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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借鉴

本文已影响 2.57W人  蓝湖传说

周帝白炎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这个草莽出身的皇帝不喜奢华,周帝白炎——河童cos。

倾尽天下

逼宫夺位后便废弃了前朝敬帝所建的华美宫室,而每夜宿在帝宫内的九龙塔,死时亦盘膝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

倘有历过前朝的宫女在,定会认出,那画上颜色无双的女子,正是前朝敬帝所封的最后一位贵妃。

原来在倾国的十年之后,白炎终究追随那人而去。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都与那悬于九重宝塔之上、隐在七重纱幕背后的画像。

——题记

倾尽天下,覆水年华

又是桃花开尽的季节,绚丽的桃花开在枝头,砚染了树下静静观赏的白衣少女,忽而一片略微沾染粉色的桃花缓缓落下,轻轻地飘落在少女柔弱的肩头。

“荣华,白炎少将军打仗回来了,咱们去瞧瞧吧!”荣家二小姐荣静兴致勃勃的闯入了桃源居,拽起荣华直奔大厅。

此时大厅中端坐着两位男人,一位是荣家家主荣阳,而另一位便是此刻正在拜访的司徒少将军司徒璟洺,一身紫衣更是显得他器宇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净然是贵族的气质。冷冽的容颜让人不敢靠近,可又有谁知道这疏离背后的笑颜只为一人绽放。

“爹爹,我带着华儿来向您请安来了。”

荣静的大嗓门是整个荣府上上下下人尽可知道,可是此刻在寂静的大厅中却显得有些突兀了。荣阳脸色一沉,阴着脸道“放肆,白炎少将军还在这里,你又大声喧哗,真是打扰了少将军!”

荣静呆呆的愣住,心下有不解,也很委屈。这时,身后的荣华淡淡的开口“二姐别生气,爹爹也是为你好啊。”风吹起,一袭白衣的荣华恍若人间仙子一般,淡淡的安慰着内心委屈的荣静。

“我知道了,不过荣华,我听说白炎少将军好像是为提亲的事来周国,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有这般好的福气,可以嫁给周国最好的男人!”荣静憧憬着,忽略了荣华眼底的一抹震惊和伤感。

此时,荣府西池,碧波般的湖水上点着稀稀疏疏的柳枝,婀娜多姿的柳叶仿佛翘首佳人的盼望与情郎的归来。

湖边,伫立着两个身影,一抹白,一缕紫,却显得天地都失尽了颜色。

“阿炎,你要娶亲了是吗?”说话的正是荣华。极尽平淡的语气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情,了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是出卖了少女此刻的心境。

“是。家父让我尽快把亲事定下来…”白炎出神地望着眼前细若扶柳的少女,尽力平定自己几个月来的浓浓想念。

“是吗”荣华望了望天,呆呆的呢喃,然后强颜欢笑“阿炎,祝福你早日找到真爱…喝喜酒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叫上我啊。”荣华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可是心中的苦涩又有谁知道呢……

“荣华,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要娶的人儿一直是你啊,就连今天,我也是为了你来提亲的……”白炎吃惊的望着面前的人儿,感觉好笑又好气。

“你…阿炎你坏,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荣华瞪大了眼睛,就连刚刚险些落下的眼泪也在眼眶内滚来滚去。

“傻瓜荣华”白炎一把抱住荣华,忍不住呢喃“我白炎发誓,今生今世永不负荣华一人,若违背誓言,就……”还没等说完,荣华就连忙捂住了白炎的嘴巴,不让他把那毒誓说出来。

“阿炎,我们结发吧。”怀中的少女羞答答的抬头,望向一脸温柔的男子。

看着面前双颊绯红,眼神游移的她,他爽朗地笑出了声,如实割了发递给她。她低头,细心地抚顺,巧妙地挽了个同心结,再放入随身的香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个给你,你可不要弄丢了,要不然我……”她轻咬下唇,颊边红云未褪,却想不出有什么话可出口威胁。“不然我永远不会理你。”

白炎轻笑,许诺永将不会。

爱恋中的人们永远也不会体会相爱之人分开后的生离死别有多么刻骨铭心。

邻国进军,打入了周国,白彦接到上级命令,速速赶往战地。

荣华笨丫头,待到我凯旋归来,必定十里红仗,盛世迎娶你,可好?

