩的人物,十二岁笔试状元,先皇为其披红挂彩,称其为“国之栋”,当今太后收其为干儿子,十六岁参军、第一天便让军营无人可教,不是不敢教、而是没的教,被称作帝国坚盾的老太师称其为“国之梁”,二十一岁出江湖,七年江湖得第二,三十一岁黄鸟楼主,三十四入朝堂统领白龙骑。

梦飞的传奇可写一本书,这么出彩的男子做事却是个极不认真的主,什么事都跟闹着玩一样,文不认真、武不认真,参军不认真,走江湖也不认真,用梦飞的话“只要愿意伸手,一切可及”,是的、他说的对,因为他做到了,却不是绝对,因为一件事他伸手了,并没有可及,成了他唯一的败笔,因为一个字、一个人、一段往事。

一个情字,一个美人,一段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往事,梦飞唯一的败笔都跟而今的黄鸟楼主有关,黄鸟楼主、龙小颜,家世并不出众,祖父是个小商人,父亲是大商人,龙小颜的母亲秦氏,用迷信与命运的说法就是上一辈子是鸽子、投胎这一世做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儿,龙小颜父亲相貌不错,母亲是万中挑一的美人,生个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儿,姐妹俩只差两岁,龙小婉、龙小颜。

龙小婉喜欢书画,妹妹喜欢琴棋,姐妹俩一对璧人打小名声在外,长大后更是惊动了天下,十二年前帝国有一件幸事,天降奇石落在天斗山,一辆车那么大石头,砸出一个天坑,石上有天然神文、天成仙图。

神文阐述的意义“日月出自天古之极,其寿与天齐,国、人心之力,家、人心之宿,其寿与天齐,天地长久、子聚气运,其寿与天齐。”

天成仙图有三种说法,其一代表国家版图,其二、一座宫殿,其三、世局走向,不论哪一种说辞,都解释的通,都有难以理解的地方。

不论神文还是仙图,对于有心来说都是机遇,对于登位三年的皇帝来说都是幸事,当时就有很多提议,其中就有一项皇帝该纳妃了,俗语有云“人逢喜万事顺”,天降奇石乃帝国之幸,作为天子的皇帝陛下不能没有喜事,所谓名正言顺的事,板上钉钉了,朝会一致通过。

这下想飞上高枝的姑娘机会来了,对于一些心有暗许的姑娘则是悲哀,龙小婉、龙小颜姐妹俩名动天下的相貌,早有人注意到了,而她俩只是其中的一份子,当时的梦飞蓝衫白马走江湖...

夜风清清,司徒兰方突然一笑,他轻声道“时间过得真快。”

富贵妈妈道“从没觉得,这里虽然很好却没有自由。”

“这么说,你想嫁人了?”

富贵妈妈脸上一笑,侧脸问道“若我想嫁,你愿意娶我吗?”

司徒兰方平静看向她,沉默了许久“如果可以,我愿意。”

富贵妈妈指着庄园外面“外面的世界好吗,我都已经忘记了,甚至我就连楼下的景色都不知道。”

“你想走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走看。”

富贵妈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可怜的孩子,你说若走出这楼,还有依靠吗?”

司徒兰方道“他说过天下可去。”

富贵妈妈叹息一笑,脸上全是无奈“可他也说、在黄鸟楼等他回来,他说会回来的,一等就是十一年,她是多么想去外面看看,却怕他回来看不到她,更怕错过了她的等待,无数个安稳的夜,她就像一个傻子做着同一个美梦,你说这样值不值得...”

司徒兰方道“那是她,不是你。”

富贵妈妈咬牙一把掐住他的胳膊,狠狠撕了两把,跟个愤怒的母狮一样,眼中全是怒火,司徒兰方皱眉痛楚道“最近几年我浑身上下都是青皮圪塔,虽然这点疼痛我能忍受,可你不知道我已经遍体鳞伤了吗?”

富贵妈妈闭眼咬牙,手下再次用力撕扯几下,她松开手、眼角落了两行清泪,沉默许久后富贵妈妈睁眼道“这好像是咱们的命,逃不过的。”

司徒兰方揉揉胳膊傻笑道“也蛮好的嘛!”猛地转头望向远处,眉头一皱“该死。”

“怎么啦?”富贵妈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七子龙魄已经司徒兰方手中,他道“从没有人敢无视嘲风城的规矩,更没有人纵马夜闯黄鸟楼,这么光明正大,若不是高手,便是疯子,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富贵妈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么一本正经的问我。”

司徒兰方苦笑“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那你能不能不要杀他?”

司徒兰方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皱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可我手中有剑。”

富贵妈妈望着跃楼而下的背影,怒吼道“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落地的司徒兰方苦笑自语“我知道,可自打喜欢剑那时候,我就知道死在剑下是每个剑客都该接受的命运,因为拿起、必须接受。”

富贵妈妈三声“王八蛋”,好似魔王的号令,黄鸟楼其他八层飞出八人、各个都是高手,就如夜空展翅的枭,整座庄园火把无数,脚步声阵阵,像是一座急速运转的星盘大阵。

床上龙小颜眉头一皱,醒来轻声问道“天亮了吗?”

