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短篇小说

渐近线的梦

本文已影响 2.66W人  歌斐木

这是一个已经有人小心翼翼布入的禁区,是一个刚刚被染上点儿彩色的空白,一个印上人类足迹的处女地。

渐近线的梦

——题记

大伙儿都倾眼看着胡琴,这女子中极其美丽的。秀美的发辫散发着诱人的馨香,禁不住让人有种想犯罪的冲动,马密的心因这下垂的秀发系住了。她的皮肤白皙而又红润,脸上的线条十分明晰,鼻子眼睛的分布又恰到好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噼叭作响的营火。营火在她的脸上的话“浓缩的都是精华”用在他身上虽不能彰显的淋漓尽致,但也恰到好处。马密很注重自我形象的维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脸上的“青春痘”一天天增多了,这也许是青春期每个人的困扰,也从那刻起他的

映出了明暗度——几个调皮的男生私下里打起比例式来。

马密已是九十九次地窥视着这个心上人的模样了。心中暗想“我要向她无限接近,这是我的抉择,也是我的奋斗目标。”他正在思索着,进行着量的积累。

中山装

马密,一米六五的个子,同学们称他为“二级残废”。他却经常自我调侃到:“男人要有风度而不再高度”,但他能办事,爱好文学,为人大度,幽默聪明,做事审慎。这也正好应验了那句很有营养价值身上多了一件东西——一个带有小怀表的镜子,这是他身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了,是一个亲戚外地带来的。他自认为自己的思想很宝贵,(当然,一个没有思想的人也就这能像大街上的疯子一样了)。因为通过思考可以产生无限的价值,初次之外也就是它了,所以拿它当做自己的第二张脸一样珍贵,把它装进了上衣里层靠近胸口的地方,衣服经常鼓起一个包,好像一个未发育好的小姑娘的乳房一样,时常两边不对称。这也常常成了同学们初枯燥学科后乐此不疲的笑谈,不过,马密早已习以为常。有时候还跟他们风趣的应声道:“要不你来摸摸,手感真不错,做女生真好,自给自足......”

这张脸从此以后就在马密的生活中经常抛头露面,无论在课堂上,下课,还是操场上,只要是他所及之处;这些见证着青春的“美丽球”他觉得有碍男子汉的形象,一有时间就对着镜子不时地摸着,掐着,大有非把它除去的决心。

他考上了高中,父母自然很高兴,缘于此,父亲就拿出当“麦客”挣来的钱,给他特意缝了一套中山装,仅为老人他的祝贺。开学的第二周,他穿着这套新衣服,低着头走近教室时,绕过讲台,羞嗒嗒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别扭的提了提衣领,扯了扯衣襟,下意识的弹了弹才坐下来。以引起胡琴的注意,马密一转眼,同胡琴的目光相撞了,这一发现非同小可,引起他无限的暇想和深思。他禁不住揣测,“恩,胡琴注意我了。”

Speak

马密的学习可不错,英语成绩特别突出。英语课上,老师叫他拼读“speak ”[s p i:k ]这个单词,他读了两遍,老师说,“这个单词应该发浊化音。”于是,他又跟老师读了几遍,胡琴坐在前排,他每次起来回答老师的提问时,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炙热的眼睛凝望着她。向后瞥了他一眼,他象触了电似的,脸变红了,揉眼睛,抓头发,掏耳朵,显出忸怩羞涩的样子。老师说:“sit down please .”他坐下来,抱着头,爬在桌子上,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但心里暗想:“噢,她又注意我了。”

诱惑的大腿

一天,马密到南河背书,河岸上传来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像黄莺婉转的歌唱,他的目光禁不住向那边望去,原来是几位女同学,胡琴就在其中。他看见胡琴将裤子挽上大腿,一边洗一边谈笑着,这女性的天真、诱人的姿态,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夕阳西下,将一抹余辉撒向洛河,撒在她诱人的大腿上,那大腿圆润的好像美玉,如同巧匠的手做成的,马密望着、想着,有点心荡神驰,神不守舍了……

他恋爱了。

仿佛是落在田里的种子,

受到了春雨的滋润而勃发了生机。

他的想象

早就被柔情和渴望燃烧着。

椭圆的中心

胡琴好像椭圆的中心 ,马密似椭圆上一个动点,这椭圆的中心似乎有巨大的吸引力,使马密绕着这个中心运动,就像地球绕着太阳在黄道面上公转一样。

胡琴那披肩的黑发,不紧不松的牛仔裤,恰到好处的高跟鞋,白中透亮的瓜籽脸,一弯新月似的俊眉,无处不给他打上爱的烙印。就连她那嗒嗒嗒的脚步声也会使他迷恋不已,尤其她那脸上散发出的“女士美容霜”的油香,更使他回味无穷,他似乎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课堂上,在白纸上用笔描着“胡琴”两个字,他好像不是在描字,而是在描心上人的肖像;睡觉时也想着她,夜里还常常做着美好的梦,嘴角泛出甜甜的微笑。

