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短篇小说

阿冷

本文已影响 1.99W人  冷少

深巷里,有一个做泥塑的年轻匠人。在这间小小木屋里,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半成品。灯光下,他双手揉捏着一小团“熟泥”,物我两忘。如果你看那角落,或许会听见些声响,但你不会看见那小鬼。这一切都得从年轻匠人的爷爷说起。

阿冷

那位老艺人早年就已练就一身绝活,笑谈之间,手中便又站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老人一直孤单一人,无儿无女,直到他收养了一个叫阿冷的孤儿,但老人从不叫他阿冷,因为老人每次哄着襁褓中的阿冷时总是说:“不冷,不冷,不冷……”

那个小鬼就是老人收养阿冷后捏的第一个泥人,据说老人在它的泥身里放了一块石子,这大概是小鬼那么顽固的原因。但那个小鬼那时还没成精,是不冷七岁那年钓鱼回来,开门的爷爷突然倒地挣扎,不冷隔着门哭喊自然无济于事。后来,不冷又被人叫做阿冷——他再也不会说话了,而那个泥人却一天比一天精,想是阿冷那吓散的魂跑到那个泥偶里去了。

“阿冷!阿冷!别捏什么狗屁泥人了,走,出去玩!”

阿冷埋头捏泥人没搭理那个小鬼。他数了数遍桌上的泥人,“1,2,3……4,5……6……”可是数到6就不知接下去是多少了,这时他才想起那个小鬼。他小跑到墙角,把手放在地上,示意小鬼上去。

小鬼无奈地摇头,从他的手掌一直爬到他的肩膀上,“一共是26个,你还得做24个……还有上色,今晚做不完啦!”

阿冷讪讪地用尾指摸摸小鬼的头,用手轻轻把它放到地上去,然后继续捏泥人。

“喂!不就是个实习记者么!你小子有必要啊!哦!我知道了,你小子见色忘友……”看见阿冷跟没听到一样,小鬼鼓起腮帮回墙角睡觉了。

小小木屋的灯亮了一整晚。

一周后,那个实习记者来了。她叫小暖,大学毕业不久,做实习记者倒了两个月茶水才换来这机会——写一篇关于民间艺术的小文章,现在拿着相机拍那些泥人,相机咔嚓一声她也哇一声,不时还做些笔记,当然,阿冷只有傻笑的份了。小鬼对她那双超大的黑框眼镜很感兴趣,在惊叹这世上还有这么大号的眼镜的同时,心里还在暗笑头发剪那么短的小暖绝对是懒人一个。

“大美女,就是你做的好事,阿冷都不带我出去了。”小鬼心中不爽,溜到她身后想踢上两脚。可怜它比人家脚踝高不了多少,思来索去,觉得跳起来撞一撞她也好,没想到小鬼蹦达到都快断气了,她还是没发觉。反倒她一挪步差点把小鬼踩死。

小鬼倚着桌角,大口地喘气,没好气地看着阿冷在教小暖捏泥人。一天就这么过去,小暖走了,留下一个超难看的泥人,还有一个痴痴的阿冷。当然,他们不会再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鬼越来越讨厌那个小暖,都是因为她,阿冷现在都不捏水浒一百零八将了,天天对着那个歪歪的泥巴人出神。如此这般,阿冷一天天消瘦下去。终于,他病了。

医生过来打了一针就匆匆走了,热带气旋压境,不久就要下暴雨。小鬼早早就爬到床上去了,它可不想被水冲化掉。坐在阿冷的额头上跟上炕一样,煎得小鬼屁股疼。虽说它怕水,但还是给小冷弄了条热毛巾盖额头上,差点把那双泥手都整化了。

夜晚,一声惊雷惊醒了小鬼,小木屋里淹了一点水,又一声雷,雨大了几分。小鬼想床这么高应该没事,倒头就要睡,可它突然瞥见那个丑泥巴人泡在水里。小鬼本应高兴的,没有她,阿冷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可要是阿冷醒来找不到这个玩意怎么办……

“哼!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小鬼撑着一个小盆船,用小棍去捞“小暖”号泥人,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它救上来,水也漫上来一点了。小鬼拼了老命想把它送上去,可惜它可不是一般的重……就在小鬼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小城的堤坝决口了,海水一点点倒灌进来……水涌进小屋里,小鬼的小棍维持不了小盆的平衡,这两个泥人落水了。

“真搞不懂老子为什么要下来!”小鬼依旧神经大条,“算了,能算作和你死在一起吗?”它突然冒出一个无厘头笑话。

第二天,台风过去了,阿冷的病也好了。“小鬼!小鬼!”阿冷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看到小鬼,“小鬼!小……”这时阿冷蓦地发现自己竟然会讲话。太阳也出来了,阿冷发现墙角阳光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是一个珠子。阿冷俯下身想拾起它,却无由掉下泪来。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和爷爷一样,把珠子当作石头做进了另一个小鬼身体里,当然,它不像以前那样精灵鬼马了。

小B讲完这个故事,我首先觉得这纯粹扯淡,另外,这个故事不会到这就完的。最后,他笑了笑,说我猜对了。

不论阿冷怎么捏,那个小鬼都会变作小暖的样子。阿冷终于知道原来小鬼的心与自己是相通的,以前阿冷总不知道小鬼心里装着些什么,现在他知道了。他想把这个泥偶送给小暖。可他打电话给她却被提示是空号,他搭车去小暖的单位却被误以为是神经病——跟本没有小暖这个人。回到家里的阿冷静静的坐在床上,对着镜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阿冷还是阿冷。一切都很蹊跷,他打开床头柜,把那个泥偶拿出来,它又变成了小鬼的样子,阿冷把它扳成两段,里面,只有一颗石子。

阿冷跑到窗边,那个短发的女孩看见了他,大声招呼:“你好哇!阿冷!”这时,妈妈进来了,端来一碗鸡汤,说:“阿冷,看书不用太用功啊!不要有压力!医生说你的狂想症好很多了,再坚持一个疗程,就可以去高考了……”

然后,我追杀了小B九条街。最后我把他按在地上,说:“你妹,能不能有些新意?又是神经病结尾!给老子换个结局。”

“冷先生!冷先生!冷先生……”

“嗯?噢……不好意思……”阿冷有点迷糊。

“是这样的,你这个到底在写什么啊?完全看不懂啊!下次努力吧。”

阿冷拿着一沓稿件沮丧地走出版社,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匆匆赶回小木屋,果然,小暖到了。

“你好,冷先生……”她扎着一条高马尾,十分干练的样子。然后故事重复,只不过她并不会拍一张照就哇一声,大号黑框眼镜变成了窄框紫色眼镜,不过阿冷还是跟预期一样问她要不要做个泥偶。她低头看了看新做的指甲,有些尴尬地摇摇头。

冷先生不是哑巴,只是因为大脑的大部分机能都被胡思乱想霸占,所以话很少。当然,他更害怕不懂说话的艺术,一开口就冒昧……

“再见,冷先生。”

“再见,小暖。”冷先生见她低下头,“怎么了?”

“喂!到底要老娘说几遍啊!姐姐叫不冷,姓不名冷!”

“哦哦!我知道了!”

“嗯,拜拜。”

“再见,阿冷。”

“啊……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搞艺术的,算了,后会无期。”不冷蹬着高跟鞋跟兔子似得跑了。

冷先生整理好思绪,“嗯……也许我可以写下来。”

好吧,小B上次讲他是神经病,现在变脑残了,“不要讲了!走,吃冰去。”

“你请啊!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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