富贵妈妈走进屋子,笑道“还没了,不过很快就会天亮的。”

龙小颜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道“我想起来。”

富贵妈妈帮她起身,坐在轮椅上,富贵妈妈问道“冷不冷?”

龙小颜跟个小孩似的,笑道“快四月了,我又不是弱不禁风,今天是哪天?”

“三月十六。”

“哦,时间真快。”

富贵妈妈笑道“谁说不是呢,都已经三月了,桃李杏梨开的很艳。”

“哦,花开的时候。”龙小颜指了一下门外,富贵妈妈推着轮椅道“饿了没,我去给你做。”

龙小颜看着外面的动静,笑道“你去睡会吧。”

“没事啊,夜景挺好的,你看月亮都快下山了,明晚的夜景又会不同。”

城门口,梦飞低头看着脚下“嘲风”二字,他沙哑道“这块牌匾应该是世间珍贵的东西了,我把它送给你。”,一脚踩在牌匾上,大步向城中走去。

直到他走进城门口、身后十七人这才缓缓起身,有些人有点站立不稳,没有一人身子不是颤抖的,四人抬起牌匾,不怎么重的牌匾压的他们不敢直起腰板,沉重的脚步跟在梦飞身后,白马拉车上鹦鹉叫道“我有些后悔了。”

其他十三人齐齐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这该死的鸟,一人嘀咕道“我真想宰了它。”

“啪”

他身边一人狠狠甩给他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流血,他捂住脸道“是我多嘴了。”

“啪”

这人又给他一巴掌,一眼愤怒的盯着他,这人把头低下,眼睛看着身前的脚步,牵马跟着脚步一起迈步,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唯有马蹄声、脚步声,车轱辘声。

黄鸟楼庄园前,胭脂马背上剑客愤怒的瞪着站在门顶的司徒兰方,墙头全是剑,剑后是羽箭,司徒兰方居高临下喝道“想死?”

马背剑客摘掉腰间佩剑,剑客视为生命的宝剑,“啪”一下落在地上声音很脆,马背上人道“是我错了。”

司徒兰方疑惑道“你不是个疯子,为何视规矩如无物?”

马背上人的手伸进怀中衣服,门顶司徒兰方的手高高抬起,随着马背上人缓缓抽出的手缓缓握拳,当马背剑客的手走出衣服时、司徒兰方拳头握紧。

马背上人看了一眼手中令牌,长出一口气道“它能救我的命。”

司徒兰方神色一轻松,握紧的拳头松开“希望能救你,否则你只有死,就算卸剑也没用,这是黄鸟楼的规矩。”

马背上人手中令牌一抛,他道“大人让我问她睡了没有。”

司徒兰方看着手中令牌,眼中压制不住的欢喜、脸上很难消除的恨,他冷冷道“那么,你可以滚了。”

马背上人疑惑道“你不识字吗?”

司徒兰方道“先生教过我,但是你还是可以滚。”

“你...”

司徒兰方冷笑道“告诉他,她应该醒了,司徒兰方说她没有醒。”

马背上人笑道“看来你想死。”

“我死不死我不知道,你若不滚、肯定会死。”

马背上人道“好,好的很,这我记下了。”想要翻身下马时,被司徒兰方喝止道“马与剑留下。”

“你...”

司徒兰方问道“你想说什么?”

剑客下马转身就走,司徒兰方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有些快意,眼中有些恨,摆手道“解除警戒,大开大门,咱们要大扫除。”

身边一人问道“我的哥,这样合适吗?”

“老子就喜欢这样,你管的着吗?”

这人竖起大拇指道“老子就佩服你这不怕死的精神。”

司徒兰方“哈哈”一笑“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

身边人盯着他手中令牌道“我能摸摸么?”

司徒兰方随手扔给他道“你要是想扔进茅坑,但是记得要捞出来,还有洗干净,在上面打点香油,最好找个香炉,把它放桌上拜拜。”

这人拿着手中令牌,一脸郁闷道“我还想天亮回家给我老婆看看呢,你这么一说,它他娘就是个祖宗吗?”

司徒兰方哈哈笑道“你这话我记下了。”

“你娘啊,我请你一顿酒行不行?”

“你家姑娘挺好看的。”

这人怒道“你娘啊,看上我姑娘,老子算是你岳父了吧?”

司徒兰方笑道“你家姑娘长大了没?”

“没有,她才两岁。”

身边人拆台道“你少放屁,前儿个我去你家她都会倒茶了。”

这人咬牙、作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在我眼中永远两岁,不行吗?”

司徒兰方笑道“别扯皮了,赶紧干活,屋里屋外、就连茅坑都要干干净净,实在没事干了,咱还可以擦擦树叶、数数蚂蚁,总之每个人都得忙。”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徒步而行的剑客听到这小声,怒道“一群不知死的玩意,希望等会还能笑得出来。”他加紧脚步,走起来的屁股蛋儿扭得肥美,就跟快要见到老公的闷骚一样。

笑声传四方,梦飞听到远远而来的笑声,苍白的脸色微微一笑,转头问道“听到笑声了吗?”

身后十七人道“听到了。”

梦飞笑道“这么说她应该没有睡。”快步向前走去。

没走多久,看见纵步如飞的剑客,没几下便来到梦飞身边,梦飞捂着嗓子问道“她睡了没有?”

剑客低头道“司徒兰方说她还没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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