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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苍老了谁

本文已影响 3.34K人  七年为一梦

许安生,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比如,生离,比如,时间,再比如,心甘情愿的爱上一个人。我之于你,亦如此

我等待苍老了谁

这个世界上的路何其多,我是多么庆幸你陪我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我们殊途同归谈笑自如最后却背道而驰。

许安生,遇到你的时候,你是混杂在社会中与各色人打交道的不良少年,我是穿梭在学校与家中的三好学生,彼时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一个人,那样决绝不留后路的爱上。

“啊……妈的,我要疯了,要疯了,北北,我不行了,我被数学题压的喘不上气了”苏七抓着头发一副被数学强奸的样子。

“北北……”我转头看着抱着我胳膊一脸狗腿样的苏七,这女人变脸的速度和天气还真有一拼。

“别,苏大爷,您老有事说事,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小女子还云英未嫁呢。”

我边说边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艹,北北,大爷我和你说正事呢,放学后去嗨歌吧”

望着北北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啊

“你敢说不后果自负”说着目光从我的脸慢慢移到我的胸部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胸部看。

“我也正有此意,必须去必须去,在不放松一下,我感觉我快神经了。”

“那就很愉快的决定了。”我能说我是被威胁了吗?

苏七是我们学校出名的大姐大,用高一高二学弟学妹的话来说,宁可得罪容嬷嬷也不得罪苏七。

当我快要溺死在学习的深海中的时候,苏七已经带着一帮小太妹到处惹是生非了。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她的名字和几次远距离的看,我从未想过有天会和她有交集更别说现在和她不分彼此的开玩笑。

我见到苏七的时候,是我去天台吹风,当我到达天台的时候,入眼的是酒瓶,我顺着酒瓶看到了她,背对着我站着,那一刻的她孤独的那么漂亮那么令人心疼,“哎,同学……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我急忙说出口,对于苏七,我还是有点害怕,被我撞见她如此不堪的一面,鬼知道她会不会报复。我在心里暗自非议

你转过来看了看四周又疑惑的看着我,“你是在说我吗?”你指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完了完了,她肯定会整死我的”在她的注视下我面色绯红的点了点头。“哈哈哈哈哈哈……”

你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不可抑制的笑着,你笑的很夸张,笑到最后你捂着肚子弯下身去,我无辜的摸着鼻子回想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啊,于是,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副场景,一个姑娘笑的快要不行了而旁边的姑娘却在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觉察到你的不对,我迟疑了一下,走到你的身旁,“很好笑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啊……”你抬起头,我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我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你,我在惊艳的同时也同样惊心,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沾满了泪珠。

“喂,你特么有点眼力行不行,我可是苏七啊,我怎么会想到去跳楼呢?我是苏七啊,我是苏七啊……”你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脸上还有泪痕,那一刻的我突然不害怕了,我眼前的你只是个遇到伤心事买醉的少女而不是那个令人敬而远之的大姐大,我伸手抱住你,你推开我,面色狰狞的说“谁特么没爱过几个人渣,我苏七心瞎了眼也瞎了才会爱上他”我没有接话,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固执的又伸手抱住你,你又推开我。

跑过去摔碎了酒瓶,你伸手握住那些碎片任鲜血流了下来,我慌乱的跑过去,拉起你的手,手掌心已经面目全非了,我又气又心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么叛逆的你心里生出那么多感情,我拉着你要去带你包扎,你借着酒疯耍赖不肯起来,举着受伤的手醉眼朦胧的对我说“你不是说,我疼你会比我更疼吗,为什么现在我疼你却一点不疼呢”说着拉起我的手向碎片中按下去。

我当时被你的举动吓蒙了,我知道你不是在和我说话,我们两个竟然就那样待在天台上看血流着,我被痛的麻木了,而你恰好相反,疼痛却让你更加清醒,我越来越迷糊了,耳边传来你的怒吼“沐寂北,我特么疯了,你特么没疯吧,还三好学生呢?不会是做题做疯了吧,喂,死了没,你死了我就逃跑了”我嘴角一抽,苏七知道我的名字?然后陷入一片黑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我低头看着趴在我身边的你,月色铺在你的身上,我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不真实,手上却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我才能真正确定没有做梦。

从那天开始,你就以“你的手是因为我所以我有权负责。”充当我的书童,而我们像约定好的一样对那天的事情都只字未提,你还是闻名全校的大姐大,我也还是老师学生眼中的三好学生,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有些事,真的变了,我眼中的你不再是传闻中的那样了,你虽然还混杂在那些不良少女中,可是她们打架你却再也没有去过,她们叫你出去你也会推脱掉,看出你的敷衍之后她们再也没有来找过你,你也开始在学习上下功夫,一下课就到我们班找我问题,

可是,越是这样我越发肯定你心里住着那一个人

不管你曾多么剧烈的骂过他,不管你曾多么后悔,不管你曾多么用力的想把他从你心上挖掉从回忆里抹去,你都不能否认的是,他曾经让你那么欣喜,让你那么轰轰烈烈的爱过,就像我们彼此手中的那道伤疤,你开玩笑的说,沐寂北,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我了,我在你手上留下了痕迹,其实,苏七,他于你何尝不是呢?

