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花开白雪冬(2)

本文已影响 1.87W人  绛绿

他是好人,我从无异议。

花开白雪冬(2)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早认识他的人之一。

我对他最早的记忆停留在隆冬时候自行车前座的鼻涕鬼。

记忆中的他还是个镜头前眯着本就不大的双眼撇着嘴的小孩。

矮矮的,傻傻的,拽拽的,怯怯的,还有点挫挫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不上我千挑万选的衣服鞋子了,早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就有了自己的风格,自己的品位。不得不说,眼光比我好太多。

我很庆幸我曾经张扬过,偶然得知他曾在我听不到的频道夸我。

他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他一样。

不愉快的时候,我们也打也骂。不过,那真的是小时候。

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过冲突了,彼此那么重要,怎么舍得。

年少不懂事,常常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印象比较深的一次,我怎么打他他就怎么回我,我扯他的头发,他就扯回我。过去二十一年里,我从未对任何一个人那么狠的动过手,除了他,大抵用了全力。

当年火气太冲,太幼稚,太没用,有气不敢撒在外人身上,尽拿自己最亲的人来伤。

现在想来,心里闷闷的疼。

我脾气大,心眼小,家里人尽量顺着我,他也是,这几年越发迁就我。

有时,明明我在胡说八道,他也乐得听笑话。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买衣服给他。南街口有家大卖场,每天都有大喇叭可劲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后三天,最后三天,厂家直销…

大卖场的衣服物丑价廉,但如果你是开张第一天去的话,绝对算得上物美价廉。

大卖场女装丑丑的,我也买,但男装相对而言还是有性价比的。

每逢周末,就拉着予羿去逛,只看男装。

看到特别中意的就买下来,等有机会回去的时候拿给他。

那时候,生活费不够奢侈,钱总不够花,于是,买衣服的钱总会被补回来。

我喜欢买衣服给他,但很少买。

他需要我买的时候,我没买。我想买的时候,他有主见了。

最心疼他的时候,他正生着病,怪怪的病。

大大小小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医生总说快好了快好了,病却不见好转。

当时他还小,瘦瘦干干的,也不高,吃了太多药,整个人都黄黄的,透着不健康的颜色。

几乎每周,他都要来临洮看医生,吃的药也以蛇蝎为引,饭量惊人,身体依旧孱弱。

有次看完医生,吃了饭,时间还早,我们琢磨着去了西湖公园,还在门口拍了照片,那应该是记事以来和他为数不多的合照,可能还是唯一一张。

照片中的他矮我一个头顶,营养不良像写在脸上,挽起袖子的胳膊黑黑的,笑的很勉强。

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喝一百付中药,一百多付又苦毒性又大的药对他而言也就个把月,药苦,他喝不下去,我都知道,到后来,咬牙切齿逼自己喝,就为快点好起来。

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病让父母担了心,只有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每次送他和老妈去车站,车走后,心里都会泛酸,他真真只是个孩子,病魔却叫他过早长大了。

他去永登读书的那一年,个子依旧不高,留长发,留胡须,整个人叛逆又邋遢。

去了永登,不比在临洮可以时常看到他,想见他除非小长假。

再见他的时候,我只剩惊讶,小屁孩一夜之间长高了,我得仰望他才可以,小屁孩剪了短发,很精神,很帅,小屁孩穿着自己买的衣服,合身有气质。

我的小屁孩,一下子变成了男子汉。

我开始大大小小的琐事只要能烦就不放过他,好的也说,不好的也讲。

尤其这两年,那孩子着实成熟了不少。

一个人在外乡,生活苦是不可避免的。

他能在不和谐的外部环境下让自己变得成熟内敛,我很欣慰。

家里有点小事,我和家姐惶恐至极,他冷静的处理着,有条不紊。他也就刚成年,历练的太多,成了小大人。

暑假他回家比较晚,正好我也有事。几下耽搁,竟然八九点了,天黑了,我就有点忐忑,我后面的他,言谈举止早已褪去青涩的少年光景,一时间,我竟觉得恍惚,还很心酸。

太早长大,错过了每个年龄段该有的美好。

我不敢妄言这是不是不好,做为血浓于水的至亲,我希望他能无恙。

我知道最近的他赶上一堆破事烦心事,身心俱疲。

年后的黑色六月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我嘴不拙,可也不知怎么开导劝慰,那孩子素来坚强,素来有主张。

我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知道,从小到大,从你出生,从你有呼吸开始,我就在你身边。

哪怕,曾经我们有过不和谐,哪怕,现在我们相隔甚远。

都没关系,过去和距离能拿什么和我们的未来斗呢,它有的只是回忆罢了,我们拥有的是未来,是憧憬。

喜欢听你气急败坏的说,我的亲二姐啊…很窝心很窝心。

我的亲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最糟糕的过去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此生能为你姐,是福,是喜,是安心。

此生有你为弟,是甜,是乐,是温馨。

富贵荣辱,人生起落。

你安即可,我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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