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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兰文厅跌入陷阱里

本文已影响 4.56K人  铜盆孤雁

兰花姑姑的意见是明显的,那就是离婚,我怕了你离开你还不成。兰花回答姑姑说,这婚确实离不得,如果离婚了,这个麻向贵就会举刀杀人的,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兰花姑姑也被兰花的话吓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娘家会遇到这么个瘟神。

6、兰文厅跌入陷阱里

没有人能解开他们的矛盾,只有足够的钱才可以解开他们的纠葛,钱从何而来呢?天上又不掉钱下来。

兰花说:“向贵呀,家里没钱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没钱了你去讨债呀,把别人家里欠我家的钱讨回来不就结了。”

“谁欠我家钱了,你什么时候成为债主了?”

“你说谁家欠了我家钱,就是你娘家呀,不记得了?”

“我娘家么时欠你钱了?”

“你想耍赖么?你哥的三千元面粉钱是不是我付的,从矿山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借给了你大五千元钱?”

“那三千元钱是债务不假,那五千元钱怎么成债务了,你不是说给他们的么?”

“我说给了么,我是说借的,你看我大当时就给了我们二千元,他也还欠着我们三千元钱,你都要去讨来。”

“你这不是耍赖么,明明说给的,怎么成借的了?”

“明明是你在耍赖,你想为你娘家赖账,明明是借的,怎么变成了给的。”

“癞皮狗!”兰花轻轻骂了一句。

麻向贵二话不说,上前就打了兰花一记耳光,夫妻二人就扭打起来,你扯我的头发,我揪你的脸皮;你抠我的胸奶,我扯你的下身。女人打架终不是男人的对手,兰花最后被麻向贵打在地上,麻向贵坐在兰花身上,将她的双手用绳子绑住,然后面向着兰花的脚,大把大把地扯着兰花腿上的肉,他把兰花的腿肉扯起来揪几下,疼得兰花“哎哟哎哟”直叫唤。

兰花的叫喊惊动了麻章水,他看到了儿子兽性在发作,上前去抽打了儿子几耳光,又把兰花拉起来,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麻章水拿了一条棍棒就要去砍儿子麻向贵,被兰花拦住了。麻章水说:“怎么老是吵架打架,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缺钱呗。”

“你是个男人,养家养老婆是你的责任,家里缺钱也不能拿老婆出气,你去找钱呀,你去赚钱呀!”

“我就是部造钱的机器也不济啊,她就是个败家子,喜欢吃好的穿好的,还老是往她娘家拿钱,家里有金山银山也禁不住啊!”

“她一个女孩子吃好点穿好点有错吗,你们结婚两年多了,她往娘家拿过去多少了,你算给我听听,他大她娘养大她容易吗,拿点钱给他们有错吗,你要是有钱,还在乎这点钱么?”

“是呀,正因为我没钱,我才在乎!”

“没钱不会挣呀,就只知道打老婆呀,没出息的东西!”

麻向贵被他大训得做不了声,没钱就是男人的错,男人是用来赚钱的,女人是用来花钱的,这就是他大的逻辑,他大有错么?

挣钱不容易,没钱就不能大手大脚,这就是麻向贵的逻辑,麻向贵有错么?麻向贵这样问自己。

他们都没错,错在麻向贵没钱,倘若钱多,他不会这么小气的。

事后,兰花又回娘家去了,这样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回到娘家,兰花也顾不得羞耻,将身上的伤痕露给父母亲看,兰文厅看过之后,心头的怒火一冒三丈高。

麻向贵随后就赶到了兰家,他要带走兰花。

兰文厅看见了女婿后,不是叫他坐下喝茶,而是拿了一把铁锨追着麻向贵打,翁婿两个在院子里跑起圈来,跑着跑着,麻向贵就看到了一把斧子,窜了过去,顺手就操起了那把斧子,他不再跑了,把马架一摊说:“你个老不死的来吧,你来我就一斧子砍死你!”