后来,就有了彼此开玩笑,彼此出去玩的时候,你从来不带我去你的朋友聚会上,你说,北北,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要考大学的人,现在是高三,你绝对不能和她们接触。

你也开始戒酒戒烟,别人给你敬酒的时候你也只是笑笑然后呡一口,我知道,你还在意那件事,你说,北北,我一喝酒就会想起他,我怕我会再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我总是哭笑不得的看着你。苏七,你知不知道你说话总是那么欠抽那么别扭。

偶尔你也会迷茫的看着我对我说,北北,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我的爱情早就埋葬在了我十七岁,我总是抱着你说,苏七,不会的,你还会爱上别人的,你只是双眼空洞的摇摇头。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有一种爱情叫得不到,所以我无法感同身受苏七的一切。

如果说苏七是不良少女,那我就只是一只被她保护的很好的兔子。用她的话说,就是,她是女流氓,我是流氓兔。她说,北北,我就是想保护你在有生之年。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都有别样的色彩。

终于熬到放学了

“北北,快点快点,我快被这种气氛压抑死了,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苏七急不可耐的等着我,看着我拿着那么多书,她吃惊的看着我,“北北,你该不会每天都看这么多书吧。以你的成绩清华北大肯定是小菜一碟……”我拉起她的手急忙跑出去,快点走。

苏七,你从来都说我们两个不是同路人,你说,认识沐寂北是苏七做过最正确的事。

其实啊 ,苏七,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呢,你是任性叛逆的千金小姐,我是努力读书妄想变成天鹅的丑小鸭,可是,即使卑微如我也会小心翼翼的保护这份友情。

“嗨,苏七,这几天聚会怎么都不见你啊,阿芷还跟我抱怨呢,说你有了新朋友就忘了她呢”说着,目光从我脸上扫了过去,“苏七,怎么和优秀生打交道了?行啊你。”那男生一脸戏谑的望着你,我抱歉的看着你,“许安生,一边玩去,姐现在高三,学业压力很大,没时间陪你们疯玩”说完不顾那男生差异的眼神对我说“北北,去你家你帮我补习。”

“那男生像听到天大的事,丢掉手中的烟头,跑过来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你说,你叫什么?”望着许安生那张悲喜交加我瞬间凌乱了,这是躺着也中枪吗?这小子该不会是专门为女朋友来打听我这个抢走苏七的人的名字吧,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苏七一脸怒气的打掉许安生的手,

“许安生,谁要是找沐寂北的麻烦,可别怪我苏七不念旧情啊”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拉着我走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许安生,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北,我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回家,以后见了那个许安生就绕道走,千万别和他扯上一点关系,阿芷爱他爱到骨子里了被那女人惦记着多划不来啊。”看着苏七一脸严肃的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心里却小声嘀咕,怎么会和他有交集呢?

我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小心眼,于是,第二天在校门口,我又遇到了许安生,我遵循苏七的指示绕道而行,他看到我高兴的走过来,“北北,你来的真早啊。”天哪,我没有听错吧,你叫我北北还一脸熟络的样子,天知道我们昨天才见过面,我有点吃不消的望着你,看着你痞痞的笑容我决定无视你。你也不在乎的跟我说东道西

在我快要被数学题带走灵魂的时候,苏七却跑来火急火燎的大声问我“北北,你和许安生在一起了?”我脑中还是没有算出来的数学习题,却被她的话炸的外焦里嫩,“我说的话,你特么听了吗。”苏七气急败坏 的看着我,我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要怎么说?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说,他每天接我上学放学不论晴天雨天,刚开始那几天,我都不和他说话,可是后来呢?再强硬的人也经不住温柔的攻陷。

我开始对他讲我的烦恼讲我的心事,如果,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话,我想,我爱上了。我的沉默让你更加确定,你突然像泄了气一样安静的望着我,“阿芷呢?他们分手了吗?北北,你确定你能比的上他们的四年,高三了你确定要赔上整个未来?”她等着我回答,我不知道怎么说,就那样僵持了一会,她失望的转过身去“北北,别为不值得人荒废学业。有事就来找我”望着苏七的背影,我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苏七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许安生,这三个字贯穿了我整个高三,上课听课的时候我会突然想到他,吃早饭的时候我会想到他,做题做到关键出会想到他,总之,像是中了魔,无时无刻都在想他,数学课本上全是他的名字。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我们都是形影不离,他会带我去见他的哥们,他会搂着我说,这是我媳妇,北北,他们都会起哄的喊我嫂子,说真的,那样的场面,我没有经历过,我紧张的捏着许安生的手,“没事,北北,慢慢就习惯了。”

