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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星星室友

本文已影响 1.03W人  凌思萍

(季节流逝的苍穹,满满都是秋天。我无忧无虑地,或许能数完秋空的星星。——诗人:尹东柱)

我的星星室友

夜里,整理手机相册,翻看8月初同学聚会的照片,特别是我们同宿舍的三人照,时间仿佛就定格在方寸之间。新月静静地穿行在记忆的云层里,点亮星星,数来数去,星星呀,缀满的尽是追忆。

学生宿舍楼第一栋三楼第一间301,四张床,上下铺八床位,住七人,我们“头”(寝室长)邹**,这次聚会他没抽开时间,符**,临了又改了主意未予成行,仅来了习同学谢同学和我三个,即便邹符俩参加,我们301已永远无法圆满,再也拍不出一张“全家福”了。

(一)天边划过一颗流星

周同学,寡言少语,与世无争,从来没有见过与人发生过口角,连大嗓门的时候都没有过,啥事不计较,遇事就是一笑,不擅言谈,内向得容易教人遗忘。这次聚会,好多同学谈起他,都说印象很浅,尽管大家都在毕业二十七年后解囊相助过他。就是这样一个微小得易遗忘的他,却在低微的尘埃里绽开了美丽的花。相处久了,你才知道,他是一个热心肠。打开水,帮你拎;打饭,替你带;笔记,为你抄。毕业后在单位也是如此,热心,肯帮忙,不知道“推辞”二字,不论相干与否,大家有什么事都喜欢叫他。

2014年暑假,临近村民小区安装健身器材,当然少不了叫热心的他来帮忙,天妒好人,意外发生,倒下的铁架伤到脑袋,再也没有醒来,成了植物人,卧床三年半后,他终是撇下妻女撒手人寰。

聚会结束,我独自去了一趟九江县城,在庐山脚下,见到了周同学的女儿,“她,挺好的!”,我轻轻的说,周,不知你听到了没有?庐山之巅,一颗流星划过,消逝在云天外。我曾以为,生命结束时的骤然绽放,一定会绚丽无比,其实,一切都是悄然无息,这个世界不会记得你曾经来过。

(二)有的星星注定是漂泊

闵同学,毕业后未曾见过,不仅是我,上饶的同学,直至他的家人妻儿都在不久之后与他彻底失联。

在寝室,闵是最不合群的,我行我素,一般不太轻易说话,但如果聊到兴起,那也没完没了,唾沫横飞。每天抱着一本厚厚的英语辞典抄背着,影响到我捡起过一段时间,我最后不了了之,而他一直坚持着。我们俩话投机时算是多,海南筹划建省那一年,他将他写的自荐信给我看,鼓动我也写过寄出,记得还收到了回函。那时,他说毕业后一定会去海南,不知现在是不是在那漂着?1994年,我倒是真的南下海南了,这或许是他给我的最早启迪吧!

10多年前,我去过德兴,找到闵同学的单位,同事说,已出去好多年了,不知所踪,单位家人寻找多年,一直杳无音讯。

苍苍宇宙,有脱轨星星,注定漂泊;茫茫人海,有浪迹天涯,不识归途。小闵,不知你现在哪里?过得怎样?你是否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你是故意丢掉回家的路,那也就没有人能帮你找到故土,我们,只有将祝福系在星座上,愿一切安好!

(三)星星之我星

邹同学,是我们寝室长,我们亲切称他“头”。我的同乡,室友加老乡,关系更进一层,他还是副班长,对我照顾有加。比如,我的毕业论文特意为我留选了我们学校书记为我的指导老师,类似的关照还有很多很多,三十年来,一直憋着一句“谢谢”,哈哈,今天我一吐为快:“谢谢你,头!”

我们班号称六大酒师,我们宿舍占半,我不喝酒,一直以为,“头”是最有酒“量”的,这“量”并非“深浅”,而是“度量”。酒量我不知道他们3个彼此的深浅,但每每酒至深处,都是“头”一把把住,及时控制酒“量”。“头”个子不高,却是我们系篮球队员,在高个之林占有一席之地,可见他平时爱好运动。“琴棋书画”除“琴”外,都有一定造诣,特别是他的书配画,已达专业级了。

“头”不仅是我们的“头”,在单位也是头,据说校长生涯至于“基本国策”,因“祸”得福,离开原单位调到市区名校,已废“酒”功的“头”,继续他的“棋书画”,当然以“情”代“琴”,完美无缺的“情棋书画”闲情逸致。

(四)拯救之星

习同学,我们习惯称为“木头”,他是生命的传奇,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生命力之顽强,现实版的“起死回生”,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生命大逆转。

10年多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新余的区号,电话接通,才说出“我是刘**”后,就只有抽泣声,我急切地问,“木头”怎么了?平静下来后,她告诉我,“木头”主动脉出血,在南昌抢救,很危险。几天后,他竟顽强地从鬼门关挺了过来,主动脉有一处只有一层薄膜顶着,随着心脏的收缩,吹得像气球一样,随时随刻都有爆裂的危险,一旦发生,神仙都来不及。就是这样的情况,他还坚持来参加了我们二十年聚会,那一次,我坚持与他同住一房,丝毫不敢怠慢,晚上同学们去秋水广场,我陪他在宾馆。晚上,他说,这次要去北京手术,凶多吉少,但一定得去清除那颗随时都会炸响的炸弹。感谢他女儿及婆家,坚实的后盾,感谢他的众多学生,多方奔走,阜外医院国内最顶尖的专家为他主刀,国内首例主动脉置换,经历12个多小时,终于使他重获新生。

手术后不久,记得我与班长去探望他,一路上的战战兢兢,各种不详猜想,到离开时的如释重负,相视一笑,生命,经历过如此大翻转。感谢“木头”,给了我们生命的重新定义!

(五)这颗星星上有憧憬

谢同学,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互称师傅,我们俩是宿舍乃至我们班离职下海仅有的两个,所以,相似的经历,使得我们走得更近,共同语言要多一些。

小谢所以称为“小”,确实比我们小,没上过高中。他就是网传被埋没被耽误最有才又最曲折的那一代“小中专”。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几年时间,最优秀的初中毕业生都会选择上“小中专”,不上高中,因为前者马上就可以解决粮食户口,后者是个未知数。这批最优秀的初中生,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悲情者,有能力,担任着最繁重的工作,却背负着最低的文凭,不甘心却还得在底层负重。

改革潮流中,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选择下海,就像小谢,不甘平静的一生,选择辞职,南下深圳,期间所经历的艰难困苦,只有我们有着相似经历过的人才冷暖相知。人一旦有了憧憬,永远是那么美好!

(六)滑离轨迹之星

符同学,不久后宿舍调整,每室为六人,他选择了其他室友,所以,我这里就没有多费笔墨,只讲一个小插曲。

开学报到后,到达宿舍,301门口围满了同学,都在羡慕这个宿舍,听说先到的小谢,木头同学满脸的幸福,因为这是一个男女生混合寝室,门上贴着的名单里。分明写着有女生名字:凌*萍,符*燕!

(一颗又一颗铭于心田的星星,现在数也数不完。因为早晨即将来临,因为还有明天晚上,因为我的青春尚未耗尽。——诗人:尹东柱)

这就是我们寝室六人,一永远离去,一生死不明,一“情”棋书画,一死里逃生,还有两个不务正业。三十年过去了,有人已抛弃了我们,而我们,都要好好的,因为我们的青春尚未耗尽!我们的人生是单程,不可避免地驶向终点,一路上,看一切美好在路上绽放,记住那些曾给过我们温暖的人,感谢一点一滴,一枝一叶,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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