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巫之旅第11章：得嘉奖并非容易事儿

上一章，刘瑭向我介绍了他在小学和初中阶段的得奖，好像还是挺容易的。

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超龄了是不能升学的。在我的记忆里，刘瑭小学有两个校友非常值得一提。记得当时，刘瑭好像是这样给我说的。

刘瑭说：“我小学的一个校友，成绩非常好，只可惜超龄了，未能读成初中。据说他现在已是十好几家的超市老板了。”

思路决定出路。刘瑭的校友未能读成初中，并不代表他就不能自学。天下自学成才的人，也不在少数。还有就是，吃一堑长一智。人生挫折虽然难免，但是早遇到总比迟遇到好。

刘瑭还说：“我的另一个校友，是先从深圳打工回来的，然后到山上种药材，时间久了，终于发觉还是自己文化少了，很多地方吃了闭门羹，于是返校重读。因为他早已超龄了，顶多小学毕业。即使想上初中，文化课也很吃力，他只是想着，能学多少是多少，尽量少遭人白眼。”

好像记得，网上传出有这么一则，一个老板和他儿子一起读书，儿子坐最前面，父亲坐最后面。甭管他真实与否，至少在那个老板眼里，知识重要，文化重要，他们父子俩互励共勉。

读书，不仅仅只是为了升学，它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一个人的涵养和文化底蕴，是离不开学习的，它与升学无关。升学只是进入高阶学习的一种快捷方式，它与你的学识魅力和知识素养，是没有直接联系的。低分高能肯定不多，高分低能的也不是没有。

能升学，能深造，固然是好事。但它与你的学习态度和人生态度有很大关系。学以致用，营养社会。在树立远大的目标和志向的同时，也要具有能做好眼前的小事的能力和态度。

在刘瑭讲述他的两个校友的时候，他的嘴角边略微有些颤抖。估计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多读书未必就会有多成就。但他还是比较喜欢读书，自购近两万元的书，库存得多，阅读得少。

多读必多闻。刘瑭他也知晓“书非借不能读也”的道理，但他更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处境，和“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苦衷。

上初中那阵子，他及他们班的同学，经常与班上的学习委员抢报刊杂志看。因为那时候的课外书籍很少，而且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一把锁锁在他的课桌里，其他同学无法阅读。

刚上师范时，刘瑭到学校图书馆借了一本书，还未看完，书不见了，后来图书馆老师要求他赔偿了两本同样的书。因为一本页码不够，要第二本补差。

在刘瑭心里，埋怨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唯有你通过努力，证实给别人看，让别人看到你是在用心阅读，用心创作。

刘瑭家乡冬天里的雪山真是太美了！刘瑭在上师范的第一寒假里，创作了一幅雪山水粉画。刘瑭从堂屋搬出八仙桌，在雪地里奋战了将近五个小时。

当时师范学校发给他们一年级学生两盒水粉画颜料，老师还没有教他们怎么画水粉画。刘瑭在小学和初中也没有接触水粉画，更不用说看见过水粉画颜料了。

刘瑭拿出全开画纸，铺在八仙桌上，然后撬开颜料，直接往全开画纸上面涂就是，哪里用的着水和笔。崭新的排笔整整休息了一年，也不知道怎么用，因为要到二年级才教水粉画。虽然画上去的水分，立马就冻结了，但是那雪景真的是太迷人了，刘瑭根本感觉不到冷！

后来，刘瑭把那幅水粉画带到学校去，同学们戏谑声一片：“你乱画的，你完全是在乱画。”弄得刘瑭不知如何是好，是否还能继续画画？都成了一个问号。幸运的是美术老师前来说了声：“刘瑭的这幅画有创意！”

有时，老师的一句鼓励，胜过方法指导。从此，刘瑭更深爱画画了。

师范二年级时，刘瑭创作的水墨画《初冬》，获得校级一等奖，在校内展出。只因由于自己装裱得太朴素了，没能在校外展出。刘瑭继续创作新作品，尽力争取获得更大的展示平台。

师范三年级时，因为天气原因，那次学校放长假七天。在那七天里，刘瑭用了将近400元买画材，那是他在农村信用社借的贷款。

长假七天里，刘瑭极速赶制了十幅画，因为他要筹备毕业画展。其中有一幅画用时最多，总共花了七个多小时，一幅像模像样的中国画诞生了。

刘瑭作画时，水墨一画上去，就差点结冰了。是有点冷，可是那岭南春色太好看了！刘瑭哪里顾得冷不冷！

刘瑭平常根本不敢到画室画画，只有那次长假，他一个人在画室里面，整整待了七天七晚。

画室里高手如云，刘瑭只能在教室里借晚自习时画画，一张全开画纸折了又折。一天晚上上晚自习时，刘瑭正在最后一排画画，被查课的领导发现了，要拿走他的画纸和画笔。还在班主任赵老师帮他说情，幸免没被拿走。

