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短篇小说

无知欣赏

本文已影响 1.33W人  许瑞秀

村子仍处于酣睡的状态,寂静的田野偶尔传来几声蛙声,看门的狗已经沉沉睡去。月亮骄傲的挂在天空,那明亮的光辉把我照醒了。在这一万籁俱寂的时刻,我睁开眼睛看见圆圆的月亮,它呈银白色,像水晶般明净。它很美丽,但却太庄严了。我撑着身子,伸手够床边的窗帘。

无知

天啊!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个清晨,它的寂静,它的安宁,被一种粗野、尖利、刺耳的声音打破,这声音从村子一边传到另一边,我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心脏也静止了,我伸出的胳膊变得麻木。那叫声消失下去,没有再响起。的确,无论什么动物发出那种恐怕的尖叫,都不可能很快再次发出来。

我立马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窗子,再拉上窗帘,然后火速跑回床里用被子裹住身子,然后一身冷汗。许久才平静,许久才再次睡去。

太阳高高的升起,吃了早饭后,我喜欢搬来凳子坐在门口 里。碰巧赖大婶从村子那头走来,她由一个点拉长拉长,放大放大,慢慢变成一个庞大的椭圆形。她孤独的影子被太阳投在那又弯又瘦、坑坑洼洼的被岁月碾压过近一个世纪薄薄的水泥路面上。她耷拉着脑袋,拖着两个不一的又脏又旧的木制鞋,鞋子无法承受她那宽大的身子,叛逆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近看,她后脑勺的那一大坨头发仿若被黏胶黏住了,即使是派来双手灵活的织女也要花上漫长的一年才能将其解开,连苍蝇都嫌弃它的恶臭。她稀疏的刘海有些花白,垂在被岁月打败的布满了皱纹的双脸。她黝黑的脸颊猛烈地吸收着阳光,紫色发抖的嘴唇里碎碎念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语。她正朝着村子里的那座庙走去,她每天都去那里,没有人关心她为了什么去那里。

人们说她是装疯的,断言她没有疯,是懒,不想干活,才装的。好吃懒做,装疯卖傻的恶习被村民毫不留情地贴在她的身上。

赖大婶今年四十三岁。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她的丈夫是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头。她是九年前来到这个村子里的。

赖老头子家里很穷,年近70的他养着全家三口,六岁的儿子今年上小学,赖大婶除了每天早晨蹲在门边把一大勺洗衣粉扔在装满脏衣服的破旧大盆子里,狠命的搓洗,剩下的工作就是对付一日三餐。家里的锅常常会在赖大婶发疯的时候被摔在地上,赖老头子把它捡起来敲敲打打让它尽量恢复原状,继续用来煮饭。赖老头子从来都没有骂过赖大婶。村民个个“豪言壮语”,意气用事,叫赖老头子卖了赖大婶。那些村民喜欢看笑话看热闹,闲来没事也喜欢讨论赖大婶、赖老头子,粗俗的语言、恶毒的狠话毫不留情的从他们口里流出。“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想必定是他们,那些愚蠢、虚伪、无情的村民发挥了他们那副丑陋的嘴脸的作用,使得村子后面的那条清晰的小河受到的毁灭性的污染,使它变成了肮脏的、乌黑的、发臭的下水道。

马婆子会不时给赖老头家里送一些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她为他们家庭感到十分痛心。马婆子从来没有参与村民无情的闲论。她有时也会跟赖大婶说些话,在赖大婶没有完全疯癫的时候。

我曾仔细的观察过赖大婶,她有着纤细的手指,漂亮的双足,她有着月亮女神般的面孔,她不像是一个从小经历各种磨难,各种劳苦的人,她曾经会不会是一个十分快乐十分天真的女孩子呢?

夜幕即将降临,一天的时间以它永不变更的速度拉下帷幕,太阳也躲起来了。这是南方的一个落后村子,到处是阴暗的田野和起伏的大山,我十分了解。我此时就身处深深的、黝黑的群山,在山那面的远处还是连绵的高山。

这个晚上,它的寂静,它的安宁,被一种粗野、尖利、刺耳的声音打破,这声音从村子一边传到另一边,我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心脏也静止了,我全身发麻。那叫声消失下去,没有再响起。的确,无论什么动物发出那种恐怕的尖叫,都不可能很快再次发出来。

那个逃不出的牢笼,终也成了别人的枷锁。夜色阴沉,没有月光,也没有风。无依无靠,绝望无助。

关于中国儿童妇女拐卖的权威完整数据缺乏,官方的说法是每年一万人左右,但是有第三方机构的估计则有7万人之多。赖大婶是被拐卖的,马婆子也是被拐卖的……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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