兰文厅不再追赶了,嘴上却是不饶人,他说:“你这个畜生,只会打老婆的畜生,你为何不去死啊!”

郝秋英也帮着骂:“是呀,你上好去死呀,农药又没封盖,塬上也有悬崖,壑里也有流水,塑料绳有的是,就是馍馍也可以噎死你,千百种死法摆在那里,你就是不去死,你就是要活在世上害人。雷公菩萨啊,你把隆隆声发来吧,你来炸死这个畜生吧!”

麻向贵这时候也放出狠话,他说:“你们两条老狗,莫只顾嘴里有粪要喷,总有一天,我会来杀光你一家人的,老的要杀死,少的要杀死,男的要杀死,女的也要杀死,省得你们还像疯狗样叫叫叫!”

兰文厅说:“你才是一条疯狗,地地道道的疯狗,只会打老婆,只会把兽性发泄到老婆身上,你叫大家看看我女儿身上,还有一处好地方没有。”

“是她讨打,怪不得我,今天就是她先动的手,老狗你叫她说,若是我先下手,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墙壁上。”

“她是女的,你是男的,即使她先动手打你,能打痛你吗,你这个畜生就不知道让让?”

“你这条老狗说什么啊,倘若是你家秋阿婆打你,你会让给她打吗?秋阿婆你自己说说,他会让吗?”

郝秋英这时候不知是那根筋结反了,她说:“他不会让我的,昨天我打了他一巴掌,他就打了我两巴掌。”

这时候,兰文厅家里已经围了很多的观众,他们都是村里的邻居,大家七嘴八舌劝解着,大多的意见是说麻向贵的不是,兰文厅看见有人为他撑腰,就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离婚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女儿过自己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你说离就离呀,我问问你,我家里那个崽快两岁了,他判给谁,我老婆肚子里也有个崽,快六个月了,他又判给谁?”

“你家里的崽自然是你自己的,兰花肚子里的崽去医院里做掉!”

“兰花肚子里的崽是你下的种呀,你说做掉就做掉,怪不得你这么护着她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这个畜生又满嘴喷粪!”兰文厅举着铁锨又追了过来,他以为麻向贵会跑的,谁知这个麻向贵没跑,他摊开马步站在原地,准备迎战兰文厅,只要兰文厅动手,他就一斧子砍死他。

兰文厅追了几步就停止了,两个人还是隔了几丈远对峙着。

兰支书这时候也来了,麻向贵认得这个人,兰支书问明情况后就说:“向贵伢子你们夫妻间也没有利害冲突啊,双方就不能协商解决呀,何必要以刀枪相见呢?你说说,你都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带我老婆回去,就是兰文厅把钱还给我家,兰支书你说说,我的要求过分吗?”

“你的要求是不过分,只是我不知道里面的细节。”

兰文厅说:“兰支书你莫听他胡咧咧,你只问问他,他把我女儿打得寸骨寸伤如何处理,他下死手打自己的老婆,我叫他们离婚有错么,我还能让他再打我女儿么?”

兰支书转而对麻向贵说:“你打老婆也是不对,老婆是用来痛的,年轻人呀,老婆不是敌人,她是你最亲的人。”

麻向贵低头说:“我也知道啊,就是忍不住,好像上了瘾一样。”

“打老婆都打上瘾了,你也太搞笑了吧!”

“我自己也感觉到好笑,打老婆算哪门子敖处,只能算怂包一个。今后,我尽量做到不打老婆吧!”

