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稻子的父亲

秋天的阳光
在稻稍上盘旋
父亲和村庄和渴望的情绪
被稻粒膨胀的声音
撩得痒痒的
所有的一切
都被甜美的静谧而吞没
谁也不肯
打破 这种宁静
先走进那餐餐的金黄

终于
父亲按捺不住了
来到了宁静与丰稔之中
手握银镰
摆开一种架势
那表情
就像正准备宰杀
一头年猪
面对黄金一样的水稻
娇羞如处女的水稻
父亲的手脚
格外麻利
汗水落地的声音
吟着父亲的阳光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在父亲的心里
织起一片虹霓
稻子们
在镰刀的呐喊声中
欢乐而痛苦地躺下
整齐得一片田畴
如一首
古老的歌谣……

夕阳
裹着汗滴
从父亲的背上
款款流下
月亮升起的时候
父亲收起了藏满
故事的镰刀
于是
一路不上调的小曲儿
喜悦了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