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沈从文小说有感

了许多现代作家的小说，还是会感叹沈从文是“特立独行”的，在周作人之后的许多作家里很难看到这种类型的作家，尤其是在小说创作的领域。他的作品我大概分成了两类来读，一类是《边城》、《丈夫》、《龙朱》等不用现实价值观去衡量的，赞美真爱真情真人性的；一类是《八骏图》、《新与旧》等对现实的讽刺描写元素更多的。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前者，是他作品里展现出来与都市文明不同的——人性的真善美。

沈从文说过“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庙供奉的是人性。”就像是希腊神话里展示的神，是健壮的、崇尚身体美的，是善恶交织的，是不克制情欲与真心的，是没有遭到“文明”玷污的。在他的作品里能读到这样人性的真实美和理性化的社会生活，这样的人性展现出来是不掺杂虚假、热烈而又纯洁的。除了大家熟悉的《边城》以外，这样的人性在《龙朱》这篇小说也体现得很明显。原文写道：“抓出自己的心，放在爱人的面前，方法不是钱，不是貌，不是门阀也不是假装的一切，只有真实热情的歌。所唱的，不拘是健壮乐观，是忧郁，是怒，是恼，是眼泪，总之还是歌。”对真爱的追寻只是通过歌唱，或是中秋节月下歌舞的相会，就直接可以结成夫妻，这篇小说展示了这样原始的结合方式和对爱情情欲直接的表达方式，没有城市文明里物质和价值的考量，只有歌声和真情的互答。

沈从文对这样人性美的描述充满了赞美的情绪，《边城》里主人公翠翠的形象也是像健壮的小鹿一样的，《龙朱》里的主人公龙朱对喜爱女子的追求是不会受自己身份牵绊的，《丈夫》里丈夫和老七的互相怜惜、产生嫉妒的情绪，《萧萧》里萧萧和丈夫、花狗之间对性的表达等等都可以读到沈从文对这种人性真实美好，不加以道德抑制的珍惜。沈从文的作品是不能用道德伦理这种大尺去衡量的，因为在他展示的边民的世界里，没有建立起过这样的桎梏，这样的乡村世界是存在一种真情和诗意的。

沈从文的小说现实性不强，他笔下的湘西世界是充满理性主义色彩的，当时的湘西未必如他描述的纯洁安宁，甚至是有血雨腥风的，他展示出来这样的人性的美好是他理想世界的表达，是他追寻的乡村的诗意。对人性真实美好的追求，让沈从文与众不同，也让他的小说充满了原始风味、边民特色的真实善良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