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立即消失

段岚拿着图纸去复印。

复印机该是个金贵家当，要不然就没资格入驻闲人免进的财务重地财务部了。财务部占地两间房，会计一间、出纳兼结算一间。后者被齐胸高的柜台一分为二。复印机放在柜台里面，由两个如花似玉的出纳美人儿顺带操作。

“靓靓，复印。”段岚把图纸递进去。靓靓全名厂靓彩，财务出纳之一。厂靓彩与段岚年纪相仿，二人早混熟了，大有莫逆之势。

“没空，自己复。”厂靓彩抬了抬头，不接图纸。

段岚踮起脚，手往柜台里面伸，指尖距离窗边的复印机仅剩不到十万八千里了。

“看把你能的。没长腿啊，进来。”厂靓彩嬉笑道。

“不了，老往里面跑不好。”段岚道。

“明白孩子。”厂靓站起来，接过图往里走。

段岚趴在柜台上看靓靓干活。最近克隆人被热炒，渗人。复印不能算克隆吧，那算什么呢？

“你上次告诉我，复印机要换粉，换一次粉要多少钱？能复印多少张？”段岚问。

“你问这个干嘛？又不关你的事。谁要开店？”厂靓彩反问。

“嗯……”段岚不知如何作答。

“别，街上那么多打字复印的，生意能好吗？换一次粉倒是不贵，一百多块，一次能复印几千张吧。”厂靓彩道。

“哦。”段岚若有所思状。

段岚可没开打字复印店的打算。设备及房租那得多少钱？她有吗？就算有人白拿钱给她去开店，也很难让她动心。刚找到这么称心的工作，吃饱了撑的！那就是没话找话说了？也不是，就想知道知道、关心关心，有这爱好。

“段岚，你裤子改过吗？”当段岚就要走出门去，被身来另一个出纳王继虹叫住问。

“没有啊，怎么了？”段岚回过头。

“我以为你改了，挺合身，屁股紧绷绷的，不瘦啊，真会藏肉。长短也没改吗？”王继虹解释道。公司发的工作服，裤子有点肥大。有心人就拿去改了。

“没有。”段岚摇摇头。

段岚回到技术部。工作时间，这是她的岗位，家的另一种形式。

“图复印好了，需要发吗？”段岚说，手抓着图纸在空中摇。

对面的人儿没反应，一点都不配合。

“聋了还是哑了？”段岚提高嗓门儿。

“废话，留着又不能当饭吃。”刘东刻回敬道。

“那好啊，走吧。”段岚吹响行军号。

“干吗？”刘东刻皱眉。

“一起去发图啊！”段岚重申。

“就几张纸，不需要人抬吧？”刘东刻有道理。

“那我自己去？”段岚问。

“都四五十了，该独立了！”刘东刻叹道。

“说谁呢？”段岚。

“还有别人吗？”刘东刻。

“我有那么老吗？”扑啦啦一本书不翼而飞，为主人雪恨去也。

“疯子，我说你都来四五十天了，发个图都不会？”刘东刻没躲开，挨了一击，申道。

“干吗吃个字？！故意的。”段岚愤怒难平。

“好好，好男不跟女斗。”刘东刻。

段岚下楼时遭遇叶慨上楼。叶慨即销售部主任，昵称小叶子。小叶子走路好看得过分，好多人都不信她没当过兵。一问，小叶子正要去技术部找刘东刻。小叶子与技术部联络，常把自己也搬运上来、声情并茂。段岚有时不解，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干吗非得跑一趟？段岚中断自己行程，陪小叶子上楼。有朋自楼下来不亦乐乎。自作多情了吧？人家可是指名道姓要找刘东刻。

叶慨上来就一件事，请刘东刻晚上在食堂陪客户个吃饭。刘东刻不答应，说技术部不是吃干饭的。

小叶子横眉冷对：“你知道客户是谁？”

刘东刻可不是威胁大的：“爱谁谁，除非我陪你一起陪？”

叶慨阵脚不乱，说自己的：“老秦。”

刘东刻真没气节，这么快就叛变了：“好，我来陪。”

段岚活学活用：“就是嘛，吃个饭还有酒喝有啥不好，求之不得呢，要不我陪你一起陪？”

刘东刻吃错药了？冲段岚咆哮：“关你屁事，下了班立即消失。”

段岚如遭雷击，脸色直逼红旗，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