他会带我去网吧,我在旁边写作业,他在旁边玩游戏。有时候,他也会教我玩游戏

就在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所时,我和许安生意外的碰到了苏七

自从那天后我和苏七就出现了微妙的情况

放学后,她也不在等我,她又开始出入于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又开始嘻嘻哈哈浑身带刺,又开始独来独往,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不能接受为什么每次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在这种地方突然碰到苏七我有种偷情被丈夫抓到的感觉,她就那样睥睨着我,“许安生,沐寂北都高三了,不让她好好读书竟然带她来这种地方,你可真在乎她啊”在苏七的冷嘲热讽中,许安生满脸愧疚,“北北,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整天读书会适得其反,我没有想到……”不等许安生说完,我就冷冷的开口“苏七,以后我的事你少管”说完我拉着许安生急忙走出去,不敢看苏七。

从我拉着许安生走出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苏七的友情到了尽头。

苏七,如果那天我有一点点犹豫,或者是回头看你一下,那么,我是不是会在想起你的时候不再泪如雨下心如刀割?而你在以后的漫长时光里,想起我的时候是不是会和第一次见面即使不美好却温暖如春?

苏七,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后来,许安生也渐渐很少来找我,即使来见我也总是或安静或疲倦的看着我,那天之后我们都很少说起苏七,我们心知肚明,于是我们少了很多共同的话题,而我的生活也开始步入以前的节奏,好像从未出现过苏七一样,可是,我知道,苏七带给我的那段热血青春还在。在迫近的高考和越来越冷淡的你中,我最受不了的还是你的冷淡。

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你刚开始还死活不肯同意,非要我给你一个理由,我就瞎编说快要高考了,我无暇顾及别的事情,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敷衍,你却认真的点头,北北,那你好好考试,考完试我再来找你。即使你眼神再真诚,我也从你里面看到一丝放松。

许安生,我是该庆幸你对我的信任呢还是该可悲你不在乎我?

许安生,明明是你先招惹我先靠近我的为什么舍不得你的人是我?

在你离开后阿芷找过我

那天,她找到我说,沐寂北,我们谈谈吧,

于是,那天她跟我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她说,她看着你从一个无名小混混到现在的小有名气,她说,你很聪明,她说,如果你读书的话,肯定会考一个很好的大学……

她说你的时候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我突然觉得我像个介入者,我坐立不安的思考着她的目的。

北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一脸期待的望着我,我对这个刚见一面的姑娘有好感有愤怒,这种感情很微妙,总之,我没有厌恶,没有等到我回答,她继续说,

“许安生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不是就追问你的名字?”她淡淡的望着我,眼神里面竟然有点不忍心

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以及许安生抓着我的胳膊固执的问我的名字的时候,再往后就是他熟捻的叫我北北,我慌乱的屏住呼吸,脑中一片混乱,我突然有种不想让她说出来的错觉

不理会我的表情,她自顾自的说着,在他14岁那年他做了一件令他后悔万分的事,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在他眼前被别人强奸……

“闭嘴,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我不听”我颤抖的站起来跑向门口,“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顾旁人差异的眼光大声说着

我突然像被人抽走了灵魂,只留下一具躯壳,又像是赤身站在冰天雪地的北极,不然,四月的天我为什么会冷的双腿发抖牙齿打颤呢?

那些被我选择一样的记忆开始争先恐后的出现在脑海中

其实阿芷说的那个女人是我妈妈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出去买东西,谁知道碰到一个喝醉的人,他拦着我们的路,不让我们过去,我那时候还小,虽然害怕却也没有到那种说不出话的地步,大声骂他,妈妈则瞅准时机拉着我准备跑,那个男人被我骂红了眼,借着酒疯拉过我猥琐的看着我,他的举动一下吓到我了,我哭着喊妈妈,那个男人伸手扯着我的衣服,妈妈冲他脸上就是一巴掌,那个男人冲过去,对妈妈拳打脚踢,妈妈不顾身上的疼痛,冲着我喊“北北,快跑快跑”可能是太害怕,我听到妈妈的声音没有思索就拼命跑,由于太黑我也没有瞧见前面,就那样碰倒了一个现在黑暗中的男生,我没有理会继续跑,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我不敢回头,仿佛后面有妖魔鬼怪,又或者是万丈深渊。

后来呢?后来我大病了一场,妈妈因为接受不了被强奸精神混乱。爸爸受不了妈妈就离开了。

许安生,你不知道从那件事过后我有多恨被我撞到的那个男生,我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他,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是,现在突然有个人跑过来跟我说那个人是你,我接受不了。

许安生,就因你一时的懦弱,我们家变成了一座死城没有一点人气,如果,你勇敢一点,完全可以避免这个悲剧。

许安生,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不知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梦到那天晚上的事呢?

难怪那天听到苏七喊我名字你会那么大反应,难怪你会对我那么好,难怪你会那么熟捻的喊出我的名字。你满怀内疚的接近我,我却以为你爱我。为你推开了那个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的人。我爱的人竟然是我心心念念诅咒的人。

高考过后我选择一所南方的城市,我再也没有见过苏七,听说,她去了北京。脾气好了很多却依旧孑然一人,而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那段感情了。

许安生,这些年,对你的爱,恨,怨都淡了好多。而我也开始穿梭与各种人之间却再也提不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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