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黄师印象

本文已影响 1.2W人  赵堃

清晨,蓝天被白云罩住,雨是下不来的。酷暑天,天公作美,是个走路的好天气。我和小郑从乡政府出发,到海拔三千余米的白岩子村灭鼠。

黄师印象

出门就爬坡,没走几步,将要退休的,60岁的县农业局植保站站长黄必凯赶来了。“黄师”。我习惯这样称呼他,“不是把你畄在乡政府附近的村了吗?”

“我们局的一个女同志,爬山困难,我给她调了,你们这些小伙子,叫都不叫我一声,怕老汉拖累你们不是?”

走了半个小时,那天空刚才还板着面孔,这时开朗起来。太阳撩开面纱灸烤得我们大汗淋漓。我直喘粗气,叫大伙歇一下:“这个老天爷真是喜怒无常!”黄师站着“嘿嘿”一笑。

个把小时我们爬上了一个山梁,这时的太阳躲进了云层。瞬间,骤雨袭来,我急忙递给黄师雨伞,他仰头看一下天:“这是欢迎我们的白雨,片刻即过,凉快,凉快!”索性揭去鸭舌帽,让雨淋那光溜溜的头。

到了村里,在灭鼠宣传中,他讲到了蛇与庄稼的关系。盲目自由灭鼠,使用“磷化锌”,虽毒死老鼠,但引起蛇、猫、黄鼠狼等捕鼠动物食鼠中毒死亡,致使老鼠猖獗成灾。这次使用“溴敌隆,”一次性灭鼠,没有动物食鼠而亡的危险。群众拍手称快。他边示范配药边讲,搞完了一个组,我叫黃师留下等我们,搞完几个组,我们来叫他。他比我还固执,又没有拗过他,又和我们上了路。

我们边走边谈,得知黄师毕业于雅安农校。毕业时23岁,分配到我们烟袋乡担任文书工作。当时平息土匪暴乱不久,他住的那间小屋还有累累弹孔和斑斑血迹。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虽然调到了县上,但常在各乡指导农技工作。

我在魁多乡工作了一年,那时黄师也在该乡,凡是农业技术上的大小事,我们都问他,可说有求必应,还翻山越岭到村组作农业科技推广宣传和示范。天蒙蒙亮,我刚起床,我还以为我是早起的,“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这时,黄师已跑步回来,在坝子边上的龙头上洗冷水澡了。

灭鼠工作,黃师同我们跑了一个个生产队。晚上我们围着火塘,不见他有疲惫的感觉。他谈笑风生,谈了过去、现在、将来,大家都心情激动,关于他个人,谈得很少。彝民说:“老木苏,瓦吉瓦”(彝语:老汉好)。我说:“黄师身体真好!”他说:“一般,不过,活了几十岁还没偿到过打针的滋味”。

我们听别人说过黄师经常从县城步行到洛莫搞试验地,那是一天的路。他习惯于少车,多步,早晨的锻炼,众所周知,风雨无阻,几十年如一日没间断过。

看到黄师身体健壮,饭量胜过小伙子,我很高兴,基层需要这样的人,搞农业离不开这样的人。下乡回来,我急于处理一些杂事。黃师没闲着,到附近村调查灭鼠效果去了。

晚上躺下,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戴着鸭舌帽,矮胖身材的老人满脸微笑在我脑中晃来晃去,总是睡不着。我想找他再聊聊。起床走到他睡的寝室前,我又住了脚。夜深了还是让他多睡会儿。

第二天早上,我匆匆找他,有一扇窗开着,透过黎明的曙光,他睡的被盖折叠得整整齐齐。黄师已经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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