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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江湖规矩杀人夜、浮生如梦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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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中夜,叱门羽与白天华一黑一白在前面走着,姜海里嘴上一圈油、一脸的满足,腋下夹着木杖,脚步连连跟在二人之后。

第六话  江湖规矩杀人夜、浮生如梦我该怎么办

白天华道“喂,死老头,你能不能快点儿?”

“我正在跑了。”姜海里道。

“那你走是什么速度?”白天华对这老货实在是服了,跑?居然能这么慢,他很想知道老头走的时候会不会快一点。

叱门羽却听不下去了,身边这混蛋没事就找老人麻烦,问道“你还有意思没?”

“无聊啊...”因为无聊,白天华才喜欢从老头身上找乐子,他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前面有小镇。”

“我知道,小镇名叫前门镇。”

“你去过吗?”

白天华转头问道“喂、老头前门镇你去过没有?”

“嗯,去过,从这头走到那头,快出前门镇时、右边有间破旧的小磨坊...”

白天华无语了急忙打断他“你就不能上点道儿,怎么知道的都是小偷小摸、一些乞丐窝啊...”

姜海里也很无奈“你看我这样像是能住的起客栈的人吗?”

“老头,你今年多大岁数?”

“六十三。”

白天华笑道“我看你有七十三了。”

“哦,那好、我就七十三吧。”

姜海里只有一肚子学问,剩下全是没本事,既然跟着你们还能吃到烧鸡,你说我一百零三都行,什么都不讲究、这就是姜海里的讲究。

白天华耸耸肩道“没劲。”

叱门羽冷冷道“因为你年轻啊!”

“你换句好听的。”

“给钱吗?”

白天华问道“怎么着,你是个卖话的人?”

“我想是,可我不怎么会说。”

“那你敢跟我要钱?”

“你不是想听好话吗?”

白天华转头道“喂老头,你能说句好听的不?”

“能啊,大侠你想听啥话?”

“好听的。”

姜海里重新夹了一下木杖,笑道“我看大侠一表人才,风华绝代世无双,剑与帅姿共潇洒,乃是天上乘龙人...”

“哈哈哈...哈哈哈”

叱门羽的大笑声,打断了姜海里的诗句,拍手叫绝道“妙、妙、妙,妙不可言啊,天华你都是乘龙人了。”

“你少打岔,喂老头、最后一句是啥来着?”

姜海里道“平生世间驰纵横。”

白天华自语道“我有这么好么?”

叱门羽道“我真觉得你比老头说的还要好。”

“哦,是吗?”白天华惊讶问道。

姜海里刚要说话,白天华侧身一指他“闭嘴。”他自言自语道“原来被人夸也有不自在的时候,我怎么有种臊得慌的感觉。”

三人一路来到前门镇,叱门羽偶尔插句话,白天华与老头嘴没闲着,大多数时候白天华无语,姜海里今儿个真高兴,他觉得跟年轻人在一起,自己也变得年轻了不少。

“嘿嘿,小伙子我告诉你,过了前门镇,往西行三十里。”

“停,让我来猜,是不是那个叫、叫、叫...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姜海里得意道“就叫杨柳城。”

“对对对,杨柳城,你不会给我想说大屁股吧?”

姜海里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很自然一马屁拍上“大侠真高手,这个都知道,其实杨柳城女娃的屁股还不大,只要是腰细。”

“腰细???”白天华惊讶道。

“对,就是腰细。”

走在前面的叱门羽打了一个响指。指向左前边拐角处,道“出来。”

白天华来到老头身边悄悄道“等下,可能有危险你怕不怕?”

姜海里没有回答,看着拐角处走出的三个黑衣人,白天华转身痞子味十足“请问是打劫的吗?”