胡琴在操场上“聚精会神”地背书,他缩短了焦距按自己的轨迹运动了。马密看了一眼书本,又注视了一下这中心。马密乘胡琴“认真”看书的机会,才乘机观察了个仔细:胡琴就象按照尺码订制的,没有一个地方不合标准。正如一篇形容古典美人的赋,真是所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马密这样仔细地窥视了一振,便掏出镜子对照自己,“噢,头发太乱了。”他急忙用手梳理了一下;“脸上的那颗’青春美丽球‘显大,”就不停地用指甲掐着,不料掐出了血迹,急忙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痕,他心想:“千万别在女性面前显露穷酸相。”于是,他振作精神,站立着:成稍息之势,垫起左脚跟,大腿和小腿弯成一百五十度,右腿挺得很直;左手插在腰间,右手拿着书本,像和尚念经一样:take _____took ____taken ……”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英语单词。胡琴扫视了马密一眼,马密全身的肌肉收缩了一下,脸很快变红了,连耳朵也红了,他急忙用书本掩了掩脸上的红晕,又念起来了,“take ____took ____taken ……”

红晕随着凉风隐去了,那紧张的局面缓和了,他暗自高兴,“哈,她又看我了,这目光一则见得大度,二则见得温和,似乎想向我索取什么,又似乎求我……

海市蜃楼

初恋,象一块磁铁,始终吸引着那些刚刚出山的年轻人;初恋,象一块溶化不完得糖,永远令人回味和向往。

马密在街上走的时候,看到一对打扮得十分fashion 的男女青年,手挽手亲密的走着……那男青年个个高高的,白色牛仔裤和浅蓝色的短袖运动杉,恰到好处地衬出了身材的匀称,一对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机灵,他右胳膊让女青年挽着,女青年咯咯地笑着,面色红润,头发乌黑,十分合眼。她紧依偎着男青年,抱着他的胳膊,裹在白色裙子里的腰臀很好看地扭着,姿态也显得轻盈婀娜。

马密看到这种情景,浮想联翩之余,默默叹息道:“唉,要是胡琴看准了我,那该多好啊,到那时,我们也会如此,我们还要去舞厅跳温柔的华尔兹和强劲的迪斯科。”马密这样想着,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要不是汽车刹车急,他差点要撞车了。

深秋的黄昏,群山似乎在夕阳的余辉中安然地打盹,公路两旁的树木在秋风中飘下了片片黄叶,烘托出几分萧瑟。

马密在河边上踱来踱去,希望见到胡琴,可是连胡琴的影子都没有,他十分惆怅、失望。这时,他看到陈敏蹒跚在公路上,只见她:双目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似有什么难言之苦。陈敏那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鼻翼微微地翕动着,紧抿的小嘴似一颗熟透的杨眉,镶在鹅蛋形的脸上,她身材显得修长而略显削瘦,犹如路旁得一枝弱柳。

马密躲在两课柳树背后,天色暗下来了,在夜的宁静中,陈敏依偎在周方胸前,悄声细语,倾诉情愫。秋夜的风亲吻着树木花草,河边只亮着稀疏的路灯,灯光倒映水中,增添了几分静谧和甜美,这使马密倍感冷漠。

马密望着周方和陈敏紧紧拥抱的侧影,他抑不住咚咚的心跳,想走开,可心不随。马密只是仔细地看着他们两拥抱着、亲吻着,久久地,久久地……

两封未寄出的情书

(一)

胡琴,我最亲爱的:

十八岁的哥们儿,他们玩弄爱情,就象摆弄一个玩具,他们夸耀自己恋爱的经历,就像男孩抽了第一支香烟而洋洋得意……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我把你视为知音。

你还不知道,我们天真而迷人的爱情故事继续了整整一年,直到今天,那些燃烧着的晚霞,那些散发着铃兰和蜂蜜的芳香,充满清爽空气和银铃般鸟语的滴露的清晨,那些炎热慵倦的六月的日子,还有你那美丽的脸庞一起栩栩如生地活在我心里。

我深深地爱着你,时刻思念着你。

在一个眉月悬空的晚上,我在操场上寻觅你白天留下的足迹,在足球网下徘徊了很久,思念了很久。夜里还做了一个甜蜜的梦:你的左手在我头下,右手将我抱住,你轻声地对我说,“密儿,我希望今天这一夜永远过不完!”说着你那可爱诱人的红唇紧贴着我的嘴唇深情地吻在了一起,你的嘴唇如同蜂房下滴的蜜,那是多么长久,多么诱人的甜吻……

永远属于你的,悲伤的马密。

(二)

