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的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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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白羽
我的家乡位于河南省的一个小地方,但杖着人口优势,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少。
学龄前,我一直和奶奶住在农村,父亲是镇上的中学教师,每隔几周回来看我一次,所以,和同龄的孩子相比,我还是比较幸福的。
我从小时开始,就显出自闭的倾向,总是爱倚着土坯墙的木门框把眼睛瞪得老大瞅着远方,姑姑在屋里叫我说孙悟空出来了我也不与理会,因为我知道孙悟空来自天上,而不是一个四方的黑匣子。
农村里的乐趣远不止交错的阡陌,婉约的溪流,干净的云空,淳朴的风情。它还有对原始的保留,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儿,它是中国古老神秘的文明的起源点。我所在的这个村庄,随着不断的搬迁,像旱季的河流一点点的萎缩。在我四岁时就只剩稀稀落落的几家人。除了人越走越少,村庄还是村庄,绿树还在,清风还在,那片墓林也还在。
墓林藏在几家空土房之后,夹在两排怪树之间,只有通过那么一条积水草道才能到达,因为它像一个岛屿一样环着水和树。没人知道墓林是谁家的,它好像逆溯了时光,成为小小村庄生命的象征,虽然它没有生命。
墓林的神秘在于它存在的虚空,让人无法捉摸,因为它不属于这个流动的时代,对于它,时间永远静止,它是永生而我们对它来说,才是真正的虚空。
树荫下吹来的墓风,永远那么闲适,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与它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