在班主任赵老师的精心呵护下，刘瑭不停地创作新作品。

1999年师范毕业前一期，刘瑭被选为学校美术毕业集体作品创作组组长，集体创作出的作品五谷粘贴画《千禧龙》，被开县电视台拍摄成短片，在开县电视台展播。刘瑭的美术作品还参加了毕业会展，实习时办了个人“寻梦画展”。

2000年，刘瑭的剪纸作品《千禧龙》获得重庆市中等师范学生绘画三等奖，刘瑭以全班唯一美术特长生毕业。

后来听美术老师谢老师说，班主任赵老师可高兴了，她的支持终于见效了。

有时，老师能及时发现学生的闪光点，比有意培养更能凑效。

再就是，刘瑭的师范毕业画展出相当悲催。偌大一个风雨操场，十二位美术健将只能占据三方，舞台不能占用，中间是那些号称“书法家”的地盘，加之刘瑭又是业余美术爱好者。因为刘瑭不曾找老师专门学画画，但他的美术老师谢老师仍然还是很照顾他的。毕竟地势有限，只得把画幅抬高展出，没料到那天风也大，画幅几次脱落。刘瑭搭起楼梯，可是楼梯下滑五米左右，当时非常吓人，还好窗台的一个格子支撑住了楼梯，刘瑭抓住窗棱子，转危为安。

刘瑭感慨道：画亦难，展示也难，要想获得更好的展位，难上加难。

说真的，创作不容易。要是激情来了，不创作也不行啊！老师要有思想，学生才会得思考，老师的精神带动学生的精神！

2001年，刘瑭创作的水粉画《石关门》，并应邀参加开县“帅乡情”中小学美术教师书画展，获得县级二等奖，奖品电话一部。那部电话，在当时刘瑭感到稀奇的是有三组闹铃，仅作闹铃催他起床用，用了一段时间，现在二者（作品和奖品）都无影无踪。

刘瑭清楚地记得，颁奖那天晚上会餐时，只因刘瑭不会喝酒，又被一些老师确定为“你这性格，不适合画画”。

一次参展，一次会餐，一次打击，刘瑭还会继续画画吗？

刘瑭不胜酒力，也是有原因的。记得，颁奖会餐那天晚上，去到颐和园餐馆是中巴车送的，回到宾馆也是中巴车送的。我是一个人去参加的，其他的也不认识，要是自己喝多了，也没得人搀扶，咋办？

其间，刘瑭特别敬佩一位农民老画家，专画长江两岸风景的，七十多岁了，还在坚持画长江。

还有就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刘瑭走在公路上，晃悠了一圈。正准备回屋休息时，忽然发现一老人躺在公路上，气喘吁吁的。

刘瑭问那老人：“您为什么要睡在公路上？”

老人稍微抬头支吾了几下，又躺下去了，一身的酒气，甚是难闻。

也不知为何？老人喝成这样。

其实，有些时候，不是酒醉，而是人自醉，只要是好酒者，早晚都得醉。

我父亲原先就是个酒大王，一顿一斤白酒不在话下，自从一次被人灌醉后，再也不喝酒了。

什么酒不醉人？很难说，因为淡酒浓酒都是酒。

不好喝酒的好处不仅是节约，更重要的是对身体有益，对工作有益，对涉密有益。酒醉出真言嘛！哪个人没有一点隐私，每个人都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隐私，也有权利不让自己的隐私泄露。

从酒品看人品，不好酒者，生活或许更有秩序。因为酒后误事。

议论太多，竟然忘了那位躺在公路上的老人了。

当刘瑭把那位醉酒老人扶起来时，他站不稳，摇晃得厉害。

老人示意去那家酒馆，刘瑭带他去了那家酒馆。刘瑭向那家酒馆说明去意，让醉酒老人借地休息休息。

醉酒老人坐了下来，找那家酒馆主人要了杯白开水，醉酒老人一边迷迷糊糊地喝着白开水，一边用手指向刘瑭，嘴里说着清晰的话语：“你走，你没有责任！你走，你没有责任！”

刘瑭怎么能丢下醉酒老人不管呢？在醉酒老人的强逼下，还有那家酒馆主人的多次劝说下，刘瑭不得不离开那家酒馆。

等刘瑭回屋可能有一个小时左右，好像听到有人来接那位醉酒老人了。

刘瑭凑近一看，是老人的侄子骑摩托车来接他了。可是老人的嘴角边留有血迹，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醉酒老人自己要强行离开那家酒馆，晃晃悠悠走在公路上，再次跌倒。刘瑭的心里是多么的自责啊！怎么就轻易地相信酒醉之人的话呢？

