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爱*戏言(18)
端午节是个好天气。
他本来要上班的,但由于昨天请了假。所有今天不让上。
国家规定法定节假日上班有三倍工资。陈烈有些遗憾,但也因此可以多玩一天。他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这一天过得并不如意,因为她一整天都不在线。直到下午吃饭才看到她,她也应该看到他了。
他本该过去的,但又怕太冒昧了。就故作无视状。看着她从身边走过。
他又后悔了。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总是在错过之后才后悔。
直到第二天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可能真的错过了她。
次日,中午,午饭时。
同样的一排座位,同样的三个人。
“趁现在她一个人赶紧过去啊”李保贤催道
“好啊,你先去。我就来”陈烈答道。
李保贤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坐了下来。用眼神暗示陈烈快过去。陈烈抬头看天,一副无视状。
曾海渺则永远都是一副不屑外加鄙视的看着这一切。
又过了几分钟。陈烈吃完饭。又以一副无视状走出了饭堂。
厂里的草地经常被打扫。看起来总是那么干净。
陈烈并没有坐在草地上。
怕脏?
不是的。虽然他身上的厂服并不见的比地上的草地干净多少。
他在等。他相信李保贤一定能听到些什么消息。
李保贤一向很少让人失望。不论是做事,还是那张永远挂着真诚笑容的脸。
此时他就是带着一脸真诚笑容走过来的,似乎把刚才陈烈的食言忘得一干二净。
但陈烈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陈烈并不知道。
陈烈想知道,但他并没有问。他一向只回答,不发问。即使他真的很想知道。
但他不急。
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
“你看起来好像总是这么淡定?”李保贤问道。
陈烈笑了“我不蛋疼的时候通常都很淡定。”
李保贤调侃道“那你不淡定的时候是不是常常很蛋疼呢?”
陈烈沉默。
李保贤又笑问“你就从来都不心急吗?”
“我很心急,但我不性急”陈烈接着道“心急表现在心里,性急表现在行为。我心急,但我不性急。虽然我喜欢吃热豆腐”
李保贤又笑了“你就没有心急和性急一起的时候?”
“有”
“什么时候?”
“尿急找不到洗手间的时候”
李保贤的笑容犹在“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件让你心急和性急的事”
“你说,我听”
李保贤的笑容收敛了,正色道“我刚才听她和她朋友说她已经辞工了。过几天去深圳找她哥。”
陈烈的笑容依旧,只不过你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已经很勉强了。只是在故作强颜欢笑罢了“我喜欢听你说笑话,虽然你说的笑话并不好笑。”
其实陈烈并没有怀疑他说的话。她有一个哥哥在深圳,陈烈知道。李保贤并不知道。他现在说这番话就意味着他并没有骗他。是陈烈在骗他自己。
至始至终陈烈都不愿相信,不愿面对也不愿承认罢了。
李保贤平静的道“你不信也罢,反正我帮你算过了,厂里一三五结工资,今天星期五。她最快下周一就走了。”
陈烈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李保贤看着他“因为从我们认识那天,你就说过,我们是朋友。”
陈烈的手开始颤抖。
他已经不淡定了,那他现在是不是很蛋疼呢?
每个人都要吃饭,每天都要吃饭。每餐都要吃饭。
陈烈在吃饭,因为现在是吃饭的时候。
“你再不把握机会,以后就没机会了”想起李保贤的话陈烈犹豫了一下,毅然站了起来朝她走去。李保贤紧随其后。
刚一坐下,陈烈的手开始发抖。但还是勉强挤出满脸的笑容说道“你很媚…”
“我很媚?”她打断他的话道。
陈烈已经没有精力来回答她的话了。他的所有精力都在控制自己手臂的颤抖。
幸好这时李保贤及时岔开话题,和她聊了起来,貌似聊的很愉快。让陈烈有足够的时间平息此刻的激动与紧张,他很感激。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陈烈惊讶的发现…
李保贤确实有一套。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对白让陈烈根本插不上嘴。
此时的陈烈基本就是隐形的,多余的。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匆匆吃了几口饭,勉强礼貌的道了个别。转身走出了饭堂。
还是同一片草地。同一个位置。同一种站姿。
陈烈很淡定的站在那里,抽着烟。
甚至李保贤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依然淡定。甚至还能挤出一丝笑容。
任何人都能看的出那一丝笑容是多么的勉强,多么的虚伪。
陈烈带着关心的笑容道“你最近瘦了。”
李保贤的表情很奇怪。他知道陈烈并不是一个懂得关心别人的人。而且他看的出陈烈的关心并不单纯。有点不怀好意。所以他勉强笑了笑。
陈烈又笑着说道“一个人话说的多了,饭吃的就有点少、饭不吃饱人就容易瘦。”
李保贤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并不解释。
陈烈又接着道“不过瘦也有瘦的好处。瘦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美?你简直比一朵花还美、”
李保贤不禁想起之前跟陈烈说的话。当时他答应做陈烈身边的绿叶来衬托陈烈这朵鲜花。只不过刚才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自己却成了鲜花。而本该是鲜花的陈烈却沦为了绿叶。
但他也发现了另一件事,陈烈生气的时候比不生气的时候讲理的多。因为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虽然道理中夹杂着一丝无理取闹。但一个生气的人说一些蛮不讲理的话也完全可以理解的。
李保贤不但能理解,也能包容。甚至还能在脸上流露出一丝认错的表情、
直等到陈烈不再说话。李保贤才说道“我刚才从谈话中了解到,她似乎对她的工位很不满。如果有办法帮她换个工位的话。也许…”
陈烈若有所思。“也许我真的有办法让她留下。”
他不由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阿姨是厂里的生产管理员。如果找她帮忙的话。也许管用。虽然她并没有太大的实权。
此时的陈烈就如同一个快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虽然他明知道这根稻草未必救得了自己的命。
“那你下午再找她聊聊”李保贤教唆道。
“是的。我确实要再找她聊聊”陈烈答道
“我再陪你去”
“可以。但是…”陈烈又道“你这次最好学会两个字”
“那两个字?”
“沉默”陈烈的瞳孔在收缩“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当主角。下次我就真的让你做一次主角”
李保贤问道“什么主角”?
“葬礼上的主角”
葬礼上的主角岂非就是死人?
是的。陈烈就是这个意思。
李保贤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