我爱过你:也许这爱情的火焰,

还没有完全在我心里止息;

可是,让这爱情别再使你忧烦______

我不愿有什么引起你的悒郁。

我默默地,失望地爱着你,

有时苦于羞怯,又为嫉妒暗伤,

我爱你,爱得那么温存、那么专一。

……

前途危机

生活是蔚蓝的底色,爱情是渲染生活的光彩,但她并不只和幸福结缘,恋爱也有绚丽的色彩,但不尽以甜密为主调。

马密的父亲知道儿子学习很不错,他十分自豪,一天晚上,对马密说:“过去的读书人考上老爷、秀才,上朝做官,吹号,唢呐,送行的人前呼后拥,真个是显亲扬名,光宗耀祖的事。”说着,目光转向马密的母亲,“唉!咱家祖祖辈辈都是下苦人,做活汉,就咱这五十户人的村子里,连读过‘三子经,百家姓’的人也很少。密儿如果将来能考上大学,那该多好哇,唉,但愿老天爷保佑。”

不觉池边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同学们已经进入了紧张的高考复习阶段,马密仍然处于“追求热”之中。两年内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在落:名次由第三名逐次下降为第十名,第十三名,第十八名,第三十名,分数由580分逐次下降为480分,450分,410分,360分。马密的父亲还不知道这些,却满怀希望的对马密说:“我和你娘吃点苦,出点力都不要紧,只要你能考上大学,什么都好说。”因此他们老俩口不管多么辛苦,多么劳累,总觉得有很多动力,今年五月的一天,他父亲动身去梁山当“麦客”,替他即将上大学的儿子挣学费。

这天一早,他背着麻袋,破棉袄,拿着镰刀,戴着旧草帽出发了。临走时,顺便在衣兜里装了一块玉米面馍馍,走出大门,并嘱咐密儿他娘,“家里一切你照顾好,别惦记我。”

当东方发白的时候,马密的父亲已经走了十多里路。他边走边想:“要是场价好的话,我应多拼几天。”这时,太阳已经爬上了东方的山峦,他赶到了梁山某镇。

到了场地,人很多,他坐下来,掏出玉米面馍馍啃起来,这时,有位长柜走到他跟前,打量了一眼,问道:“老伯,跟我去?”

“多少价”

“三块五”

“唉,你这人,上次场价五元,今儿个______”

“今天赶场的人多,场价塌下来了。”

“老伯,四块钱你去?

“走就走,唉,下苦人吆______”

说着,起来跟主人走。中午,麦田里火辣辣的太阳一点也不示弱,汗水从他的额上波下流进眼里,流进嘴里,但他只用手背摸一摸,又割起来。从早到晚,他觉得腰酸腿疼,晚上,他舍不得花费一分钱,只好躺在水泥地板上过夜。由于过度劳累,他一躺便睡着了,不知啥时,下起雨来,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他醒来后,哆嗦着,抽了一锅旱烟。雨住了,天也亮了,他又去赶场了。

二十个日日夜夜,他的脸就发黑了,失眠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回家的那一天,他把挣得得钱数了又数,数完后,把它小心地装进塑料袋,又用红布包好,又用细现扎了好几圈,然后小心,不安得装进衣袋,在外也再按了按才放心。临走时,他乘主人不在,将吃剩得两个干馒头偷偷地装进麻袋。走了一段路后,他觉得有点饿,顺手捏了捏麻袋,他又将手伸进去,拿出馒头,不禁叹了口气说,“唉,这么白的馍拿回去给娃吃。” 高考那天,马密和平时一样,似乎还想着胡琴,一早起来,烧了一碗鸡蛋汤,和家里拿来的白面馍充了早餐。

考场上,他捧着试卷愣了好久,居然开始动笔了,然而没写多久,又思索起来,“恩,好。这次考上大学,胡琴准会跟我的。嘿,狗娘养的向我求爱,那我自然答应她,那时,我们真的要去舞厅跳温柔的慢三步和强劲的迪斯科;去逛大街,转公园,尽情地说我心中话,尽情地唱那《走西口》《红高粱》‘妹妹你大胆地跟我走,莫回头……;去实现我一切未实现的理想。他这样想着,监考向他走来,他才猛醒过来,匆匆忙忙地在试卷上写起来,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

童年,少年,天真无邪;小学,中学,充满着美妙新奇的幻想。清华园——工程师的摇篮;哈工大——科学家的温床,马密都心驰神往过。然而,“命运”多舛,一张窄窄的高考成绩通知单,象判决书一样,宣告了他理想的“死刑”——高考名落孙山。于是,他陷入了困惑、苦闷,焦虑和迷惘之中。

胡琴总算“熬”过来了,一张高中毕业证拿到手里,高兴得有点狂, 她不用吹灰之力当上工商局打字员,身价陡高白倍。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

最新文章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