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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此路过

本文已影响 2.36W人  清风朗月

每天日子仿佛像被复制了一样,往往复复,安安静静地像一剂良药。杭州这座烟花般美丽的城市,也在与日新月异的世界与时俱进。同时也作为旅游胜地—西湖却也依旧古韵十足,古色依旧的跳动着那古老的脉搏。如此,一动一静间,过渡的沉淀,批注着原始古旧而秩序的等待。

恰此路过

我,莫青。过去被荒漠了一般,像一朵罂粟,没人敢靠近。亦是西湖边古香古色建筑物

中一间画室的主人。自小就有着对绘画方面的天赋,再加上后天跌跌撞撞的学习,在这个霓虹灯晃眼的世界勉强度日。主要画墨荷,因为,她没有世事的污染。就像自己经常素面朝天,努力追寻一颗如初的心。可是,还能回去吗?

店里每天顾客络绎不绝,但他们几乎从来不怎么样买画,只是欣赏,赏画,赏景。纸醉金迷之中那一张张水墨荷又怎能如了那些凡夫俗子的眼中呢,或许更是不屑。在世道夹缝中被指点迷津,已读懂了世俗。

天空墨染,雨雾袅袅,又一个美丽的烟雨蒙蒙的世界。今天店里的客人比以往多了许多。但总是与买画者形成反比,于此习以为常,也漠不关心。俗世的指指点点无关我在画中沉醉,全身心地投入一笔一世界中,可是今天,那张喜帖红色的光芒一道又一的道的将手中的画笔涸干,再无灵感。柳林镇,再次以一种骄傲的高姿态浮出水面,记忆中干枯了的罂粟种子又破土而出,那魅丽的大门妖娆的邀请着。猛然,翻开了所有命定的原罪与慈善,或者,遗弃陈旧的梦幻。任何躲避都是无济于事的,这该是我早就应预料的,也更是世事预料的。也许只有面对,面对着万丈深渊,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不错,请柬确实是从柳林镇寄来的,上面杜阳的署名还是扰乱了几年渐平的心跳。是呀,几年了,他也该循规蹈矩的需要完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了。只是这请柬?看着鲜血欲滴的红,还是被狠狠地刺痛了,当初如此,如今也如此吗?前一秒目光尖锐,紧握拳头,后一秒狼狈失散,也知道了几年努力的追寻前功尽弃了。火车出驶了,陈珂嬉笑着问我,为什么选择这么累人的交通工具,两天也不是那么容易熬得。可以看风景,说完淡漠的将目光移向窗外,忽略他小心翼翼而又热切的目光。只是想消化请柬打开的那尘封已久的往事,心里默默说道。

十二岁那年,阴霾流落一地,无处躲藏。一个阴沉的傍晚,继急促的急救声响了之后,响亮的警声接踵而来。前者工作人员唉了一声,空车而返,后者工作人员带走了母亲,载而归之。看着血泊中那个经常酒后发飙的被我称为父亲的男人,耳边充斥着循环渐远的警鸣声,脑袋在一点点膨胀,却流不出代表伤心地液体,围观的人们说说叨叨,这时,走出了王大妈,慈善亲切,孩子,拿上家里值钱的东西去舅舅家吧,他的尸体我们会处理的,大家都回去吧,别围观了。称他,而不是你父亲,原来大家对他不是那么简单的深恶痛绝。一个游手好闲、不顾家经常滥打辱骂自己的妻子以及街坊邻居,在那个封闭而又重守男子汉大丈夫信念的小县城中,又怎能被大家承认同一类呢。找到母亲平常偷偷藏在各个角落里的钱,看着那不足五百块,突然心酸的大哭了起来,除了这些钱,还有我脖子上母亲送给的在小摊点买的仿玉,还有什么呢。踏着暮色,目不斜视那血泊中的尸体离开了曾经噩梦般却也带有几丝温暖的家。悲凉痛楚,木偶般,原始的一步一步走向前方渺茫的路。黑暗一点点正浓,不知不觉下了雨,路上房屋居住稀稀落落,都像一个黑色的匣子,透不出一丝光来……

—你怎么睡这儿呀

闻言对上两汪清澈的明眸,纯净得我的失魂落魄的倒影清澈可见。看到他眼中一瞬的明亮,不禁低下头。世界好轻松,轻松地仿佛听见一颗种子在破土而出,滋生暗长,再看他时,那脸上还未退去的红晕不觉轻声笑了出来。

—怎么不回家呀,今天是星期一你不上学吗?