除此之外，刘瑭也见过在深夜里，为爱情喝的酩酊大醉的小年轻。只要是刘瑭能见着的，都将尽他所能，一一救起。

天地万物，总有回音。时隔几年，具体是多少年，刘瑭也记不清了。一次请客，刘瑭没把客人喝醉，他自己倒先醉了，客人早已散了，自个儿走向了反方向。深夜里，深巷里，好远都没有人户，沙沙声响，刘瑭开始有点哆嗦了。漆黑的夜晚，山上下来一个人，刘瑭打开手机电筒照亮了一下，好像曾经在街上见过那人，他是一位乞讨者。这下，刘瑭心里又稍微有些平稳了，但刘瑭还是要继续前进，很想创造一个奇迹——夜晚行进千万里。

酒醉心明白。路在脚下。当行进到一户人家时，那家喂了三只猎犬，三只猎犬朝刘瑭这边狂吠，窜了过来，差点儿就咬着刘瑭了，幸好那家主人出来得及时，大声地吼开了猎犬：“咬什么咬，赶紧回去！”

刘瑭听着这话——“赶紧回去！”，于是他也顺此绕道朝河坝往回走了，若再往前走，又不知是啥疑难问题，只得趁早回头罢了。

刘瑭回家后，莫名地向大哥谢了罪，好在一位好心人发现，把他从迷蒙中拖拽了回来，交到他妻子手里。

刘瑭的妻子说：“只要人回来了，就好！”

第二天早上，刘瑭才发现，右脚大趾母踢破了很大一块皮，很有可能是头天晚上在河坝踢了大石头，由于受了两次惊吓，毫无觉察。

后来打听到，喂有猎犬的那户人家，就是曾经躺在公路上被刘瑭救起的那位醉酒老人的家。

刘瑭由心地感谢那位老人，他们有缘患难相顾！

还要那位深巷里跑出来吓刘瑭的乞讨者，他也很感激他！

于是刘瑭为那位中年乞讨者送饭二十多个晚上和几个早上，每次都是弄刘瑭本人最爱吃的饭菜送去，以示谢意！

刘瑭还特地嘱咐我写上这样一段话：

“无论您是文中的醉酒老人，或是文中人之一，您若看到了这篇文章，都请见谅我的粗浅！也请您力所能及的做点有关酒的善后工作，不要让酒背上莫名之罪！奉劝世人不要醉酒！远离醉酒！让我们的事业更长青！让我们的爱情更甜蜜！让一切美好事情长伴您左右！并且成其久远！”

以前，刘瑭还喝点小酒，自从这几次的酒经历过后，刘瑭戒酒了。

虽然刘瑭受到了打击，但他仍然不放弃美术创作。只是禁绝了很多饭局。

2002年，刘瑭参加了开县总工会和开县美术家协会联合举办的“十佳美术作品”展。刘瑭的画作首次登上了当时开县最豪华的天鹅湖宾馆。

当刘瑭走进天鹅湖宾馆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著名作家、书法家马识途先生书写的“天鹅湖宾馆”五个大字，敦厚大气，就像真正的池中天鹅跃出水面欲飞的样子。

当时参评的画作很多，最初评出十二件作品获奖，几经筛选，最后只留下七件作品获奖，刘瑭的作品仍在之列。刘瑭的水粉画作品《渴望》荣获二二年“开县十佳美术作品奖”。

同年，刘瑭还参加了一次市外的书画竞赛，参赛费为1800元。当时刘瑭并无力支付，只好找当地邮递员借支了1800元汇寄过去。

几周过后，市外书画竞赛组委会一个成员来电说：“组委会内部出了点小问题，请你趁早找他们退回参赛费，至于作品就算了嘛！”

在刘瑭多次电话催逼下，要回了1800元参赛费，毕竟还是借的，一时又难以还上，当时的工资仅400元多一点。

刘瑭心里久久无法平息的，就是丢了三幅画，其中有两幅曾获县级二等奖，《石关门》和《渴望》，他最喜欢的是《渴望》，画的是一个多么渴望读书的小女孩趴在充满阳光的窗台上，窗户上挂满藤萝。还有一幅，是用盐和中国画颜料特殊制成的《中国心》。当时也没有相机，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刘瑭画画路上，这是第二次受打击了，虽然丢失了三幅画，但是也算比较幸运，没有落下什么欠账。

刘瑭从中又得到一个教训和启示：天下讯息甚多，总要学会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