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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交响曲(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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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命运的一封信

命运交响曲(其二)

清晨,微微蒙的天空还是不甘淡漠,装饰出一抹似是从地平线飘起的破云而出的浅蓝。耸立在道路两旁的树木和簇拥的草丛迎着一色新绿,充满生机地仰望上空,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动人。

我照旧骑着自行车朝不太远处的工作单位行进,耳边还在响绕着妻子临出门的念叨:你的身体不好,还懒得一动不动,跑步嫌出汗,散步又没意思。那好,以后能代替脚力的工具都被我收了钥匙,就剩自行车了,爱骑不骑。一撅嘴再甩个白眼,我也只能摇摇头,对她,我无可奈何,但是心里却暖滋滋的。‘’人啊,还是得有人管着点好。‘’习惯地看了一眼这个十几年前的新家,骑上亮腾腾的车子上班去。

路上早有天天准时出来健身的老大爷大妈们,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相互搀扶地走在一起,还有断断续续的和我一样的上班族,在远远闪动着黄亮的清洁工。我心不在焉地观赏着周围的一切,却毫无一点察觉地碾上了一块像木板一样的东西。咯噔,咯噔。我急得把稳车手,控制好平衡,顺便目光盯了下来。是一个灰黑色的裹住的服装袋,因为明显的感觉有东西在里边,我停下车返回头拾去。

服装袋裹了好几圈,我朝着袋口的相反处卷了又卷,拉开一看,原来是一本书。怪不得像压了块木板。虽然这没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可实在让自己犯了愁,没有旁人,也没有失主,这可如何是好呢?正巧远处的清洁工扫了过来,我赶忙问:师傅,我刚刚在这儿捡到一本书,又没什么线索,您该常遇这些事的,怎么办才好,我这还得上班去呢。这位老清洁工笑着说,‘’不过是一本书,丢就丢了,他再买不就行了。不过你要是不闲麻烦,就给我留个纸条,写上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你注意一下。‘’‘’这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感激地说。‘’有啥大不了的,应该的。‘’

在单位忙了一整天,捡到书的事也就抛在了脑后,在准备回家时收拾东西的时候,才记起这档子事情,也就顺手带上了。

刚一开门,满屋子饭菜的香味就扑进我的鼻子,一股脑地拥进胃里,身上的疲倦顿时都化作了饥饿,肚子咕噜咕噜的闹响了。‘’哦,家里最勤劳的男人回来了,快进来吧,饭菜都做好了,全是你爱吃的。妻子的话总是逗得我乐不可支,还是一往的温柔。‘’嗯,回来了,闻到你做的,可真是饿坏了呀。‘’我随手把东西扔到椅子上,搓搓手就抓盘子里的菜往嘴里扔。‘’啪‘’的一声,妻子咬着牙拿筷子使劲地敲了一下我的手,没好气地说:说了多少遍,去,洗手去。‘’我只得讪讪地托着步子走进卫生间。

‘’哎呦,这是什么呀,包装的这么隐暗,不会是送我的礼物,想给我个惊喜吧。‘’她急匆匆地拨开,却看着眼前的东西呆住了。我只是淡淡的一笑,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原来是本书呀,还是茶花女,不会是茶花女送我的吧。‘’她有些沮丧却不乏兴致地调侃道。又一脸认真地补了句,‘’我可是好久没见你读书了。‘’

我在听到茶花女的时刻,内心已经平复许久的曾经的激动与哀伤又如潮水一般渐渐涌动,好像不知道哪一刻便被翻起来。我按捺不住此时的心情,抖动的双手拍下筷子,捧起来那本书。抚摸着封皮,翻开了充满回忆的茶花女,就在打到99~100页之间,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书信。

信封上没有贴邮票,没有邮政编码,只有一句话:给命运的一封信。我又是惊喜又是诧异,为什么有人要起这样一个名字,而这个题目的作者又该是个怎样的人。随着一阵惊喜过后,又是一股隐隐的不安,如同预感到些什么。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尽管妻子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胳膊上,我看见她的眼神里涌现出与我一般的情感,我颤颤地打开这封信。

给命运的一封信

命运: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向你问好,如果只当做一个礼貌,我决不会吝啬这句话。‘’命运,你好。‘’

我的心里其实希望你是不好的,因为我都不好,你凭什么好,你对我不好,我又凭什么对你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好,希望你能够滚出我的生活。尽管曾经的我也许诺,如果你能度我一生,我会甘愿一辈子虔诚。然而你只给了我梦想,却没把这份梦想照进现实,直到我等到最后,希望将死,生机不在的那一刻。命运的好坏,我只承受,不在奢求。

或许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受上帝眷顾的人,我的人生之路从来都是鲜花和掌声,可我却有着不可言明的痛苦。因为有周身病痛的折磨,我不敢对人托付真心,光鲜的生命中也就失去一个最能知心相印的人。

如果有人问我,世界上最让人可怜的事是什么?那么我会说,世界上最让人可怜的事,就是在今天的最后一刻,却还做着昨天的梦,而现实,也在模仿着同样的梦。只是,没有人敢去伸手,至少我知道,这个梦,一旦去碰,就碎了。然而现实里就没有人吗?如果现实的人无意碰到了这个梦,沾染上了我的感情,我又该去碰这个梦吗?我不敢。

在此后的日日夜夜,我便从无间隙地去乞求命运,对我好一点,难道对于一个如此真诚,如此善良的虔诚者,不应该获得命运中最好的安排,最好的结局吗?凄寂的黑夜我等,无聊燥热的白天我等,寒冬暑夏我等,风霜雨雪我等,哭着笑着,我依旧在等,可是,却等不到你。‘’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喉咙里沙沙痒痒的,嗒嗒的泪滴敲打在这封信上,随即扩散开来。妻子一边轻轻地拍抚着我的后背,温柔地唤出一句:‘’没事了,没事了,别伤了身体。为难这个人了,也为难了你。‘’我纵横的泪被妻子这句似柔的话风吹进了心窝,更是涕流不止。‘’我,我……婷,难为的人是你呀!‘’妻子泛着桃红的眼眶只是微微一晃:这有什么,哪有为难的,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

我抱住了妻子,放下了信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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