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往事（第二十四章）：初生牛犊
段小玉和宋晓辉一起收拾完厨房餐桌，就坐在沙发上说起资金投入的事情来了。
宋晓辉问段小玉：“姐，咱自己干，你准备投多少钱？”
段小玉说：“正要和你商量呢。商铺如果和邓玉贵的商铺面积一样大，那咱得投入十万。我全部家底也那么多。”
宋晓辉说：“我看在老市场找不到那样大的商铺了，但到新市场找个和当初车间那么大的商铺应该不成问题。不管明天我找的商铺多大，咱们两个各出一半，以你的名义租下。给嫂子还是发工资，咱们年底分红，你看行不？”
段小玉一听，高兴极了，抱着宋晓辉就亲了一口，说：“还是你疼我。”
宋晓辉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轻轻推开了她。段小玉说：“嘿嘿，还害羞了！”
宋晓辉经不住她的诱惑，就又和她在一起了。
第二天早上，宋晓辉处理完单位的事情，就到长缨路找到潘润花。他说：“嫂子，我现在单位也忙，抽不出时间了。很遗憾不能和嫂子合作了。”
潘润花一听，也没客气，说：“那好吧，你这两天算下帐，清走你的货，我三天后上我的货。”
就这样，和邓家长达一年多的合作就这样不愉快的结束了。
宋晓辉找到市场管理办公室，才得知现在没有空闲商铺。最快的也要到9月15日才有到期的商铺。可这商铺和车间原先的商铺一样，面积很小。宋晓辉看了下位置，觉得还不错，就交了500块定金，以段小玉的名字定下了这个商铺。
段小玉和张丽萍一看是这情况，就说现在反正是淡季，她们也难得休息一下，趁着暑假陪陪孩子。宋晓辉就把剩余的衣服全部放到杜东涛的店面，以低价给他，让他代卖。
为了改变西京铁路车辆厂的生产经营形势，铁道部机车车辆工业总公司对工厂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让原先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周建国担任厂长，让原厂长朱福民任党委书记。周建国也毕业于长沙铁道交通大学，他一直对让自己管理后勤耿耿于怀。看到工厂经营形势严峻，心里十分着急。
这次上级让他担任厂长，给他给予了很大希望。周建国下定决心，要走技术创新的路子，重振车辆厂。
他知道技术创新需要年轻人来实现。他让人事科赵科长调出工厂在岗的所有三十五岁以下具有全日制本科文凭，并且是理工科专业的干部档案信息，逐个查看。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筛选，他圈定十五名年轻的干部。这些人都是在出口坦桑尼亚车辆生产中表现突出的干部。他要把这十五个人培养成西京铁路车辆厂未来的技术带头人。黄长青，宋晓辉也被选中了。
这天上午九点，周建国让人事科赵科长把这十五个人全部召集到工厂四楼小会议室。他带着工厂总工程师铁军一起和他们进行座谈。
周建国先是对他们在完成出口车辆任务中的表现给予表扬。接着他向这些年轻人分析了工厂面临的形势。
他说：“同志们，目前工厂生产经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如果这种情况得不到扭转，几千人生活都成了问题。为适应快速发展的经济，国家准备对全国铁路干线进行改造，大力提高列车运行速度。这对我们铁路制造企业来说是个重大机遇。
我们工厂必须抓住这个机遇，我们工厂才能扭转目前不利的生产经营形势。可是机遇只会给有准备的人。针对列车提速，我们要开发出适应高速运行的车辆。我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年轻的技术干部身上。下面请铁军同志介绍一下我们从铁道部研究院接到的任务情况。”
总工程师铁军介绍了新项目情况后，周建国请大家对完成这个项目发表自己的想法。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发言。
年轻人们纷纷发言，周建国和铁军仔细地记录着，不时的和大家交流。轮到宋晓辉发言时，周建国说：“看你档案，你是学机车电器控制专业的。刚才大家从车辆的结构、外形、零部件加工方面讲了不少了。你重点从电器控制上说说。”
宋晓辉站了起来，说：“我有些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铁军笑了，说：“你尽管说，今天和你们座谈就是要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意见。”
宋晓辉一听这话，就壮着胆子说：“我觉得我们工厂目前自己生产的控制器不能满足高速列车的要求。应当先从德国或者日本进口控制电器。使用一段时间后，再仿制他们的电器，或者国产化他们的零件，自己组装。”
话音一落，会议室一下子炸了。科研所负责电气控制器的工程师胡鑫和电器车间的两个技术员不干了，他们七嘴八舌地对宋晓辉进行讨伐。说他是崇洋媚外，异想天开。铁军也阴着个脸不吭声。宋晓辉被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非常尴尬。
周建国站了起来，制止了大家的发言。他笑着对宋晓辉说：“早听说你是个能人。脑子活道，点子多。你给大家说说你的根据是什么？”
铁军依旧阴着脸说：“就是，你说说你的根据。”
宋晓辉说：“现在我们列车运行速度非常低。客车速度平均不到每小时50公里，货车更低。我们的电气控制器在厂内试验时，震动得非常厉害，噪音也很大，上道运行时更加严重。如果列车最高速度提到每小时150公里以上，我们厂的电气控制器就震动得更加厉害，噪音就更大了。
这样很容易出现故障，危及列车运行安全。上大学时，老师给我讲过日本、德国的电气控制器完全能适应高速运行的列车。”
听到这儿，大家顿时安静下来了，铁军脸色也缓和了。短暂安静后，工艺科的陈豪说：“就是的，宋副主任说的是事实。”黄长青也附和着说：“我们试验时都得戴着耳塞，不然耳朵受不了。”
周建国说：“宋副主任说得好呀！技术落后，不能适应市场需要，那就要被淘汰的呀！同志们，我们这些年抱着我们固有的东西不放，净吃老本了。不创新，没有出路呀！我们是要立足自主创新，可是得先向人家学习先进的技术，开拓思路，最后搞出我们自己的东西，而且要比他们的还要好！今天把你们请到这里，就是希望你们要创新，要开创我们中国铁路制造业的新时代！”
周建国的讲话极大地鼓舞了这些年轻人，他们热血澎湃，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宋晓辉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动，他猛地感到自己不应该沉迷于卖衣服赚钱的漩涡里，应当把自己在学校所学的专业知识运用到中国铁路制造事业上去，实现自己当年在学校时技术报国的美好梦想。
座谈会结束时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周建国把铁军叫到自己办公室。他问铁军：“你说说，你对宋晓辉在会上提的进口电气控制器是怎么看的？”
铁军说：“刚开始一听，我心里不舒服。可是后来，觉得人家小伙子说的在理。咱厂的控制器自建厂就这个样子，四十多年了就没改过。用在高速列车上，确实不行。如果不用别人的，咱这个新项目还真有些够呛。”
周建国问：“那咱们国内其它厂家的呢？”
“唉，就别提了！周厂长，不瞒你说，他们和咱们是半斤八两，水平差不多。”铁军无奈地说道。
周建国一听，激动地说：“这是个好事！”
“好事？”铁军以为自己听错了，“咋还是好事呢？周厂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