可能是为了打破尴尬,他急忙话锋而出。得知我眼里泪水打开的真相之后,不由分说拉着我走。虽然惊讶他的行为,但还是被感动,也许是从那一瞬就注定了我们的生命的彼此“熏陶”。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质疑着为何初见便让我坦诚告之,也许正是因为,“为什么?”他喊一遍就能逼退心底白雪皑皑的山的冰冷,空出梅,空出我的真。

或许只因缘,就像童话故事里,美丽的灰姑娘遇见了他的王子。他们将谱写出一段罂粟般的诱惑,永远烙在世人心里,框框架架,深受其格。

他家竟与舅舅家在一条巷子里。张姨,烟烟来了,幽静的巷子舞动着他轻快的步伐。在他的带领下,走出了一座华丽的小洋楼,但也同时走出了一个更为显耀且妖娆的女子。顾盼生离,夸张的红唇,傲人的耸鼻,一双非大非小的我读不出情绪的眼睛。

—家杜鹃这么嘹亮呀,小阳子,怎么没去学校?

—碰见青青了,她来投奔你和干爸,也就是她舅舅。

她嘴角微动,目光从杜阳上平移过来。哦,青青,好标致的人呀,跟你妈妈还真像,但愿没她那样的命运。热情种子有一种冷漠,直抵心灵。直至今我还是感动于人脉与电子通讯的神通广大及坚不可摧性。

—舅—妈—

……

—进去吧,我要去学校了。

边说用嘴搂了搂房子,转身飞快离去。读不懂她,只是停顿了一下好像又陷入了沉思吧,我又再次尴尬的窘在那里。……走,进吧,未待我反应过来,已揽上肩迎了过来,双肩被禁锢了一般,无反抗余地般的跟着进去。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禁忌的告诉我,我让大家都记着,避免以后闹矛盾。我们家呢,我最好说话,什么都无所谓。你舅舅最喜欢清静,他在时不要发出任何响声,你表姐铭艳估计跟你很合得来,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他周末才回家,你就和她住一起。哦,时间不够了我去厂里了,你先去你房间里吧,在二楼左边,中午,我们都回来。

说完从沙发上拿走一个黑颜色的包,大步走出,不到一会儿,传来摩托车渐去的声音。

就这样,我便住下了,一切似乎恢复平静。舅舅很少说话,除过吃饭不是在厂里就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看报。尽管如此,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在最亲的依靠,只要看见他,内心的黑暗就会有渐渐多出几只萤火虫,虽微不足道,但可以看清自我。

一个星期后,顺利的插班到该镇上的小学……幸福开始有预兆。假如没有那些事,那么幸福一定在延续……头又开始痛了,如一片片参透世事的叶子哗啦啦在脑中飞翔,每一张都是心痛的始作俑者。深呼吸还是没用,感觉到全身都快抽搐了,大脑就像变形金刚一样在任意扭曲。药,药……还未出口,一粒药已到嘴边,接着一杯温开水。他总是这么及时,在无数个痛苦的边境,我总以为自己就要永远溺死在痛苦中,他始终将我的陆地一点一点的扩大。看着他关怀的眼神,意识不禁渐稳。

—就快到了,你休息会儿,我把东西整理一下。

没想到还会再回到柳林镇,那条伴着油条的香味,此起彼伏的汽车鸣叫声等及各色各味与一集的主街道已有商业街的雏形,一间间店铺窗明几净,街道两旁都是匆匆行走的人群,原来是正午时间。一张张木偶般的容颜,行动更胜一筹,偶尔有几个小学生,虽然脸上带有笑容,但在这种忙碌中,中规中矩的走着。这一切的一切不知是如何变化的,他肯定沧海桑田般见证过。

不知不觉到了居住六年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鲜亮。按铃,舅妈,我莞尔一笑顺口叫出。她的眼神很快恢复平静,

—回来了,快进吧,这是男朋友吧,不错啊!

—阿姨好。

饭桌上,舅舅问了问这几年的状况,语气淡淡的,眼里的关心还是一如既往,不知不觉的话题扯到了杜阳身上。

—他明天就要结婚了,毕竟几年过去了,你今天晚上去一下,免得明天尴尬。

傍晚,一盏盏昏暗的路灯将小镇披上了神秘的薄纱,美丽又缥缈,使人不禁一点点想要沉醉。刚出门,陈珂便跟上来,

—没事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再告诉你。

他的举动,我又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呢。还未走近就已听到喧闹声,

—小凯,杜阳在哪呢?

眼前这个正与别人高谈论阔的的男孩,除了个子高了,还是以前的模子。在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哆哆嗦嗦的,

—青青姐?

我点了点头,得到肯定后,他不禁兴奋起来。

—你等会,我去找阳哥。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走啦几步,转过身来看了看我满眼不解,又若有所思的继续走去。周围的人的不解、鄙夷的眼神,见怪不怪了。不一会儿,小凯出来了,跟着他,穿过大厅小厅,终于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

房子里被布置的像一座浪漫的古堡,神秘的紫色氛围中用白色与红色搭调,引起不断的向往,站在门口,我不敢进去,我怕它像梦一样破碎变成无法穿越的黑暗,只想这样站着去感受。—进去坐吧,外面全都吵吵闹闹的,只有这里安静一点。

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他,越发英俊了,那双眼睛我再也看不透了,尽管炯炯有神,但又陌生至极。

—这几年好吧?

