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散文随笔

站在乡野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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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乡野里的记忆

站在乡野里的记忆

在城里呆上一阵子,就会被一种叫乡情的游丝牵引着,特别想回到乡下那生我养我的小山村透透气。汽车的行进,越来越让城市和乡村的界限不那么分明了。下了公共汽车,心情格外舒朗。尘土滚滚淹没了空气中充盈着的稻草的清新。

中国的广大农村正在毫不留情大刀阔斧快马加鞭地进行拆迁,我的乡村也不例外,现代化的工厂林立,集体规划的楼宇随时可见,乡村的农民,正心急火燎地等待着动迁,可以摆脱土地,进入干净亮堂的楼房,有的甚至一夜之间就可以摇身一变暴发成为百万或千万富豪。远山近田都已开垦得面目皆非,各家院落也盖满简易砖瓦小房,凡是能够抢占的,几乎都被一一注册。都市风流也在一点点一寸寸地侵犯乡村,棋牌室、舞厅、药店、超市、饭店也随处皆是。繁华的同时,既方便农民,也带进一些污秽。乡村正在与城市接轨,让你分不清城市和完全意义上的乡村。旧瓦房小民房已渐渐减少,自给自足田园式的农耕正在消隐,工业化农村逐渐形成,社会主义新型农村正初具雏形。

是呀,乡村风情被挤得越来越少,很多乡村景致已经淡出我的视野,还有什么依然站在乡野里,我在细细寻找着乡村气息。

记得不知是我小学还是中学时,村子里引进塑料大棚栽种蔬菜,家家户户都有模有样的投入利用。我家没有投入大棚生产,时常用塑料薄膜覆盖在秧好的菜种上,四周用柳条搭好架子支上,别说经过薄膜棚的蔬菜涨势就是喜人。现在妈妈还时常在我家的小院子里给蔬菜扣上薄膜,以待尽快收成。

而今乡下农家的大棚已越来越少,都是大投资商规模化的植物生态园了。很多乡村的原始特色已逐渐退出视线,只是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的底板上。

印象最深的是离我家不到二百米的北山脚下,有一个日本建筑风格的小火车站,那是日军进入旅顺时修建的,占地面积一百多平方米,一间挺大的售票室,两间小工作室,绿瓦白墙,白色栅栏围成,一米多宽的检票口,仅容检票员和乘客通过。站台总是干干净净,还有两处椭圆形的小花坛,各式各色的花儿生机盎然错落有致。黑板报、清洁工具摆放有序。工作人员也很尽职尽责。我想这个火车站比袁鹰笔下的《小站》大一些,也一样的优雅洁净,一尘不染的。我们村是龙头镇的中心,四屯八乡的百姓出去打工,出门走亲窜友,到大连购物,出售瓜果蔬菜,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这条铁路线上的火车。乡亲们拐筐挑担从各村各屯赶来,那时人们习惯叫“赶火车”,人们在站台上相见聊着家长里短,各种新鲜事,分外热乎熟络。小站也是人们的信息交流站,维系着相亲们的情感,所以这个小火车站对相亲们来说格外的亲切。小站不仅有客车通过,还有运煤炭的货车通过,一车帮一车帮的煤炭在我们小站卸下,然后由大货车运送到各个单位,小时侯,我们姊妹经常在隆冬里,冒着严寒拐着小筐到火车站拣站台上没装干净落下的煤块,或沿路上撒落下的煤块,虽然每次都冻得嗜溜嗜溜的,但我们很快乐很快乐,现在想来也不无乐趣。是呀!童年无论多艰苦,多辛劳,都是快乐的,幸福的,那时的快乐就是那样简单。长大后我到大连念书购物经常坐火车,小站是我从儿时到年轻时的重要的美好的记忆。去年我偶尔回一次家,惊觉小站不复存在了,原来前年它因农村城市化建设的需要而被夷为平地,改建为现代高速公路。实在太让我惋惜,心里惆怅郁闷好一阵子。

现在我的小村子和我的老家,也面临着动迁,即使难舍不忍,也必须归顺时代的滚滚洪涛中。乡村的一切只能成为永久的记忆了。

我庆幸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有那么一段丰厚的乡村经历,乡村的自然淳朴滋养我的一生。

20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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