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餐

有知有觉地来到深圳已经8个月零10天了，可谓是个漫长的日子。

8个月零10天里，几乎每顿早餐都是在KFC里程序式冗长地完成。例外是起大早赶时间去到另外一个所谓有业务可谈的城市。

今天是五一小长假的第二天。闹钟响于清晨的6：00，清脆的铃声未能打败我顽固的睡意，一声“咔嚓”过后时间定格在了7：02. 双眼朦胧，脑袋昏沉，四肢慵懒，无精打采地拎起书桌上的一本英文单词笔记本。昨晚迟意的美馔按捺不住了，猛烈凶狠地拍打着我干瘪的几乎只剩下肉皮和血管组织的肚皮内侧，疼痛迫使我径直奔向洗手间。“啊”!清醒了!将那本英文笔记本翻到上次意犹未尽之处，认真地朗读识记起来。时间就这么在两页纸张中盘旋辗转，继而逝去了。悄然，令人恐慌的麻木爬上了我的两条细腿。“用过手纸了吗?”如同生命中的其他许多时刻一样呆滞而又古怪的问题。无暇将视线偏移到马桶旁边的纸篓，阖起笔记本，缓慢地站起来，扶助水盆沿儿稍事片刻。

洗手间是泄污的地方，也是饥饿的发源地。环顾客厅的四围，怀疑的目光搜刮了几乎所有的犄角旮旯，最后还是一声叹息。“KFC有两三里远呢!况且您也没有洗漱!不如光顾一下楼下的地摊儿吧!”莫名却美妙的声音打动了我的内心，此刻甘愿被俘获。于是，“邋遢”的我向早餐地摊开赴。

一个肉包，一个菜包，一碗黑米粥，一个咸鸭蛋。看似挺全面的点餐，无辜感到琐碎。也许生活本来就是琐碎的篇章。一勺粥，一口包，一块蛋，循环往复，反复咀嚼。突然，远处走来三位妇人，每位妇人领着一个孩子，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儿。她们似乎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就这么订了，我喝小米粥，吃两个肉包。”其中一个女孩斩钉截铁的掷地回答让我茅塞顿开。“吃什么是个问题?!”缓过神来时，她们已经围座在我旁边的一张桌子边，但却依旧激烈地争论着。幸福的人儿!生活原本就是矛盾的综合体，有争有论才算生活。

眼下的这股热流、这般幸福到是让我勺筷踟蹰，心起波澜。

是啊!在北京的有些日子里，不敢说每天，几乎所有的早餐都是在地摊上欢愉地享用完。一根油条，一碗豆汁。又或是，一个炸糕，一碗豆腐脑。总是那么简单、明了、干脆。

那是一个牛毛细雨的清晨，我习惯性地起床、穿衣、洗涮。

“XX,该起床了!热水我给你烧好了!”

“不想!”

“那我去买早餐，您想吃什么?”

“不想吃!你自己吃完了回来吧!”

“好吧!我去了啊!”

“等等，还是去路边那家吗?”

“嗯!”

“我要一个糖油饼，一份豆腐脑。……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今天是周六，我们要一起去市场的。快去买吧，我起来洗涮。”

“嗯呢!”

“XX,今天去集市我们买条大鱼回来，我下厨。”

“好啊。要不还是我下厨吧!”

“不!今天我来做，您等着吃。我们买什么鱼好呢?”

“鲤鱼?草鱼?到了再看吧。什么鱼您做出来都好吃!”

“看您那馋样!快去买早餐吧!”

就这样，一个穿着衣服，一个破门而出。

“老板，您还吃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奇怪的问题。

“啊?您想坐下来!是吧?”

“是的!”

“那您坐吧，我马上就要吃完了。”

快马加鞭将剩余的粥包消灭掉，“邋遢”的我向公寓楼径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