—恩,你呢。

—挺好的。

又沉默了,杜阳,造化真是弄人,我们真的成了陌生人了吗?你一点也不想知道我这几年的情况吗?还是不屑呢?哦,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欲打算走,忽然看见桌上的一大簇百合,突然想起了什么,

—祝你们百年好合,再见

正准备抬脚,空中降满了百合。

—我和谁都不会百年好合。

转身几朵花瓣正从他眼前下落,显出来他“伤痕累累”的眼神,眼泪像翘翘板上贪玩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桌上一片狼藉。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走!

最后一个字直接吼了出来,我们真的在以这种方式告别我们的久后重逢吗?回到家,舅妈舅舅已睡了,看到他焦虑的眼神,下定心,

—一切告诉你,你还接受我吗?

—所有的,都能接受、

有一个小女孩,在失去父母之后,想去跨过黑暗,却被深陷其中,不知不觉在黑暗中睡着了。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光明,而是一个小男孩清澈的眼神,她始终认为是小男孩带给了他光明。小男孩将她带到了她唯一的亲人—舅舅家,从此他们不可分割。小女孩是敏感脆弱的,小男孩总是想方设法逗她开心。渐渐地,他们长大了,小女孩脆弱而又敏感的心再也忍受不了来自更方面的压力—街上混混和学校里不三不四的乃生的纠缠,街坊邻居的鄙夷,舅妈若隐若现的指桑骂槐……请求男生将她带走,男孩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知道她是在怎样的煎熬与挣扎。不巧,男孩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逃离的那个晚上,女孩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男孩的出现,却出现了几个流氓,……女孩的心碎了,接着,男孩的父母很有“分寸”的出现了……这件事成了几十年来相对太平的小镇上的爆炸性新闻,女孩走了,男孩至始至终从未露面。直至今晚之前。

—明天我一定要陪你去参加婚礼,早点休息吧

—怎么穿这么朴素,走,把前天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穿上

在东方还未漏一点白的时候,我一起来了,收拾好之后,我们正要出门,舅妈生气的将我拉进屋里。试衣镜前,天蓝色的连衣裙将我衬托得更加白皙。心,某个地方,软软的,紧紧地抱住舅妈,哽噎地只能说,舅妈,谢谢你。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样,咱们不是一家人嘛,别哭了,今天一定要争气。

婚礼隆重又不失浪漫,所有人的脸上喜气洋洋,我和陈珂的出现,让热闹的场面一瞬间消失,尽管昨晚心理准备了好久,但还是慌张,双手不知何时已抖了起来。这是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它,我转过头抱以感谢的微笑。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我力量。走向前去,新娘一袭白色的婚纱,在看到我之后,愣了一下,接着化为浓浓的恨意,我得意的笑了,婚礼接着又在如火如荼中进行。中午时分,新娘和新郎敬酒,还未等他们开口,抢先一步,

—祝你们百年好合,哦,这是我男朋友。

说完仰头将一大杯酒灌进嘴里,从始至终从未看杜阳,也不想知道他的表情。只知道新娘负气拉走了新郎去了另一桌,不知什么绊了了一下,新郎突然倒地了,婚礼上出现了不小的骚动。扬了扬嘴角看过去,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眼前这个事实,新郎裤腿上蹭出来一点,露出了触目惊心的铁骨铮铮,心在一大片一大片空出来,悲伤怎么也填不满。不知哪来的勇气,冲进人群,将裤子的另一只挽上去,还是一样的铁骨铮铮,为什么会这样,你的腿呢?竭斯底里地大喊,周围的喧闹里我仿佛越来越远,我好像又看到了他清澈的眼神,正落寞的看着我。头,开始膨胀,犹如充了气的气球,在一点一点无限扩大……昏迷中我听到了陈珂紧张的呼喊声。

杜阳,出现在你的婚礼上,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曾经我好恨好恨你,用了几年时间都无法淡化那天晚上的耻辱,你为什么不出现呢,流言蜚语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了……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间歇性神经质,一年比一年严重,作为医生的陈珂就多次告诉过我不可过于激动。可是,看到你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办,今天只是想发泄一下一直伴随的耻辱,不是和你们抢风头,真的。我想,我知道你那天晚上未出现的原因了,我不怪你从未给我的解释,因为,我从你的眼神看懂了一切。我不甘心,我们就这么结束了,一切的牵扯、熏陶、童话钮灰飞烟灭了吗,真的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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