三个黑衣,腰间全配短刀,脸色冷的苍白,乍一看跟死人差不多,中间那人语气平平道“想让三位转个道。”

“这地儿是你们家的?”白天华问道。

“不是,若你们想过去。”黑衣人拍拍腰间刀。

白天华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这话让对面三人一愣,姜海里不懂,叱门羽却听懂了,往后退了一步,一步刚好来到姜海里身边,白天华笑道“有意思的事你不玩,真不如去种地。”

白天华低头盯着黑池剑,没有抬头“正好,我的剑跟我的心一样,江湖规矩、还是杀人夜?”

黑衣人道“江湖规矩吧。”

“若我不想讲呢?”

白天华冷冷的一句话,让整个夜晚变得更加冷清,对面三人身子一凝,就像懒散的猫突然要抓老鼠,三只手同时摁在刀柄上,一股凌厉无比的杀意,姜海里感觉浑身一冷。

白天华抬头道“何必这么认真呢?”

对面黑衣人道“我不想听废话。”

脚步一踏,三个黑衣人就像鬼魅、只能听见一个脚步声,三个身影前后扑闪,晃动的虚影令人眼花,“嚓”三柄短刀同时出鞘,听在耳朵里有一种撕裂灵魂的痛感,当前第一人猛然跃起,高举短刀、似一座突起的高峰,地上二人,载着一种奇怪的步伐,忽前忽后的让人看不清前进还是后退,手中短刀飞来飞去,刀光在月下斩出道道涟漪如水泽,他们二人的肩头随飞在手中的短刀一起一伏。

高空那人似夜蝙蝠发出一声怪叫,刺人耳膜的尖锐,他整个人倒立空中,短刀似一道闪电朝白天华头顶劈来,地上两刀,卷起飙风、二人同时大喝,短刀离手,似两条毒蛇、直奔白天华喉咙与心脏位置。

只是一眨眼功夫,姜海里大喝“快闪开...”

“噌嚓叮铃”

刀剑碰撞声,来不及出剑的白天华手中黑池出鞘半截,整个身子向后一弯,左手握剑鞘、右手持剑柄,黑池斜搁在眼前,“咳”嘴角溢出鲜血,长出一口气道“谁让你管我的?”

白天华身后叱门羽右臂高举,白蛟还在鞘中,替白天华挡了当头一刀,叱门羽冷冷道“好一个三位一体,幻影杀。”

站在原地的三个黑衣人,右手摁在刀柄上,领头者道“江湖有我名,黄泉短命刀,不斩无名之辈。”

白天华苦笑道“我还是不想讲。”

“无知的后辈应该听话。”

白天华道“可我真没听说过你们,不是我初生牛犊,确实不知道。”

“不知你是诚意?还是对我等的藐视?”

白天华笑道“都有吧,能否请教?”

“噌嚓”

领头者一柄短刀插入地面,转身道“我们虽杀过人,但从未杀过无知的人。”,背着他们做一请手道“转道。”其他二人一句没说,低头死死盯着地上刀。

叱门羽同样盯着那柄快没入地面的刀,他绕过白天华,抬头道“我讲江湖规矩,麻烦让个路。”

白蛟持在手,抱拳道“剑阙叱门羽,奇君子白蛟。”

领头者转身道“又是那个地方的人,接我一刀过得去?”

叱门羽掌心一翻,白蛟剑对准那人“请教。”

领头人蹲下身子,手握住刀柄道“此一刀、我敬五花甲随风来前辈,听说他是剑阙来人,我的江湖只有恩仇不管是非,本不该让你过去,我小时候吃过老前辈半碗茶,若能接握一刀,接得住你过去,接不住我劝你回剑阙,最好不要出来,出剑吧...”

一道身影似蛮牛猛冲,黑衣人大跨步、一步地面一抖,地面一抖便到叱门羽面前,他面无表情,抬臂短刀平平刺来,左臂在慢慢升,双手握住刀柄时,速度猛然一快,眼前叱门羽一身黑衣无风自动,整个人像似一片随风飘落的秋叶飘向一边。

“啊哈...”

