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者的睡相

有人说，孩子的睡相是纯朴，可爱的。

我曾这样想着，对这凝视过。但在今，却不这样想了。夜一深，独自醒着，凝视着熟睡的小儿。愈凝视，我的心就愈凄凉。他的面颊，以健康和血气而鲜红。他的皮肤，没有为苦虑所刻成一道皱。但在那不识不知的崇高的颜面全体之后，岂不是就有可怕的运命。冷冷地，恶意地窥伺着么?

一个孩子，他将怎样活着，怎样死去呢?无论是谁，都不能知道这些事。而人们却因了互相憎恶，在无意中，为小儿准备着难于居住的世界。

不可知的运命，将这样的重担，在那可怜的小儿的肩上负着了。单是这个，不是已经够了么?而人们，却还因了互相憎恶，将那更不可堪的重担也一齐抛给那幼小者不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