“今天你们怎么办?”兰支书不失时机问了一句。

“他们把钱还给我,老婆我带回去。”

兰文厅说:“今天暂时没钱,我慢慢地搞钱还给你,兰花你要带回去可以,你们先写一个离婚协议,今后你再打我家兰花了,这个协议就会生效的。”

兰支书问麻向贵这样行不行,麻向贵点头认可。

兰文厅放下铁锨进屋写离婚协议去了,完后,叫麻向贵摁了个手印,然后自己收藏起来。

麻向贵走进屋里要牵着兰花回去,兰花说:“你先回去吧,我养几天伤你再来接我回去,这个样子回去如何见人。”

麻向贵问她过几天,兰花说,就三四天吧。

兰花暂时不肯回去,麻向贵只能依她,他想,反正只有三四天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再来接她,看她还有何话要说。

兰文厅和麻向贵的战斗对峙算是结束了,看起来谁也没有真的动手,但是,仇恨的种子算是种下了,一种最亲的亲戚关系变成一种仇家关系,一种应该最客气的关系变成一种枪刀杷棍的敌对关系,其中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仇恨的种子在双方的心里早就种下了,尽管兰支书暂时平息了争端,结束了对峙状态,心结却没有解开,双方的心里在做进一步的发酵,也是更深层次的发酵。

一个叫金杰的邻居对一个叫兰联乡的邻居说:“你说说看,他们谁是谁非呀?”

“这不好说,我也说不好。”

“依我看,双方都有责任,这个兰文厅怪不得别人叫他‘抹布’外号的,你看他总是咋呼咋呼的,又没真本事镇住人,你忍一忍不就得了,女婿就是半个崽呀,你把他当外人搞,他还不把气撒在你女儿身上,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高见,高见,读了高中就是高见!”

“其实,这个兰文厅虽说是咋呼咋呼的,他心眼还是不坏,他是个不记仇的人。我们两家今年都做了新屋,他经常过来帮忙,我也去他家帮忙,他是个很勤快的人。”

麻向贵悻悻地回家去了,他想,今天是没搞到赢边,目的没有达成,老婆还住在娘家没跟来,钱也没要回来,兜里倒是多了一份离婚协议,一想到这份离婚协议,他心里就窝火,这个兰文厅也太不把自己当人搞了,好像他这个女婿就像块抹布一样,不要了就往地上一丢,麻向贵一边想一边恨得牙齿咯咯的响。

四天的期限一眨眼就到了,这天,麻向贵备了一些礼品,又把村里的长老叫来,要他和自己一块儿去兰家接人。

麻向贵到了兰家,将礼品交给岳父,也赔了个不是,说今天要带妻子回家去,兰文厅把女儿的手交到麻向贵手里说:“你们今后好好过日子,我们也不能守你们一世年,还不是靠你们自己。”

麻向贵牵着妻子的手就要走,兰文厅拦住他们说:“向贵伢子,你回家去后,还是要带兰花去医院里检查下,该吃药就得吃药,该住院就得住院!”

麻向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岳父的话。

麻兰两家的纠纷早就引起了当地的重视,第二天一早,派出所的警察和兰支书就赶到了麻家做工作,叫麻向贵带着妻子去县医院看病。兰花坐在炕边,只是嘤嘤的哭。

兰支书说:“向贵伢子你想好了没有,今天带兰花去瞧病!”

麻向贵说:“我不是不想去,就是家里没钱,他们家借的钱又不肯还我,叫我如何办?”

麻章水说:“如何办,你去借钱呀,瞧个病能花多少钱?”

“我的老婆我知道,她没有病,身上的伤也就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有必要去县城花那冤枉钱吗?”

“你打伤了老婆就应该带去看看,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也应该让你长点记性,老婆是不能打的,打了就要付出代价。”

麻向贵不敢在他大面前犟嘴,只好去借钱,找了几户人家,借来了六百元钱,带着兰花就去了县城医院。

走在路上,麻向贵说:“花花,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你看我们一起读书上十年,知根知底,如果我们都做不了夫妻,还能找谁去做夫妻,过去我们都有错,我的错处大一些,今后我们都改正好不好?”

“你做得到吗,火气一上来,五胡子不认得六胡子了。”

“我争取做到吧,你呢,也是要改。”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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