短刀前边横插一口黑剑,白天华身子止不住退势,手中剑被短刀压的有些弯曲,他的双臂比身子的退势还要快,白天华脸色潮红,牙龈快要出血,身子一矮双臂猛地发力,若将黑池剑上短刀比作一颗沉重的铁柱,那么此刻的黑池就似一根棍子。

“砰”

白天华单膝跪地道“一刀还一剑,剑阙白天华、践行者黑池。”

江湖有规矩,若请教、必须报剑名、自我出处,若是杀人夜只管生死就好。刚才接了黑衣人一刀,这下还他一剑,只因不服、不想借用剑阙之名为自己壮声,江湖规矩又是胜者的规矩,因为不想死,白天华必须要讲一讲。

连咳一口鲜血道“是我小瞧江湖了,这一刀不该他来接,若你想杀、我无话可说。”

黑衣人看了一眼手中刀,握刀的手虎口有些崩裂,他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得替我救一人。”

“谁?”

黑衣人侧身道“我吃过她烧的菜,她虽然收了钱,可她不该死,可我又不能去救,若你救不了、我会杀了你。”

白天华道“以我的能力,你觉得可行么?”

“我不知道,你欠我一条命。”

能不能行?这该问你自己,我只管讲我的规矩,因为江湖、而我是胜者。至于你的能力不在我考虑之内。

黑衣人转身来到俩同伴身边,侧身道“既然想做江湖人,下个月龙泉镇问剑大会,将有一柄好剑。”

三个黑衣人走了一会儿,白天华起身擦乐一下嘴角血道“他这什么意思?”

叱门羽抬头望月道“太迟了啊...”三脚并作两步,超前边走去。

白天华又问道“他这什么意思啊?”

姜海里张了张嘴,最后哑口无言,抬步走去,白天华问道“喂、老头,他这究竟什么意思?”

姜海里翻眼道“你心里没点哈数吗?”

“等等我。”白天华张开手臂朝姜海里走来,老头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敢躲开,我就弄死你,请别怀疑我的态度,我现在心情糟糕透了。”

姜海里就跟绵羊似的被白天华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白天华下巴搭在老头肩头,自言自语道“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要一个抱抱。”

“你抖什么啊?”

姜海里憋牙道“抱够了没?”

白天华“嘿嘿”一笑,捧着老头的脸看了半天“可惜你太丑了、你又抖什么啊?”

老头拨开他的手咬牙狠狠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白天华右掌狠狠用力一推,老头的脑袋在脖子上快要转到脖子后,白天华却踩住他的脚面并不让老头的身子跟着脑袋一起动,老头感觉脖子快要被扭断了“咯吧吧”传来骨头转动的声音,就在老头准备接受命运的时候,白天华却哈哈大笑起来,他道“其实你蛮好玩的。”

七步、叱门羽只用了七步便来到十八鲜门口,小镇并不大,刚才三个黑衣人出现的位置是前门镇主街第一个拐角处,酒楼十八鲜位于左手边第三个拐角、第二家,第一家是卖羊杂汤的,十八鲜门口紧闭,里面亮着微弱的光。

叱门羽呼吸沉重的一步跨过三阶台阶,这是他第八步、接近那扇门,手伸在门上、他并没有开门,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浓烈的血气从门缝溢出,叱门羽闭上眼深呼吸一次,浓烈的血气并不是叱门羽闭眼的理由,他虽没有推开门,却知道里面灯光并不是油灯,而是残烛。

傍晚时分叱门羽提着包装好的菜,老板手中提着一只母鸡、一包鸡蛋送他出门,笑道“别来迟了、也别来早。”

“必须是子夜时分?”

老板道“必须是子夜时分。”

“为什么?”

“来早了、我夫妻二人会欠你的情,情分这东西无法把握重量,轻了不如不欠、重了我们还不起,来太迟的话、我怕你找不到我们尸体,我倒是无所谓,可我希望我的妻子能有个全尸,我很爱她。”

叱门羽站在台阶下,沉默良久道“好,就照你说的,子夜我准时来。”

老板做了一请的手势,笑道“蜡烛着的时候你就进来,如果蜡烛灭了,你就不要来了。”

“晚上你点蜡烛吗?”

