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纪行40：巴音布鲁克的夜

路边早已灯火通明，一片繁华的景象。因团中有三位女生不吃烤全羊，所以司机赵哥先将她们送回酒店，再送我们去吃羊。我以为烤全羊的店会很远，没想到，只坐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我也以为是一间店铺，没想到是蒙古包。

这是另外一条路，路的两边是连片的蒙古包。这些在小镇边缘建造的蒙古包，与周围的水泥楼房共存，少了点原汁原味的感觉。

我身上穿的棉衣没有解下来，一下车，感觉凉凉的，还刮着小风，仿佛已入冬。眼前所见，有简易的栅栏将好几间蒙古包围着，只留下一道缺口让人进出，栅栏上绑着小彩灯，灯光五彩，十分静谧。

此处依然是长着青草的平地，导游说了我才知道，栅栏里围着的蒙古包都是同一个老板承包的。我们吃晚餐的蒙古包是最靠近入口的一间，而其余的蒙古包已有游客入住，相当于是民宿了。

老板出来迎接我们，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大哥，他让我们先进屋就坐。

蒙古包的门较矮，有毡门吊在门口，用手掀开毡门，得半弯着腰才能进去，还要注意较高的门槛，别被绊倒。

一进屋，感觉暖了很多。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蒙古包，地上铺着木板，隔绝泥土，门的左侧，有个齐胸的柜子，摆着碗、茶壶等用具，包内正中央是一张矮桌，围着几张小凳子。因是商业化后的蒙古包，可能与传统的蒙古包会有差异。

我们找好位置坐下，老板说羊还没烤好，要等一等。我在车上听大家说起过烤全羊要用各种料腌制一个小时，然后再放入烤炉中烤几个小时，但具体用了什么料，怎么烤，涉及到独门技艺、商业秘密，我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板从一旁的柜子上提来一壶热马奶，倒在小碗上并分给我们，又端上一盘切成片的馕饼。我抿了一口马奶，是咸的，咸奶我喝不惯，为了不浪费，我用馕饼蘸着马奶来吃，倒也有另一番风味。

喝完一小碗后我不再续杯，跟着团友一同到屋外逛一逛，虽然有点冷，但不想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蒙古包里。

草地上一共有六间蒙古包，由铺着木板的小路相连。虽说其它蒙古包住着人，包内的灯还亮着，可不见有人出来。我们一行人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到处走着，一点也不拘谨。

老板的家不是蒙古包，而是那种简易板房，面积较大，屋子中央是一张大桌子，桌子左边是床，床上铺着红色的毛毯，屋内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小男孩正伏在桌子上写作业。那是老板的儿子。

这是经过老板的家门时不经意看到的，出于礼貌，没有伸出头到处乱瞄，看了一眼便走到一旁的厨房。

导游问老板娘，“能不能看一下烤全羊怎么烤的?”她问出了我的心声。

老板娘说，“烤炉不在这，在另外一个地方烤。”

我想象中的烤全羊，是如同电视剧演的那样，在露天的草地上，生起猛火，将整只羊架在火苗上，烤得油水直冒出来，整只羊泛着油光，连空气都有羊肉的香味。

无缘见到，能吃到现烤的便是好的。

走完之后，我们折回了蒙古包，静静等待烤全羊上桌。

在翘首企盼中，老板把烤全羊端了上来，我们于22：58到达蒙古包，烤全羊于23：36上桌，前后只差半个小时。可是切羊肉的刀没拿过来，老板折回去拿刀，可等了许久他还没过来，他的屋离我们也就十几米远。导游自告奋勇的、体贴的去拿小刀。

眼前的烤全羊，瘦肉被烤得焦嫩，肥肉呈黄色，被灯光一照，黄得发亮。虽说是全羊，但是没有羊头，只有脖子和羊身，羊身上的肉，烤之前用刀切开，经大火一烤，羊肉缩水切口裂开，能看到里面诱人的瘦肉。它的没了羊蹄的四条羊腿弯着，呈匍匐状，静静的坐在托盘上。

因我们只有十三个人，所以预定的是小羊，烤好之后一张小桌子就能放下。

导游拿来两把小刀，导游说老板还在忙，还要等一会儿才有空过来帮我们切。饥肠辘辘的我们只好自己动手，拿着刀朝着瘦肉多的地方随意切，拿筷子夹下来，筷子夹不动就用手扯下来。

活脱脱像难民的样子。

在一阵赞不绝口的称赞中，原本一只完整的烤全羊，被手艺不精的我们扯得七零八落。吃了没多久，老板风尘仆仆的到来，我们似乎看到了救星。

他说了声不好意思后，把整盘羊端到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两把刀，手法娴熟的在我们面前切羊肉。在刚刚吃羊肉的时候，导游说，老板父母在别处忙活，所以这几天就他和他老婆两人在忙活生意，还要照顾小孩，所以有时候会忙不过来。当然，我们都理解和体谅。他也是辛苦，刚刚才忙完，就赶过来帮我们切羊肉。

在我们的目光中，老板把切好的羊肉重新端上桌子，整只羊的骨头和肉被完美的分离开，肉是肉，骨头是骨头，极好下口。

吃羊肉容易饱，吃多了容易腻，所以我们十三个人并没有吃完整只羊，虽然羊肉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诱人，但实在是吃不下了，剩下的，当做明天的早餐。

酒足饭饱之后，我觉得十分的满足。

导游问老板有没有篝火，在老板点头说有之后，一场属于我们几个人的篝火晚会即将上演。

我站在蒙古包的门口旁，看着老板搬来一个大铁桶，抱来一些厚的小木板，不久后，在长着绿草的平地上，红色的火苗在铁桶内燃烧，将这漆黑的夜晚照亮。隔壁的蒙古包有人走了出来，而后又回了去。

司机赵哥将车上的音响拿下来，连接手机后，放起了新疆悠扬的歌曲。

“有没有人想跳舞啊?”

“老板，和老板娘来一段蒙古舞啊。”

“你们一定会跳的，我们跟着一起跳。”

“老板娘快点过来嘛。”

……

寂静的夜晚，因这场篝火晚会变得热闹起来。

天空繁星点点，我们几人牵着手，围着火桶转圈，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能看到大家脸上开心的表情。夜晚风大，越吹火苗越旺盛，老板朝铁桶添了几块木板，将这份开心延续得更久。

导游将中午买的西瓜切好，用盘子装着拿来给我们吃。西瓜的瓜瓤如这火焰般赤红，味道如心头的愉快那么甜。

这一晚，有吃有喝有玩，吃的是新疆的特色烤全羊，玩的是篝火晚会，是旅行这么多天以来，最有趣、最丰富的一个晚上，这让我的新疆之旅又多了一份难忘的回忆。

一直到零点四十六分，我们的活动才结束。

拿齐东西后，我们坐上车返回酒店。在车上，大家似乎意犹未尽，又似乎困意缠身，好在明天早上的行程依然是到这片蒙古包，可以睡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