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菠萝
菠萝大平卖啊!十三只,五两只!(粤语白话)
市场边的地摊小贩举着喇叭不停地卖力吆喝。
妈妈,我们买菠萝好吗?小男孩用恳切的目光望着他的妈妈。
好吧,这些菠萝看着闻着倒是很香甜的样子。妈妈闻着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子的菠萝香味说。
老板,您的菠萝怎卖这样的价钱?十元三个,五元两个,我要是只买一个呢?妈妈疑惑地问老板。
老板:十元三个卖的是大一点的菠萝,五元两个卖的是小一点的菠萝。您要是买一个大的就三块三,小的就两块五。菠萝的大小虽有区别,但味道却是一样的鲜美香甜。靓姨,您就放心地购买吧!随便哪个都是一顶一的甜。
小男孩捧起一个菠萝:妈妈!这个菠萝又大又香,您闻闻!
老板:靓姨,您儿子还真会挑!这菠萝三块钱一个卖给您。
男孩妈妈拿起菠萝闻了闻,嗯,真是挺香的。儿子,我们就买这个。
老板乘势说:靓姨,我这儿的菠萝个个都是好吃的,多买两个回去一家人吃得更开心!
他随手挑了个大菠萝递给男孩妈妈:靓姨,两个大菠萝六块,如何?
好!男孩妈妈爽快地答应。
老板麻利地收钱找钱,然后说:靓姨,这菠萝是您拿回去自己削,还是我在这里帮您削呢?
男孩妈妈:菠萝皮倒是挺难削的,还是请老板帮我削吧。
老板也爽快地答应:好咧。您还别说,削菠萝皮其实是个技术活。
男孩妈妈:我在家里就手忙脚乱地弄许久都弄不好。
老板:靓姨,可别小瞧削菠萝皮这件小事,要做好就得用上这两把刀:甘蔗刀和菠萝扣眼刀。
男孩妈妈:老板,甘蔗刀我认识,菠萝扣眼刀却是第一次看见,还请您别笑话我孤陋寡闻。
老板微微地笑说:靓姨,像您这样的斯文人哪里用得着干粗活,又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工具。
他右手拿起蔗刀,左手抓住菠萝顶上的叶子,用蔗刀三两下的便把菠萝外皮削净了,只剩下深藏在菠萝皮下的菠萝“眼”。他又换上那把不锈钢片做成的, “V”形的,细弯柄的,锋利的菠萝扣眼刀,斜绕着菠萝,像铲子一样在菠萝“眼”的间隙中游刃有余地往前推进,眨眼间,满身的菠萝“眼”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小男孩正看得入迷,老板却骤然停止了削菠萝的动作,麻利地用食品袋把菠萝包装好递给了男孩的妈妈。
小男孩:叔叔,您怎么这么快就削好了呢?
老板:因为我干得多,工多艺熟嘛,而且我是专业的。
小男孩:削菠萝也得专业吗?
老板:孩子,削菠萝皮要有专用的工具和熟练的手艺,才能把菠萝皮削得又快又干净,才可以事半功倍。
旁边卖西瓜的小伙子插进来说:小男孩,看,我卖西瓜的就要有西瓜刀哦。说着便指了指桌子上那把明晃晃的一尺长三指宽的西瓜刀。
老板接着说:就连建筑工人上工也得带个电钻子铁凿子什么的,这些工具可都是讨生活的资本。如果没有它,又怎能获得生活的资粮呢?这叫“工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说的就是要做好每一件事,都得具备完成这件事的工具和本领,如果不具备,那事情就做不好了。
孩子妈妈听他说了这番话,不禁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叔。
大叔四十岁左右,中等而壮实的身材,短平头,憨厚的笑容一直挂在古铜色的脸上。
孩子妈妈不由想起一句:真人不露相。可不是,又有谁说得准呢?你看他缓缓地淡淡然地说着与他样貌身份不相称的话,这样的人真的不容易被猜透,但他的话却又很在理。她忽然想起武侠小说里那些貌不惊人却武功高强的大侠,有哪个不是身怀独门绝技和杀手锏的,何尝不是“欲成其事,先利其器”?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妈妈,您笑什么?小男孩看着妈妈充满微笑的脸,疑问的问。
孩子的疑问打断妈妈的想象,妈妈说:儿子,妈妈在想,老板能卖给我们这么香甜鲜美的菠萝真是件令人开心快乐的事,我们得感谢这位老板。
小男孩:可我们已经离开他的摊位了,妈妈。
妈妈:那我们在心里感谢他。
小男孩:嗯!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妈妈,我已经在心里感谢他了。
妈妈:儿子,菠萝已泡好盐水了,可以吃了。
小男孩夹起一块菠萝,递给妈妈:妈妈,菠萝真好吃。妈妈,请您吃菠萝!
妈妈:好,我们一起吃。
小男孩高兴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