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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槐花儿悠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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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与妻子方薇手挽手,沿着烈山湖公园大道,一边散步,一边拉家常。

刺槐花儿悠悠香

“好香呀!是什么花这么香呀?” 妻子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向周边草丛中搜寻。

“这是刺槐花的香味,附近肯定有刺槐树。” 我一边说,一边向铁路基下面的树丛望去,果然见十几棵刺槐树一字排开,树上开满色白如雪,香气浓郁的刺槐花。

“刺槐花开悠悠香,引来蜜蜂采花忙,有心摘花又怕刺,只能驻足空闻香。” 我一边围着刺槐树看漂亮的刺槐花,一边嘴里念叨着我四十二年前作的一首小诗。

“这首诗是你的新作吗?怎么像一首求爱诗呀?我们老夫老妻的,用不着这么酸溜溜的求爱呀!” 妻子方薇开玩笑地说道。

“这是我四十二年前,站在满树花开的刺槐花树下,吟出的一首小诗。”

“这首诗有求爱的意思,当时槐花树下,是不是站着一个你心里喜欢,但又不敢直接向她求爱的漂亮姑娘,才引出你的诗作?”

”的确如此!” 我坦率地承认这一事实。

“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吧?她一定长得很漂亮。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引起你的诗兴,怎么可能让你念念不忘呢?” 妻子酸溜溜地说道。

“在农村干农活的女孩,皮肤虽没有你生得白皙柔滑,但她那双柳眉大眼,一对浅浅的酒窝,与一双乌黑发亮的大辫子,衬托着她匀称的五官,使她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漂亮姑娘。”

“你快说说你们的恋爱故事让我听听。” 妻子方薇摇着我的手,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哪有当老婆的人,对自已丈夫先前女人感兴趣的事?真说出来,还不打开你的醋坛子呀!”

“我不吃醋,你说吧,我对你先前的事不会计较的,就当听故事。” 妻子像一个大孩子,摇着我的手央求道,见妻子执意相问,情不自禁的我,开始讲起四十二年前的那段爱恋故事:

她叫李香儿,是我们同村姑娘,与我年龄一般大。1976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我,由于个子小,干不动重体力活,被队长分到李香儿带队的棉花姑娘打药组,专门给棉花打药除虫。我们打药组共八个人,除了我与表弟徐刚是男孩外,其他六人全是大姑娘,由于都是同村人,又沾亲带故,因而相处得还算融洽。

“香儿为什么没来打药呀?”我拉着同在打药组的徐表妹问道。

“看你那么关心香儿,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呀?人家香儿可是我们村最漂亮姑娘,追他的人少说也有一个班,你可得抓紧呀!她今天病了,是喉咙痛,你学过医,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给她治治,把她治好了,她说不定会对你以身相许呢!” 徐表妹一脸的怪笑。

“表妹你又拿表哥开玩笑,你明明知道香儿眼光高,那么多又高又帅的小伙子她都不拿正眼看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高不到一米六的三等残废呢?”

“表哥也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差劲,你是我们村数得着的几个高中生之一,人聪明,又学过医,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大名医呢,到那时,莫说香儿,就是到大城市,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找不到呀?”

“表妹不用宽慰我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实的我,是一个因个子矮,力气小,每天只能挣一个标准工的十分之八的八分,连自己养活都困难,哪敢奢望找像香儿这样的漂亮姑娘做媳妇呀!”我眼眶噙着泪花,喉咙有些发硬的说道。

“表哥,你怎么这么经不起逗呀,说几句玩笑话就把你弄得要哭的样子,你没自信心与她谈情说爱,我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但作为与你天天一起劳动的伙伴,见她病了,懂医的你也该去看看她呀。”

“好吧,我中午采点草药送过去给她泡茶含漱与口服,再给她合谷穴扎两根银针,保她喉咙痛很快消失。” 曾经给人治过喉咙痛的我,很有信心地说道。

当日中午,我将配好的药茶带给香儿,又在她手部合谷穴扎了两针,不出所料,半小时后她就说喉咙不痛了,高兴得她拉着我的手,连声说:“你真棒!”

三日后的中午,已经下工的我正准备回家吃饭,被李香儿叫住了。

“王玉成,你前天给我配的槐花茶很好喝,我还想配一些,你引我到山边再采一些刺槐花吧!” 李香儿拦着要回家的我说道。

“行哪,你先回家吃饭,待我再到山边去采一些送到你家去。”

“我们俩一起去采吧,俩个人摘总比一个人采得多。” 李香儿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向长满刺槐树的后山坡走去。

“刺槐花开悠悠香,引来蜂蝶采花忙,有心摘花又怕刺,只能驻足空闻香。” 站在一棵大刺槐树下, 看着许多蜜蜂采花的情景,想起电影五朵金花中,铁将向金花求爱情景的我,不由自主地吟出这首小诗。

“一个大男人,想摘花就大胆摘,还怕什么刺呀?你怕刺,我不怕,你把我驮起来,我来摘花。” 心直口快的香儿,不知是不懂我小诗的含义,还是装作不懂,她不由分说地爬上我的肩膀,骑在我颈脖上,用手摘取刺槐花。

“若能天天驮着你该有多好呀!” 我拉着从我肩上溜下来的李香儿的手,动情的说道。

“这还不容易吗,你让你的爸妈找一个人到我家提亲就行了,到时不仅可以天天驮着我,天天抱着我都行。” 香儿凑近我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么说,你不嫌弃我长得矮,同意与我交朋友?”

“个子高,若没本事也是笨柴一个,你虽说个子矮一点,可你聪明,心地好,人又勤快,所以我看好你,不然的话,怎么会拉着你跑到这孤山野凹来采花,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这太好了!” 我高兴地抱起香儿原地转了几圈。

可事情远远不像我与香儿想的那么简单,当我的爸妈托人到她家提亲时,香儿的爸妈一口回绝,理由仍是我的个子矮,挣工分少,无法养家糊口,无法保证香儿生活幸福。为了避免香儿与我私下来往,他们一方面将香儿锁在家中,一方面托人说媒,半月后,将香儿嫁给一个在镇上砖瓦厂上班的工人。

“香儿的爸妈真是一对糊涂蛋,放着你这么好的女婿不要,却生生拆散你与香儿的美满姻缘。不知香儿后来过得怎样?你有没有再与她联系?” 妻子方薇见我眼眶含泪,停顿不语,急忙拉着我的手,焦急地问道。

“1977年恢复全国高考制度,我把对香儿的思念转化成积极备考,通过努力,幸运地考上医学院校,成为一名正牌医生。由于我长期在外地工作,对香儿的婚姻状况了解很少,据前两年来厉山找我治病的徐表妹讲,香儿的婚姻很不幸福,嗜酒成性、心胸狭窄、脾气暴躁的丈夫,动不动就将香儿打一顿,几次寻死未成的香儿,一气之下跑到南方打工,至今没有音讯。”

“可怜的香儿!但愿她现在过得好!” 妻子方薇一边掏出手帕搽我眼角的泪珠,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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