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桃花红满地（1）

老邻居

前几年局里搞展览，和同事一起去玉门布置展出版面，两天后因为万事齐备只欠东风，离开展还有一段时间，因此一路向西来到了我的新疆“老家”——乌鲁木齐。乌鲁木齐是我中学时代的“老家”，那里有我的许多中学时期的同学和朋友，想去看看他们。除了看同学，这次去还另有一个任务——还我奶奶的一个心愿，去看望一位天水的老邻居。列车呼啸着略过哈密、鄯善、吐鲁番，越过白雪皑皑的天山，经由盐湖、达坂城......一直来到了乌鲁木齐。

本想徒步进城，因为这条路我过去曾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但出了车站看到的却是一座座立交桥、一条条高架路，错综交汇，根本找不到原先所走的的那条路啦，最后终于打消了徒步进城念头，乘坐公交车进了城。进城以后我更庆幸自己没有徒步进城，因为我根本就认不出原先的街道，甚至连一个过去的标志性建筑都找不到了。在一个商场里买了一些礼品就直接坐车来到我们的那位老邻居家。

说到老邻居，不得不说说我们家的一段往事。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天水北道埠(现在是天水市麦积区)，那年我爷爷在天水机务段开车(火车司机)，我在天水铁路小学上小学，奶奶做家务。那时天水铁路职工住的都是平房，床板、床凳和桌子等家具都是段上配置的，除了行李和吃饭的家伙，我们一无所有。就像赵本山的小品中说的，全家唯一的家电就是一个手电筒。生活上以现在的标准看，那就是典型的贫民啦。那时候我们家的生活在段上还算是上中等水平了，但还是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包顿饺子，平时吃肉都是很奢侈的事情。回想起来有种心酸的感觉，然而那时我们家的生活却过得有滋有味儿，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你说怪不怪?

老邻居其实我是见过的，但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到他家经常见的就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她。她家就住在我家的斜对面，她家里有一个不满三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很白净，清瘦的个头显得很匀称，一对乌黑的大眼睛至今记忆犹新。男孩儿有个像女孩一样的名字——云洁。老邻居其实就是她的丈夫，在我的印象里老邻居在我的记忆力只留有一个印象——一个白发老人。

那些年我奶奶经常带着我去老师家串门，每一次都坐很长的时间，我就和云洁在外面玩弹球。时间长了我也在大人的交谈中也听懂了一些事儿，知道云洁的爸爸住在监狱里，老师经常给云洁爸爸送饭，我奶奶给她出主意，把肉菜藏在素菜下面，从表面看不出肉菜的油腻，好像是防着什么。在我的印象里，老师总是不时地对着我奶奶哭泣，有时哭的两只眼睛肿肿的，我看到我奶奶也时常陪着掉眼泪。那时候我不懂得大人的事，现在我也长大了，长老了，我才逐渐悟出了其中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