问这话时叱门羽已经迈步,他没有看十八鲜客栈门口老板,老板声音传入耳中“嗯,在一楼。”

叱门羽睁开眼睛,看着按在门上的手背,其实只需要轻轻一推便能走进十八鲜,可他有点怕,怕那微弱的烛光会被推门风扑灭,身后白天华问道“到门口而不入,你在想什么?”

白天华肩头轻轻一撞叱门羽,白天华随手开门“嘎吱”一声,夜晚的开门声格外的清脆,门被推开叱门羽送了一口气,微弱的烛光还在,因为那道屏风,屏风却不在、准确来说这道迎门屏风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上面溅满了血,一个斗大的“杀”字,鲜血写成的杀字,血滴往下掉“滴答、滴答”。

这里除了血滴滴落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声音,绝对寂静中唯一的声音才是可怕的,每一珠血滴落地、每一个声音,就如无情刺进血肉的刀子,不管你有多疼、不论你是死是活,一下接着一下,就如永不停息的时间一样,不管你知不知、都在走动“滴答、滴答滴答。”

白天华愣在原地,微弱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嘴角残留的血迹看起来如此狰狞,英俊的脸庞又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给人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他的目光是沉迷的,脸部肌肉在抽动,因为他一只脚踏在门内,脚面上正爬着一只血淋淋的手,五指中三指被齐齐削断,只有大拇指与食指,食指正在敲打他的脚背。

这是一老人手,老人平躺在屏风下面,花白的头发浸在血中,他嘴里满是血液,屏风上落下的血滴正好滴在他嘴里,被人剜去了双眼,两个空旷的血洞那般残忍,叱门羽一个闪身蹲在老人身边,一手搭在他脖子动脉上,问道“老人家?”

白天华咬牙道“他已经死了。”他低头看着脚面上的残缺的字,少了一笔的“快”字,身后姜海里因恐惧狠狠咬着自己手背,大呼道“快啊...”

白天华后脚用力一蹬,人已跃过屏风“嚓”黑池出鞘,整个屋子猛然一黑,叱门羽不明所以“灯灭了。”

“我知道。”白天华声音从屏风那边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一过来灯就灭了。”

“那你不会点着吗?”

“正在找。”

十八鲜酒楼重新亮起来了灯,一火把插在桌上,桌面破裂,一看就是被人用大力将火把打入桌面的,两青年一老人呆呆看着满墙的字画,“呕哇...”姜海里蹲在地上呕吐起来,老头这一辈子从未见过让人如此恐惧的情形,墙上的字画全是一种颜色,都是血、刺鼻血腥,还有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姜海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因恐惧呕吐...

墙上鲜血已将画面淋得一塌糊涂,却依稀能看到那是十八个人,手拿滴血的剑、围困一个矮个子,中间矮个子手中高举一柄菜刀,他微笑着朝这边望来,画面最上头四个大字“浮生如梦”。

黎明破晓的剑,前门镇西南方向正在一场激战,十八鲜酒楼老板他满身是血,左肩上插着一柄剑,右手菜刀狠狠剁下,菜刀下边一人双手举着剑、右脚蹬在剑身上,试图力扛这夺命的刀。

空中三人跃剑飞来,地上四人拖剑疾走,老板大吼一声“没有用。”,整个人跃了起来,右臂猛然一粗、使出有浑身力道似发疯了魔一样仰头大喝“去死”,这种声音感觉要将喉咙撕破。

“嚓咔”

剑断人死血浪飞,溅了老板一身,他滚地一走,躲开头顶劈来的剑,菜刀脱手而飞、斩出一记刀花,似狂龙卷逼向左边汉子,老板右臂猛打地面,鲤鱼打挺快要翻身时,一剑刺向他头顶,空中飞人一剑直插而下、对准他胸口,还有双剑、一左一右直取腰部。

躲已来不及,必死之局,老板大吼一声“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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