只是他们不知,这一别,竟是永别…

一年,两年,转眼间荣华长大成人,却依旧苦苦痴守着那漂渺不可知的诺言。荣府山下都为荣华的婚事发愁,于是便想让她到寺中拜佛此因缘。路途,荣华素手挑帘,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略过,转进一个街角。荣华激动,跟了上去,可是,这却是周国最的的青楼春意阁……

“怎么会…怎么会…”荣华捂嘴,一滴豆大的泪滑落脸际,早已分不清这是看见故人是落下的激动的泪水还是真相背后隐忍不堪的泪水,只是荣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同心结同心结,却终是有一人要先离开……

那夜,她坐在门后,听着那女子叫着阿炎的名,阿炎,阿炎,阿炎…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动听,可那人却不是她…

原来,你终究是负了我……

从那夜之后,荣华便不再出房门半步,对于父母强加的婚事,容华也不再反对,既然心都凉了,有何必在乎这些呢……

当天,描金龙凤嫁衣,绘彩八抬大轿,冲天的唢呐震天响,送亲的队伍整整蜿蜒了一条街。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曾经许诺过要给她的。今天,她要嫁了,可是,她要嫁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喜帕下的她,眼泪一滴滴地掉下,在大红喜袍上,慢慢地晕出一片暗色的水渍。她有些悔,暗骂自己做事太过莽撞,心中却又期待他会半路拦住她,带她走。但当有人掀开了她的喜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文尔雅但却陌生的脸,她的梦才完全破碎了。那是她的夫,许家少爷,许文晋。

第二天,她看着床上那斑斑血迹,竟笑出声来了。该醒了,该忘了,那,本就不是她的。像是从未这么开心似的,她的笑止不住,到最后,已是杜鹃啼血声已嘶。远处传来脚步声,她站起身,轻抚脸颊,触手,竟是一片冰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泪如雨下。夫家本就是书香门第,连丫鬟奴仆都念过书识过字。人人,都待她极好。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许文晋为人君子,谦逊而有礼,对她是有求必应,只愿博她启唇一笑。和他,全然是两样的人。她作诗,他不会帮她斟酌用词。她弹琵琶,他不会在称赞后吹萧相和。她画画,他不会拿笔在留白处写诗提字。但那人会,许文晋会。他俩琴瑟相和,相敬如宾。可是,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乱世,只能称之为懦弱。他真的很好,但他终究不是那个他。他会在她生辰时送她不昂贵却已倾尽他家产的簪子。他会在她弹琴时在一旁认真的倾听,即使他不懂。他会在入夜后敲她的窗,对着她孩子气的笑。他会在这样的动乱的时代,去追求他的理想,他的正义,他说过,那才是一个男人真正该做的事情。而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与他的缘,该断了。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在心中,抹不掉,忘不了。

转眼间半年已过,即使是久不出门的她也多少知道,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叛军在四月前开始在各处制造事端,如今已迅速地发展为燎原大火。而那叛军的首领,竟是白炎。锈针刺破手指,指间那点嫣红却刺痛了她的眼。为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乱了。那个拥有清澈笑容的少年,终是找到自己的方向了么。前几任皇帝荒淫无道,弄的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纵是当今圣上有通天本领,民心已失,又怎是简单就可挽回的?民心向背,自古以来就是帝王的胜负所在。白炎这次,怕是已胜券在握。她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那人一旦君临天下,又怎会还记得她?罢了。

半月后,她被招进入宫,原来,那日马车上那个的人就是当今圣上……他不顾她早有夫君,硬是封她为贵妃,夜夜笙歌,烛光红颜,国库早已被前几任皇帝亏空一切,现在的周国,只是一只如同弃履般的旧鞋子。

他说,他最爱她穿上九重华衣,漫步于湖,未施胭脂的脸蛋依旧是那么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走吧。他说。

城下的那个人,是白炎。短短时间内便已攻至这里,胜负早已分晓。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眸中有掩不住的激动。她身侧的那人看着她的反应,神色悲哀,然后,他说:

“白炎,这天下,朕给你。这个女子,是你所爱的人,朕虽封他为贵妃,但倾国之后,你一定要对她好。”

她讶异的回眸,与他四目相对。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可是他竟还把自己留在身边!他竟对他说放过她!她步步后退,蓦地凄然一笑,右手中的匕首森寒,腰腹间的大片猩红触目惊心。

他冲上来,叫着她的名字,那时她,第一次见温柔的他如此失控。

“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着,用尽力气推开他,从城墙上纵身跃下。衣袂飘飞,像一只华美的蝶。他站在城墙之下,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跳下来,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双拳紧握,掌心鲜血淋漓。然后,他闭着眼,下令。攻城。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你能谅解么,我背后还有那么多兄弟,他们为我出生入死,我不能负了他们。对不起,对不起。同心结仍在,而……人呢?

他不怪她不等他。那年的春末,她看见的人是自己,但在春意阁和花魁巫山云雨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为了扰乱朝廷眼线而寻找的替身。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渐渐失控。

她痛苦那天,他只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她出嫁那天,他只能在两人定情的湖畔,暗自神伤。

她入宫那天,他在战场上只有片刻失神,便又投入杀戮。

她死那天,他被副官牢牢抓住,终是连遗体也未保住。

她没有错,是他负了她,负了她。如果他当时带她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手下人说,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他闻言只是笑,一言不发。

早就晚了,也输了。那人为了她,竟轻易地放他们过关,用所有,换她一命。为了她,他倾尽天下。而自己,倾了国,登上了帝位,受万人膜拜。

本是为了她才打的天下,到最后,竟是赢了天下,输了她。

只是到最后,他也从未亲口在她面前说一句,我爱你。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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