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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影响 1.17W人  海边的卡夫卡

跟鼠碰过第七次杯后,鼠一如既往的一饮而尽,我则喝掉三分之二就放下杯子,剥开一颗花生,丢一粒进口中望向鼠。

且听风吟

“喂,何故取这个名字‘鼠’?”

鼠低头大口嚼着花生,发出吧吧的咀嚼声,似乎对杰氏酒吧提供的干果情有独钟。鼠并没有搭话,我的提问就像是一截断在半空中的狗尾巴那样无处落脚,待鼠将口中的干果全部吞咽下肚,他才像一部相隔甚远的老式手提收音机似得收到信号。

“抱歉,我的世界似乎与你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了间隙,嗯…大概相差了整整九秒,没错,是九秒!至于我为何叫做鼠,开始被人这么叫,我也觉得多少有些不痛快,但你知道,任何事一旦将其所在的时间横向拉伸,事件本身也都会无关紧要了,什么也都无所谓了,我这样讲,你可明白?”

“大概。”我将余下的三分之一啤酒喝干,继续读看了一半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喂,可喜欢看书?”鼠开口道。

“不知道,也许吧,毕竟身边只有书了,总之要比无聊的体育新闻要强上三又二分之一倍吧。”

“哈,好一个三又二分之一倍!我本身对书是无所谓的,可你讲话的方式是我顶喜欢的,你知道我看人是很挑剔的,你是一个地道的人。”

“承蒙。”

“给你讲个故事可好?”鼠虽然对书无所谓,但编故事的功夫不俗,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词眼来准确的形容鼠,总之是个奇特的人。

“求之不得。”我们又碰了第八次杯,我一口气干掉了整罐啤酒,有些呛口。鼠则只呷了一口,转而从身上摸出一把做工相当考究的修甲刀,开始一丝不苟地修理十根手指。

鼠在开始故事之前,总要将手指一根根的修剪一番,这道工序就如同喝罐装啤酒前需先将铝盖拉开那样必不可少。我则接过杰递来的烟,道过谢,点燃,杰转身去削那两大桶没完工的马铃薯。我将烟尾摁在烟灰缸,浇之以啤酒,‘嗞’的一声便伴随一缕青烟熄灭,我称这声音为烟死掉之前的控诉。

“在茫茫的大西洋上,有艘轮船,不知其始终,船上满载人群,各式各样,反正就是这样一艘船,航行在茫茫的大西洋上,我这样讲,可否明白?”

“相当理解。”

“行至半晚,来了顶大的暴风雨,狂风卷起的黑色海浪有杰氏酒吧三倍那么高!轮船在它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轻而易举的被折成两截,沉入海底,人群纷纷跳进海里,惊恐挣扎,如同一群落进水里的猴,可能想象?”鼠拿眼看向我,我点头示意。

“一个男子抱住了一块门板得以漂在海上,此时风平浪静,月色皎洁,没有云。”

“其他人呢?”

“暂不去管,不多时游过来一个人,一个妙龄女子,长相自然没话说,与男子共乘门板,男子拿出罐装啤酒招待女子,两人对饮,风景也不坏,交谈的很愉快。”

“喂,怎至于会有罐装啤酒?”

“离船时男子顺手带的,只要想,总会有的嘛。”

“真是怪人!往下呢?”我递给鼠啤酒,鼠一饮而尽,没有碰杯。

啤酒喝完了,交谈戛然而止,如同用快刀将交谈切断,切面平整光滑,但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妥,许久,女孩开口道:“往下有何打算?”

“等”

“等?不上岸你会死的!”

“反正怎样都无所谓,暂时又无处可去。”

女子道过别往前游去。

几个月后男子在东京街头的一家酒吧里认出了女子,两人边喝酒边交换经历。

离开门板后我拼命地游了一天一夜,中途几次都差点死掉,好在最后坚持游到了一个小岛上,在岛上又饿了两天才获救。”

“了不起!你走不到半天就有救援船将我救起。”

“唉……”女子拿出烟,跟男子借了根火柴,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我费尽力气拼了命的游才得救,你什么也没做却比我先得救,让人心里真不痛快啊。”

男子递过去一罐啤酒

“今晚可没有那么亮的月了。”

“完了?”

“完了”

鼠的故事有两个特点:一是没有性,二是没有人死掉。

鼠将干果嚼完,拍了拍手,喊来杰付过款,跟我道别。我‘哈’了一声,将罐里的酒喝干,付过款后也告别了杰,步入深秋东京的街头,有雾。

——改编自村上春树《且听风吟》

卡夫卡

2014.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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