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油饼

在昨日上班的路上，大脑无端的兴奋，思想游离、翻江倒海。路过一家早餐店，被弥漫在空气中的油香味所惊醒，才想起，今天的早餐还没有备上。我对早餐的要求一向比较简单，不是不知道其重要性，而实在是把自己重视不起来。看着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皮肤金黄而微红、质地细腻而光滑、冒着腾腾热气的油饼，食的欲望被调动上来，我立住车子，向它靠拢过去。

一口大锅就支在门口，形成一道坚挺的屏障，把工作间和消费区域隔离，其实，她卖的只是流动的客户，付款提货即走，没有设置原地就餐的空间。门前的人行道肩负着她家的销售平台、弥漫在空气中的油香味是她们打出的广告，和我一样太多的人为这广告吸引而来，有些逐渐变成常客。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陈设简单，在这条流水线上仅两个人生产，一个在后台和面、一个在门口完成炸膜、连带着收银销售。动作麻利娴熟，从不滞留客人。锅里翻滚着金黄透亮的清油像大海中的浪涛掀动着锅里还未成熟的油饼上下颠簸，柔软细嫩的面饼逐渐变得外壳金黄而松脆。

“给我来一个油饼”，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她贴在门框上的微信二维码前，拿出手机开始扫码，从眼睛的余光里我也扫到她从另一面门框上扯下一个小的塑料包装袋，装进一个油饼，放在锅边案子上，然后拿起那双一头焦黑的巨型筷子，去翻转锅里的油饼，她完成这些动作，不过十几秒钟，而我的手机还笨拙的转着圈圈，等我完成扫码后，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用手指点着关手机程序，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锅台，然后骑着自行车向单位走去。那个本该属于我的油饼被彻底丢弃在记忆之外，想起它时，我已经倒好水准备食用，我拍拍自己的脑门，几乎笑出了声。

第二天早上，我又路过那个油饼店，还是那个香味、还是那个场景。我再次站在了锅台前，首先提出了昨天被遗忘的那个油饼，站在锅台后面、包装严密、只向外露出一双眼睛的那个人，与我四目相对，从她眼睛猛然眯缝、眼角隆起的纹路上，我判断她的表情是愉悦的，笑容一定是挂着脸上，从声音里我才听出来是个女人。“呵、呵.......”，她首先送过来一串轻松的笑容，把我们都置之于愉快的环境之中，“我想就是你忘记了的，我发现是已经九点多了”。她的声音很美，有着音乐般甜美的输出。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门框上揪下一个塑料袋，开始装油饼，我又拿出手机准备扫码，“唉，今天不扫了”，她赶忙制止我的动作。

感谢她还能清楚地还原我昨天的忘心，是她从我的思想意识中改变着我对小商贩的原始认识，他们并不是都是蝇头小利的见利忘义之徒，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有一片广袤的天地。善良是为人之道、诚信是立业之本的法则，我在这里找到了载体。勿嫌事小、无数的渺小才组合成了人间的大气象。“不，你给我装两个，我今天再扫一个的钱”，我认真的这样吩咐她，我不知道再加一个油饼的明确目的，因为，在我的平日里，早餐有一个就够了。我想大概我对她有些好印象，多加一个算是帮她促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