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生活随笔

陪妻子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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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药之后,妻子体温才一点点降下来,头疼病暂时不疼了。在过去四十多个日日夜夜里,当妻子的体温升到三十七度五的时候,她便开始害头疼,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煎熬,体温超过三十八度五,她头疼得难已忍,医生才让她吃两片布若芬。看到瘦弱的妻子蜷缩在病床上慢慢睡去,我想这一天总算熬过去了。

陪妻子住院

这时手机响了,可别再有事,我心里想着便接了电话。还好,是女儿下了晚自习打来的,再有十分钟,宿舍就会熄灯。女儿简单的问一下她妈的病情,然后把话一转说:“爸,我发烧三十八度”。女儿说话的腔调明显带有哭的声音。我一下子没了主意。我和女儿两地相距七十多公里,外面还下着雪,这个时候让我怎么办?我努力平静一下激动的情绪说:“吃点退烧药吧。”女儿说:“没有了”。我仿佛看到女儿的眼泪已经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和以前那样,趁热吃碗泡面,蒙上被子出出汗”。我说完,女儿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我回头看看蜷缩在病床上的妻子,想想女儿说发烧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一种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让妻子和观察室的人看到,于是快步走了出去。

观察室的外面是急诊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患者家属步履匆匆;门口的行人进进出出声音嘈杂,门上面两台暖风机“呼呼”的响声更让人烦躁。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转身朝一条走廊走去。

走廊尽头的门锁着。离门五六米的左边有条走廊,里面没有人,很静。我走了进去。

两面的墙上各有一幅山水画,左面的画上写着“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当我看到这八个字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鼻子一酸,憋了好长时间的眼泪,早已一泻而出、流满脸颊。

妻子有个特长:小孩受到惊吓掉了魂,村里的人都会来找她帮忙。白天家长会带着孩子上门来,若是晚上孩子哭闹,妻子就会主动到小孩家里去。要是孩子发高烧几天退不下来(白天输上液,晚上又发高烧)家长着急,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他们都会来请妻子,有时深夜还会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妻子是个热心肠的人,给孩子们看好病从来不要报酬。二十多年,她始终坚持着。这算不算行善!

右边墙上的山水画上写着“天道酬勤”。我一看更来气:妻子虽然在村里不是官,但是村民们却把她当官看。村里的红白喜事都离不开她;婆媳有矛盾也来找她调解。自己还做点小生意,那能忙得过来。她只能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的多干点。这算不算勤!

现如今,妻子倒在病床上四十多天,受尽病魔的折磨。到现在也没查出发高烧的原因。你,老天厚的什么德?又酬的什么勤?

再向里走,是急诊外科的更衣室,(这里不让闲人进,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入口处有黄杠)在墙下面的台子上,陈列着一些奖状和奖杯;上面的墙上是块学习园地,贴着一些照片,那是他们参加院里的各项比赛获奖时的合影。照片上一个个白衣天使面带微笑。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有一种宁静平和的气氛,它逐渐平息了我内心的激动。在学习园地的右下方,是一篇《团队的力量》的短文。说的是一滴水融入大海就不会干枯;一个人融入团队才会更有力量。

不是吗?自从妻子得病,村里的乡亲们大老远跑来看她,给我们送钱、送物。我的邻居把女儿接到他家里过年(这个年,我和妻子是在医院里过的);孩子病了还为她请医卖药;女儿寒假上辅导班,老人一大早跑出去为女儿租车上学。有个村民的亲戚在医院工作,为了妻子的病,他托关系、求朋友。村民们在网上发信息,让大家行动起来,看看有没有边边角角的朋友能不能帮上忙。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天亮了。我给女儿的老师打了电话,老师说看到她上早自习。(以后才知道,女儿吃了她同学的药,才退了烧)。那位村民的亲戚来告诉我说,今天给妻子组织院里的专家会诊。

中午十点钟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在她女儿的陪同下来看妻子。我们素不相识。她们的老家是村子里的,是她们的亲人从网上发来的消息。中年妇女从包里拿出来一件新毛衣,小声对妻子说:“大姐,我们爬泰山的时候,顺便为你求得佛,你穿上这件衣服。你心眼这么好,佛会保佑你的”。

专家会诊之后。输的液、吃的药都停了。

到了明天,妻子的体温最高的时候三十七度五,后天三十七度二,以后几天,她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二月的最后一天,妻子出院回到家。红彤彤的太阳透过云层照射过来,撒在她的身上。妻子又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多月以来头一次舒心的微笑。

从妻子的微笑里,我仿佛看到“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和“天道酬勤”这几个大字,它们在我的心里又有了新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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