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校印记<五>

还好，我顺利通过考试，升到一年级。如果没通过，想象，在记忆里应该是多么可怕的事，那我要等到十岁才能读一年级了，在那时、或今时恐怕都是难以想象的事。

其实，那次考试并不是很理想。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在背诵环节，有一两个字母没背出来，好像是这两个“s、sh”字母没有背出来吧，因为发音不标准，也不是很清晰，这两个字母发音又很相似，首先背得就不是很标准，年龄小，也记得不很多，完整去背诵，恐很难做到……而认字母，肖老师指的那些字母，基本上说出来了。

读二年级的时候，发生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在我印记里足可以记一生：很清楚地记得，读二年级，新开学第一天，没有钱交学费，留在家里还没去上学，眼看着同村里同年龄的人都上学去了，我却还不能上学，在家里于是我大哭大闹，一点儿也不听话。年轻的母亲可能也很生气，狠狠地把我教育了一顿，为此我就不去上学。后来母亲借来了钱，我也不愿意去上学。母亲这时候更生气了，二话不说，不管我大哭大闹，还是愿不愿意，她用她那微薄的力量的一只手臂硬是把我从家里拽到了老学校。

记得那时，我一路大哭大闹，死活不去上学。年轻的母亲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把我拽到了学校。还记得有意思的是，因为那时候好像是夏天，我不听话，连衣服也没穿，并哭闹着，就被母亲那样提到了学校。所以上课的第一天，我是光着身子上课的……

现在想想，那时是多么狼狈，现在又是多么懊悔年少时的表现，并真很对不起母亲。那时，年轻的母亲为我多读一点书多学点知识，拼进全力把我拽到学校。如果不是母亲坚强的意志，和决心，说不定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就辍学了……写到这儿，我真的很感谢我的母亲，之所以能在这里写这篇文字，我一直都是强忍着眼泪而写的。

而上课的第一天，那次在课上认识了一位新的又很严厉的数学老师，也就是我的第一任校长老师。前文写过，教我们一年级和二年级数学的是同一个老师，好像记错了，又好像我们上二年级的时候，他才教我们数学，总之有一点没记错，读二年级第一天上课，就是这位数学老师，兼我们那时第一任校长胡老师。

前文也写过，前面那几位同学的家长因为愁着没有学费，孩子又得上学，想找校长商量先让孩子上学，等有钱了凑钱来交学费，而等着校长走出办公屋来的也是这位校长胡老师。那时候胡老师好像已经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戴着老花镜，上课的时候喜欢拿着课本，还喜欢拿着一根很光亮很细的可以伸长的钢铁棒，极为严肃，又很显威严。

那时，或许就是看到了这根铁棒，或许是这位严肃又很威严的校长胡老师，或许是怕比我小又熟悉的同学笑话，那次坐在教室里后，突然变得很乖、很安静。校长胡老师，也很看重我，每次教完都会先叫我起来提问。所以从那次后，我小学的成绩很奇怪的好，在班里名列前茅，老师很喜欢我……

转眼很多年过去了，我所能记住得也只有这些，而这所老学校却永远消失，不存在了，想想，心里还是瞒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