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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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经暗了,灯光勾勒出房屋的轮廓--也只是淡淡的一层。我曾对这夜景感到过一丝凄凉,但此时此刻倒也丢掉了那份冷意。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执笔写信予我以温度,在夜里,它成为屏障--无声地、静默地。

月亮悄悄探出头来。于是我终于在信纸上留下笔墨--“亲爱的望舒”,仿佛是在为月而写,但如果这信只是给月亮的话,我就用不着再装进信封,从古老大陆寄到遥远的佛州了。

想起去年冬日。那大抵可以算做初见。之前只是窥过面容,睁大眼睛从文中字里行间寻点细枝末节。所以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次初见,仿佛扑克牌缓慢展示着精美的花纹,指挥家结束动作时的微笑与演奏结束后响彻大厅的“Bravo”。我曾思索过该如何提笔描写,而我一直是自信的,可现在竟失了语,不知如何下笔,不过我想就算写了,也道不出一分。

喝彩一般都为结束,而结束亦是开始。请予我用眼睛细细描绘轮廓身形,眉便是浅长一道,终究是遮不住眼睛里的揉碎星河。妆是精致的,倒是华侈得恰到好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倦意--“望舒。”我说了声。

不知叫的是你的名字还是一种赞颂的词语--又或是结合--星河月光终不可分离。

“阿玖。”我看到那嘴唇动了动,扯出极美的弧度。

本就是个普通名字,却被唤得好听,那即使献以佩玖也不足为奇。

过了很久我才发觉这是个冬日晚上,但那时我已经与你一同走在街道上了。

“就好像只是晚风,月色却明朗。”我突然想起这句,那是第一封信里的句子

“今儿月色倒不明朗。”你说。

“无碍。望舒已来。”我笑着看你。

你也笑了,随晚风一起。

你看,我可没说错,望舒明朗。

即使过了很久我也依旧记得那日的风,无声的夜曲,德彪西、法雅……慵懒明亮。

我也没有忘记那天晚上你指了烟火让我看。璀璨夺目的光亮碎片,在空中开出花来,伴随声响散于夜中。世界嘈杂一片,但你是安静的--好像永远都是安静的,温和的,眼睛里倒映出烟火,像是星辰落入银河中泛起的涟漪,濡湿的,微微起伏的波浪,它拍打着,一无边际的岸--银河尽头--那是什么,姑且唤作望舒柔和淡粉的眼眶吧。随后星河与眼睫一同沉淀,再于唇角相遇,复上升--回归于眼中--或者说,它从未消失。

停了笔,我望着被风吹动的窗帘,和--倾洒的月光。

望舒未归,望舒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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