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暮2

(二)兄弟

木水拿着纸飞机冲向了墩子，“傻墩子，看木水给你做了什么?”

墩子抓了抓自己没有头发的脑袋，“白纸。”

“真是个傻子，这是飞机，有一天我会请你坐飞机，去山外面的世界，墩子，你坐在我的后面，你看着木水，看着木水给你创造世界。唔。”

那年木水6岁，墩子给自己的弟弟建了一间竹子做的房间，妈妈去年死去，爸爸3年前，南下打工，没有再回来。

一起打工的赵叔说，父亲去了极乐世界，发达了会来接木水和墩子，然后将手绢包裹的钱，放在了墩子的手里，“墩子，好好照顾弟弟，有啥事就来和赵叔说。”

赵叔本来可以去上大学，可是，另一个人去替他上了，他去上访，去报案，去法院起诉。鼻青脸肿的回来，手里拿着大把的钞票，擦了擦鼻子里流的血，将钱给了村支 书，“叔，每家500，说是我赵生的血钱。”

没人敢要，最后赵生换成了一台一台电视机，让村子每家每户都看上了山外面的世界。

木水就骑在赵生的头上，“赵叔，如果木水坐上了飞机，你坐在墩子的后面。”

“赵叔，你说，天边的银河像不像一条彩色的丝带，二丫说她妈妈住在那里，她还说，我的妈妈也许，正在往那儿赶呢。”

那年木水4岁，赵叔抱着木水：“水儿，你想不想考大学?”

“想。”

“那你愿不愿意努力?”

小木水握了个小拳头，“是不是，上了大学就能坐飞机?”

赵叔温柔的看着木水，“不但能坐飞机，还能开汽车，住城里的大房子。”

木水眼睛里有了水雾，“能不能再见到我爸爸?”

赵叔将木水一把塞进了怀里，“能，当然能，爸爸在城里等着你和大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