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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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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灵的虚妄,这是生命的漠然,这是岁月的尽头。黄昏交错,阴阳割晓,天空承泣,大地无声。

天命

在南面的山上有一个人,瘦骨嶙峋,双眼深陷,年轻却没有朝气,高大却缺乏强壮。他极度痛苦仍在咬牙坚强的面对生活的压迫;他低沉萧条还要假装强大的迎接命运的挑战。他无奈,却找不到人聆听他的悲怆;他悲痛,却不知道向谁诉说他的苦楚。

岁月向来从不留情,生活亦不会容忍怯弱的灵魂。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向远方呐喊,费尽所有的心血抬手指天,“我,绝不会向生活低头,绝不会。纵使命运又如何,也不能让我屈膝,屈膝!”。所有的精力都在他重复说完屈膝两字之后消失殆尽,他疲惫的身躯松软的向旁边踉跄,无论怎么挣扎,始终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他觉得此刻自己单薄的身姿充满力量,显得无比伟岸。

自嘲的笑了笑,苦涩充满心头,为了不向命运低头,他拒绝所有的外来帮助。他是不能屈服于命运的,一次低头,便永远再难迎头。

然而,命运似乎和他杠上了,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只能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更别说温饱和有余钱了。从父母的帮助到社会的接济他都一一拒绝。

对,既然命运要玩,那我们就继续,看看谁战胜谁?他心里不服的想到,我只靠自己,绝不信命,也绝不屈服,命运只能由我掌握而不是天。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家里,他从没有离开过家,他这样觉得,不然他已经胜了命运。他又想,这样才好玩,不然也太过无趣。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又想再一次出发,必须要走出这命运的囚牢,不然没有一丝胜利的可能。刚好起身,便眼冒金星的一头栽倒下去,尽管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倒!但现实却由不得他,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意志?对,我要靠意志,靠意志,只要我有足够的意志,我便能走出去。他在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嗯,就是意志,只要我的意志够强大,谁也不能让我屈服,命运!去他的’。”

他挣扎着又站了起来。便听到里屋父母争吵的声音。

他隐约的听到:“你去看看他,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每天饭也不吃,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整天的嚷嚷,都不知道嚷嚷些什么”,他恍惚的觉得这哽咽的声音是母亲的,这让他有点感动,体会了亲情的温暖,但更坚定他掌握命运的决心。

父亲说什么他没有听清楚,他觉得他的力气不能用在集中精力听父母说些什么,应该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他唯一的胜利上,只要赢了,那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他艰难的迈着步伐,一步步的向前移动。

“我陪你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努力的回头看了看,父亲?心里带着深深疑惑,却没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继续上路。他父亲也没再说一句话,跟上他然后超越他,只留给他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他看到父亲敲了敲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子,应该不能算屋子。那屋子无一处完好,屋顶上只有几捆旧的发霉的茅草,只要一次风吹雨打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墙身也只有一个角落算是好的,是用黄泥土堆切而成的,刚好落立在茅草下面。门不能算门,只是用几个碳酸尿素口袋侧来中间加一块木板而作成的。透过那些窟窿他看见里面有几架腐绣的不能再用的机械。

先前的疑惑还没消失,此刻又有一个疑问在他脑子里盘旋。但他并没有上前问他父亲做什么,而是继续艰难的行走。

只一会儿,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佝偻的、衣衫褴褛的、披头散发的、胡子拉渣的,脏乱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没和他说话,也没和他父亲说话,便和他父亲默契的快步走到他前面去。和他一直保持固定的距离。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两天?他是不清楚的,也忘了阳光明媚,阴雨绵绵;忘了走过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他们一直在走,没有停息过。

他们来到了一座山脚下,山峰耸立,怪石嶙峋,一眼望去是黑压压的高大的树木组成的森林,只有一条小路从他们面前穿过,五米之外更是看不到路的影子。

他想只要翻过这山便可以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没什么可以阻挡自己前行。

心不由的一扫从前的阴霾,脚步也开始轻快起来。也许是因为他太过乐观,忘记了他在与命运争斗,一时的忘乎所以,却使自己再陷僵局。

两天后,他见到了父亲奄奄一息的躺在一颗榕树裸露的粗根上,面色憔悴,枯黄,苍白,精神萎靡,眼睛更是没有一点神色。看到他后,父亲用一只手支撑在榕树的枝干上,另一只手吃力的抬起,向他挥了挥。

泪,再也抑制不住的从他的双眼里流出,他用手擦了擦,原来泪是红的,像血一样的红。

他走过去路过父亲的身旁,在他的右手边停了停便又继续走,他是不能输的。没人知道他的心怎么样,也没人去理会他。路更艰难了,心也愈加沉重,希望一点点的湮灭。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他走过去之后,“父亲”悄悄的邪邪的笑了笑。

认命吗?不,不能,既然发生的事我不能决定,但未来我还可以掌握。

只是真的能掌握吗?

他的心开始乱了,失去了理智的思考,双手紧抱着脑袋,愤怒的看着前方,“一念起,咫尺天涯,一念灭,天涯咫尺” 谁留下的?又是什么意思?看着四周都是阴森森的林子,连来时的路都不见了,他感到自己孤立无援。

这时,他想起了父亲,也想到了和父亲一起走的那个身影。他输了,他这样觉得。意志开始松懈,消散,直至最后的瓦解。没有办法,没有?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那颗榕树……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要放弃吗?他心底现在只有这个念头。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父亲看着他的样子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叹气,悄悄的带着那疲惫的枯瘦的身影慢慢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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