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边缘（四）溺水之三

(二)溺水之三

童年的记忆有些总会伴随人的一生，尤其那些之于自己攸关生死存亡的事情。

记得是大约自己五六岁的样子，那时还不识水性(不会游泳)。也是夏天，几个年龄相差不多的玩伴在称作寨海子(解放前为防止土匪进村而在村庄四周所挖的水沟)的水里乘凉玩耍，我和几个年龄较小的玩伴，因不水性，只蹲在岸边水浅处玩耍，我们一会儿双手 触地，学着大人的样子双脚扑水，一会儿把已经有点浑浊的水撩向对方嬉戏，一会儿抓起岸边的稀泥抹到对方的身上、脸上相互取乐。正当我们玩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一只脚被人拽住，而且向深水处拖去。待我猛转脸我发现是比我大两岁的邻居xx时，我边挣扎边让他松手，他因会游泳很是得意，而那时我还不会游泳，心里很是恐惧，因为比他长一辈，就喊着他的名字骂他娘，越是这样，他越是将我向远离岸的深水处拉，而这个过程不断有浑浊的水涌进我口中，口中满是泥土味，甚至还有几口被咽到肚里。这个狗杂种，就因为我曾亲见他向一位行乞的有点痴呆的中年男子把裹有溏鸡屎的烤地瓜皮给那位男人吃，说他坏而怀恨在心，这是乘机报复。

当我被拉扯到离岸边三四丈远的寨海子中心时，他松了手，而我挣扎着，又喝了两口水就沉下去了!水下昏黄，光线弱极，我的心充满恐惧和愤懑，脚下是软软的淤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但求生的本能使我的大脑极速转动，自己不会浮水，怎么办?我急中生智，用双手扒住水底的泥地，向岸边靠近，向哪个方向爬呢，我努力回忆着来的方向，然后按着记忆，手扒脚蹬，靠着模糊的记忆向岸边爬去，其间嘴唇几次触地，嘴被碰触的生疼，甚至还有泥进入嘴里。不知过了多久(实际不长，但生死关头，感觉总是漫长的)，自己终于爬到岸边，头从水面露出，整个人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个还在惊恐状态的伙伴急忙拉了我一把，我的身体才出水靠岸，长长地出了一大口气，然后无力地躺在岸边。过了好一会儿，待缓过神来，转动眼球，用眼光搜寻那个拖我到深水处的邻家狗杂种时，他早已逃回他家，因为他家就在水边住。

我上了岸，气愤难平，寻到他家，又干了一架。因为是在午后，家长都下地干活去了，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孩子间发生的事，一般都不向家长说，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所以这件事双方家长一直都不知道。不像现在，孩子发生点小纠纷，双方父母都会出面相争，有的不惜大打出手。孩子间的事，还是用他们的方式去解决，这会帮助儿童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